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十霧九晴。
頭一天晚上是霧,等到第二天果然放晴,大太陽照著,不再是昨天那般昏昏暗暗的樣子,連帶著人的心情都好了許多。
坐了十來分鍾的公交車到達前門,來這裡主要是乘坐直達長城的大巴車的,九點發車,趕在上午十一點前就能到。
上了車之後,兩人找了後排靠窗的位置,白小柒感受著身下的座位,“這個比公交車坐起來舒服。”
“恭喜你發現了不得了的地方,獎勵你親我一口。”
“.....”
旁邊座位的大哥正在系安全帶,聽到這話都驚了,好家夥,還能要點臉嗎?
“行了,趕緊系好安全帶,一會兒要發車了,來,把包給我。”
陳朔系好自己的安全帶,又把她懷裡的背包拿過來,“會系吧。”
“會。”
白小柒卡吧一下把安全帶扣進去,又拿過背包在裡面摸索摸索,翻出兩根棒棒糖,“給你,這次不要從我嘴裡搶了。”
“是你搶我的吧?”陳朔糾正她一下,伸手接過棒棒糖,撕開包裝放進嘴裡。
甜甜的荔枝味在口腔中彌漫,讓人感到愉悅。
“你那個什麽味道的?”
“荔枝。”
“我這個是桔子味的,我想吃你那個,咱們換換。”
“給你給你。”
雖然換成了桔子味的,但同樣愉悅。
大巴車慢悠悠的往前行進,太陽從東邊慢慢移到頭頂,沿著山脈綿延起伏的長城也終於出現在眼前。
兩人在網上買的電子票,一張票四十,沒買纜車票,坐纜車直接上去固然方便輕松,但還是爬著上去更有參與感。
現在屬於旺季,遊客並沒有想象中的多,當然,人也挺多的。
兩人站在入口處朝上仰望,山巒疊嶂,形勢起伏,一眼都望不到頭。
“這個長城在過去是京城的屏障,屬於居庸關的前哨,地理位置相當重要,從建造以來就是所謂的兵家必爭之地,具有很重要的戰略意義,有句話叫做居庸之險不在關,而在...”
陳朔剛巴拉巴拉的開啟科普模式,說到一半忽然扭頭,這才發現她人都不見了。
再抬起頭往上看看,找到了。
白小柒永遠是那麽鬧騰,一眼沒盯住就已經騰騰騰的跑出去一百多米的距離,正站在上面一蹦一跳的朝自己招手。
“小夥子你繼續說,不在關在哪兒?”旁邊有個大爺湊過來,小夥子說的還挺好,蹭到個免費導遊。
“哦,不在關而在八達嶺,我先走了大爺。”
陳朔朝大爺揮揮手,背著包追了上去,
“你跑那麽快幹什麽?”
“是你走的太慢了。”
白小柒往那邊眺望一下,拽著陳朔就要往前走,“前邊有個小房子,咱們過去看看。”
“那叫烽火台,你別拽我跑那麽快,咱們慢慢走著去。”
“慢慢走什麽時候能走到頭啊,長城這麽長,萬一咱們爬不完不是虧了。”
“你想多了,肯定能爬完,咱們又不是爬萬裡長城,只是爬其中的一小段,也就幾公裡的距離。”
“幾公裡我一會兒就跑到了。”說著,白小柒就要拉著陳朔往上跑。
“不準拉著我跑,咱們慢慢走。”
陳朔趕緊叫停,又高又陡的,一路走上去都累的慌,跑上去還活不活了。
兩人走的是北邊的這條線,從北一樓到北八樓,也就是好漢坡所在的線路。
這條路是八達嶺長城最經典的線路,遊客相對比南邊要多上數倍,牆磚上刻著的字也更多,密密麻麻的,中文英文都有,
看上去相當的醜陋惡心。大多都是XXX到此一遊,要不就是某某某永遠愛某某某。
不論是刷存在感也好,還是見證愛情也罷,選擇在這種地方只會讓人膈應,還會起一個錯誤的引導。
比如白小柒就以為在長城上刻字是傳統,還問要不要我們也刻一下,被陳朔給否決了。
這就是所謂的破窗效應,一扇窗戶完好無損,沒人會想著往上扔石頭,但如果窗戶破了還遲遲沒有被修複,大家就會變得肆無忌憚,用石頭去打爛更多的窗戶玻璃。
說白了就是環境對人們心裡造成的暗示,大家都砸,那我也砸一個。
長城刻字也是同樣的道理。
“懂了吧,大家都是你這樣想的,覺得他們都刻字,那我不刻好像虧了的樣子,然後這裡就變成了這幅鬼樣子。”
兩人正說著話,側前方剛好有個熊孩子拿著石頭片在城牆上刻字,陳朔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挪開,拉著她繼續往前走。
“走吧,咱們到下一個烽火台就歇一歇,順便吃點東西,喝點水。”
白小柒往後看了一眼,“你不去跟那個小孩講講你剛才跟我說的道理嗎?還有那個破窗效應。”
“我又不是他爹,管他幹什麽?”
陳朔拎得清楚,他又不是什麽道德模范,道德小標兵,雖然看不順眼,但人家爸媽在旁邊站著都不管,自己湊過去管算怎麽回事?
這年頭好人難做,道德模范更難做,打抱不平還容易惹事上身, 管好自己就行了。
“.....”
不是他爹,所以不管?
白小柒感覺這家夥好像在變著法的佔自己便宜,可惜沒有證據。
......
某家雞公煲飯店,聶溪和蘇玉面對面坐在一起,菜還沒端上來,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沉默許久,他試圖打破僵局,開始沒話找話。
“我身邊的很多朋友都說這家店雞做的不錯,所以我就想著帶你過來嘗嘗,希望你能喜歡。”
“人類經常說刻板印象,狐狸喜歡吃雞算不算?”
“你不喜歡麽?”
“喜歡,但我不喜歡吃辣的。”
“那等下次再有機會我請你吃白斬雞,那邊街上有家粵菜館不錯。”
“不用那麽麻煩,白斬雞我也會做,你今晚可以來我家裡嘗嘗。”
“晚上不太方便吧?”聶溪有些猶豫,孤男寡女的。
“.....”
“.....”
蘇玉在桌子下面捏捏拳頭,繼而又松開,“那就等白天。”
“也好。”
尬聊沒有持續太久,一大盆雞公煲被端上桌,兩人都沒再說話,利落的拿起快子吃飯,一碗米飯下肚,聶溪又接著開始尬聊,“白天你是不是要打麻將?”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想來?”蘇玉快子一頓,抬頭看他,感覺這貨有點不識抬舉了。
“沒有,我就是覺得會不會打擾你。”
“那你覺得我為什麽出來跟你吃這頓飯?”
“.....”
聶溪沉吟一會兒,試探性的問道:“因為你喜歡我?”
“你放屁!明明是你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