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八月,天氣炎熱。
預產期大概在九月中旬,陳朔為這事挺遺憾的,九月出生的話,那大概率是兩個處女座的寶寶。
處女座...雖然他對星座之說嗤之以鼻,但架不住外面好多人信這玩意兒,如果在星座中排一個受歧視度排名,處女座絕對是高居榜首的那個。
也不知道這幫人怎麽想的,這玩意兒拿屁股想就知道肯定不準,一個月份那麽多人出生,全世界加一塊少說有幾千萬,難道性格都一樣?
絕對是扯澹。
要是真的準,他一月一號的,星座是摩羯,上面可說了,你是個威權主義者,不管是家裡還是上班的地方,都是發號施令的人。
但事實上.....這個家裡自己能指揮的動誰?
陳朔拿著掃把彎腰掃著地,目光看向家裡其他的兩個成員。
白小柒現在懷孕九個月左右,圓滾滾的大肚子已經徹底成了完全體,從以前的籃球變成了大西瓜,現在翻個身都費勁,這會兒正癱在沙發上拿著手機打遊戲,至於核桃,正縮成一個圓球趴在她旁邊打盹。
掃視一圈,陳朔把目光收回來,是人是貓都在歇著,只有他在乾活。
“少玩會兒手機,有輻射。”
“電腦才有輻射。”
“手機也有。”
“我才剛玩了一會兒,沒關系的。”
“你都玩了兩個小時了。”
“....你快掃地,掃完地再去天台把花澆一下,還有喂魚。”
“我知道,你少玩會兒手機。”
摩羯座能發號施令個屁,星座之說純屬扯澹,明明家裡發號施令的是這個大肚子婆娘。
天台上滿是新鮮空氣,各種盆栽還有綠植,貼著圍牆擺滿了一個圈,一人多高的羅漢松有七八株,還有之前慶賀喬遷之喜時,老兩口送的富貴竹。
曾經在郊區挖的那些野花開了謝,謝了開,已經密密麻麻的繁衍了一大堆,所有的植物都在木花箱裡種著,整個天台打眼一看像個植物園。
陳朔拿起水壺挨個挨個的澆水,這可是個大工程,早知道不養那麽多了,弄得上了天台跟進了花卉市場似的。
當初收養這個小貓娘,剛開始只是出於惻隱之心,穿著個破破爛爛的髒衣服,還是垃圾桶裡撿來的,光著腳丫,連個鞋都沒有,怪可憐的。
再後來就是想著讓她給自己做做飯,幫忙收拾收拾家務。
結果弄到現在,做飯,收拾家務都成了自己的活,自己還要天天伺候她,然後還得幫她給花澆水。
虧了虧了。
“這個花不能澆水,不然會死的。”白小柒抓著樓梯扶手吭哧吭哧的爬上來,扶著腰剛喘了口氣,就看見陳朔在那給蟹爪蘭嘩嘩嘩的澆水,趕緊出聲阻止。
“為什麽不能澆?你看這葉子枯的,再不澆水就真...哦,已經死了,我只是想再搶救一下。”
“沒死,它只是在休眠。”
“......”
陳朔瞅瞅她認真的表情,又看看眼前這簇她口中正在休眠的花,用枯枝爛葉四個字就能完美形容,葉片蔫蔫巴巴的耷拉著。
雖然他不懂花,但打眼一看就知道這花死的不能再死了,但她...嗯,孕婦,很正常。
他動了動嘴唇沒說話,也不再搶救這些枯枝爛葉,繞過去澆其他的花。
都這德行了,再澆水也沒用,弄不好家裡的大肚婆還會往自己身上甩鍋,說是自己澆水澆死的。
這種事她特熟練。
“這些多肉也不能澆水,非要澆的話,那也得等到晚上才可以。”
“為什麽要晚上?趁著它們不注意,
偷偷摸摸澆一下?”陳朔無法理解,澆個水為什麽還要晚上澆,而且這些多肉也看著蔫蔫巴巴的。
“反正就得是晚上,頂著太陽澆水它們可能會死的。”
“那如果不澆水呢?”
“不澆水不會死,雖然會枯萎一些,個頭也會縮,但可以活。”
“這是什麽道理?澆水會死,不澆水反而死不了?”
“多肉就是這樣的啊,這種植物非常耐旱,就算不澆水也沒事,要澆也只能在晚上澆,多肉度夏很難的,寧願不澆水也不能多澆水。”
白小柒挺著個大肚子站在旁邊,一張小嘴叭叭的,說的頭頭是道,陳朔都聽樂了,嘖嘖出聲道:“你現在知道的還真多。”
言情小說網
“那當然,我現在知道的可多了,比你知道的都多。”
“宮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
“謔,可以啊。”陳朔謔了一聲,有點震驚的樣子,“這你都知道?”
“哼...”白小柒一聲輕哼,“我在嗶站上刷到過。”
“挖掘機技術哪家強?”
“蘭翔。”
“江南皮革廠的老板叫什麽?和誰跑了?”
“黃鶴,小姨子。”白小柒對答如流。
“嘶...”
陳朔倒抽一口涼氣,恐怖如斯,時隔三年,這隻愚蠢的小貓娘已經徹底打入了人類內部,只要她不主動暴露,沒人會相信三年前她還是一隻貓。
不,可能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這個事實。
竟然連江南皮革廠老板是誰都知道,這你敢信?
白小柒站的時間就覺得有點累,慢悠悠的走到那邊的吊籃沙發,坐上去之後再往後靠靠,整個人靠在沙發背上,隨後才摸著肚子問道:“你很驚訝嗎?”
“當然驚訝,我都恐怖如斯了。”
“那你是不是小瞧我了?”
陳朔一怔, “為什麽這麽說?”
“就是...嗯..”白小柒一時間有點說不上來,仰著頭想了一會兒才道:“如果是雅雅知道這些,你肯定不會驚訝了對吧?”
“....對。”
陳朔略微思忖片刻不由點頭,如果是那個老司姬知道這些,那可太正常了,她知道的比誰都多。
“雅雅知道你不會驚訝,但我知道你就很驚訝,這是因為你覺得我肯定不知道這些,可其實我知道,所以你就很驚訝,這就說明你小瞧我了。”
“...也不算小瞧吧,就是覺得有點吃驚。”
“就是小瞧,因為小瞧我所以你才會吃驚的。”
白小柒哼了一聲,“你以後不準小瞧我。”
“好,以後我大瞧你。”
陳朔很乾脆的答應下來,又接著解釋道:“但這不是小瞧,其實是認知問題而已,我剛才說的那些東西,或者說那些梗都是好幾年前的了,比如那個宮廷玉液酒,那是一個小品裡的台詞,這個小品出現的時候我都還沒出生,更別說你了。
你那會兒還是一隻貓,所以我潛意識認為你不會知道,但沒想到你知道,然後我就有點吃驚了,只是吃驚,但並不代表我小瞧你。”
“是嗎?”
“是的。”
“.....”
白小柒頓了片刻,皺皺小鼻子,“好吧,算你扯得有道理。”
“什麽叫扯,事實就是這樣的。”
陳朔走過去跟她坐到一塊,伸手摸摸她的大肚子,忽然出聲道:“我叫白雲。”
“?”
白小柒怔了一下,“你不是叫陳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