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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很難聚集這轉瞬即逝的願力和氣運,更別說轉化為絲絲人道功德,大部分都揮發消散,百不存一。
但我有陰面靈寶輔助,自然聚集,一半歸靈寶,一半歸我個人。”
宋伯玉表情有些奇怪, 五味雜陳,不知道該感謝銀面碎片,還是該說它自作主張。
不過對於王府君,宋伯玉現在只有感謝了,對方這段時間為自己做的真不少,該多走動走動,加深關系。
“你這一角銀面,還真是會自我創收, 不知道該說你什麽好。”
宋伯玉隨意吐槽一句,就要脫離殘月夢境。
鶴形文字如水波般流動,很快變了樣子,浮現出嶄新的意思。
“若不喜,可取消此法,任由願力和人道氣運轉瞬消散。”
宋伯玉不禁哂笑:“果然是功參造化的神奇靈寶,先天有靈,竟然有情緒?
我很高興,沒有不喜,繼續保持。不過,以後再有這種事情,希望能先知會我。”
那鶴形文字微微閃爍,如燦爛煙花般綻放消失。
現實世界,宋伯玉睜開雙眸,搖頭笑了笑,沒有去計較什麽。
這樣神奇的靈寶,只要對自己有益,也沒必要過多干涉, 一切都是緣法。
準備好一些家常禮物,宋伯玉來到知府衙門,再次向王府君請安。
老趙熟稔的將宋伯玉引到書房,讓他等候,宋伯玉則將一包臘肉塞到老趙手裡:“趙叔,我妹子弄的一點臘肉,給您嘗嘗鮮,別嫌棄。”
老趙直接揣到了懷裡,也沒客氣,笑道:“公子總是想著我這老仆,怎敢嫌棄。今日府君接見考舉新晉經製吏,估計半個時辰就能回來。”
說罷,老趙就要告退,宋伯玉一把抓住,急切的問道:“其中可有長寧街人士杜如風?他是我的蒙學先生,在大年三十那晚屍變夜,全家都死了,
只有獨子杜鯉被我救了, 正在我家居住。”
老趙沉思了一會,不太確定:“好像是有這個人,我再去看看。”
宋伯玉拉著老趙道:“趙叔, 不用這麽麻煩。你去看一下,如果有這個人,等結束後囑咐他來我住處接幼子,讓他節哀。稍後我會去看望他。”
老趙點點頭,握著宋伯玉的手:“公子,您真是宅心仁厚,那麽危險的時候,還能想著自己的蒙師。”
宋伯玉很遺憾惆悵,有些慚愧的說:“哎,終是晚去一步,如果不是把杜鯉救回,我都不知該怎麽見杜先生。”
老趙見宋伯玉如此想如此說,很認可的點點頭,誰不喜歡這樣仗義的年輕人呢。
等王府君接見完這群經製吏,老趙找準機會,附耳向王府君說了此事。
王府君聽後,儒雅的撫摸自己胡子,歎道:
“沒想到伯玉對蒙師如此有情有義,這個弟子果然沒收錯。老趙,你讓杜流年留一下,正好我們三人一起用個便飯。”
吏員有三個職級,分別是胥員、流年、經承,杜如風乃是新進經製吏,按例應是胥員。
王府君一句話,就把杜如風的職級直接升了一級,省卻三五年之功。
老趙聞言,作揖退下,將杜如風叫住,直言府君有請。
老趙的話,讓一眾新進經製吏吃了一驚,都用詫異羨慕的目光看著杜如風。
就連杜如風自己都很驚訝,他其實已經歸心似箭,很想抓緊時間回到自己家中,與夫人一敘衷腸,抱一抱兩個女兒,摸摸小兒子的腦袋。
但府君有請,怎麽能不去,杜如風心中略微忐忑,不知所為何事。
在老趙的引導下,杜如風來到後院,發現宋伯玉正等在院子門口。
“伯玉,你怎麽在這裡?”
杜如風又驚又喜,脫口而出。
宋伯玉恭敬作揖:“先生,好久不見。前段時間府君賞識,收我為弟子,我今日是來向府君請安的。咱們一起去,府君正等著呢。”
杜如風聞言,很是吃驚,一邊跟著宋伯玉走,一邊低聲問道:
“伯玉,這是怎麽一回事,你何時與府君有了如此交集,甚至結為師徒?我不是說你不好,你是我所有弟子中最聰穎的,只是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了!”
宋伯玉心中想的全是如何將杜如風家中劇變說出,話到嘴邊,卻總覺苦澀,開不了口。
兩個各懷心事,一起走到後院涼亭,王府君已經準備好一桌雅致酒菜,正站在涼亭處,兩名年輕仆人正在一旁侍立。
杜如風和宋伯玉連忙快步上前見禮,三人開始攀談,話題很自然的引到宋伯玉的身上,也就說起了王府君與宋伯玉之間的緣分。
對於宛門武館死鬥府君教誨事件,杜如風是知道的,但聽到後面大年三十屍變之夜,萬人喪生,宋伯玉與四位修士一起力挽狂瀾,誅滅邪修僵屍,杜如風的眼睛就越來越大。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就算窮盡杜如風的想象力,他也想象不出來,竟會有如此展開。
“這邪修簡直可惡,竟害死觴鄉上萬民眾,沒想到伯玉竟能助四位仙師誅殺此獠,實在讓我震驚,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不知咱們觴鄉哪裡損失最慘重?”
杜如風一邊氣憤感歎,一邊有些忐忑的問著,他很擔心自己的家人。
宋伯玉歎了口氣,順勢將一直想說的話說出:“杜先生,損失最慘重的就是咱們長寧街,幾乎,幾乎十室九空!”
杜如風感覺眼前一黑,幾乎要昏過去,他扶著涼亭柱子,聲音顫抖:“十室九空?我, 我家如何了?”
宋伯玉作揖愧道:“學生無能,晚到一步……杜先生,先生…”
杜如風隻覺頭暈眼花,眼前一片模糊,直接昏迷過去。
宋伯玉隻得向王府君告罪,先帶著杜如風回到家中。
王府君看著這一切,待宋伯玉扶著杜如風離去後,低聲道:“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奇男兒,我收這個弟子,真是收對了。”
下午,杜如風迷迷糊糊的醒來,聽到熟悉的聲音:“爹,爹…”
他努力睜開眼,見獨子杜鯉正柔聲呼喚,手持湯杓,向自己喂藥。
“鯉兒?我,我剛剛是做了一場噩夢嗎?你娘去哪了?”
杜鯉眼睛一紅,哽咽道:“爹,娘和姐姐她們,她們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