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風感覺置身於一個巨大的謎團,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有自己,像一頭迷路的小鹿在到處亂撞,稍有不慎就會死無葬生之地。
如果把手劄的內容帶入到這裡,那麽在大殿中有兩個意志,有外來的“勇者”和“盜徒”,勇者殺死了“黑暗”,“盜徒”入了魔。
可是目前大殿中只有三個人,不,兩個人,一條龍。塵風猛然驚醒,還有一個人,那個將他帶入這裡的人。“黑暗”顯然就是那條惡龍,我和藏匿在黑暗中的人誰在扮演盜徒,誰在扮演勇者?
想比於百裡寒香的話,塵風更願意相信從木靈堂得到的手劄裡的預言。
“在很多年前,有一個神秘人曾來到過這裡,他偷走了很重要的東西,用於鎮壓惡龍的法寶。所以你也看到了,這惡龍正在衝擊封印,想要破棺而出。”百裡寒香說道。
聽聞此話,塵風心頭說不出的怪異,百裡寒香似乎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就像是專門在解答自己內心的問題。
如果百裡寒香和手劄說的都是真的,那麽勇者就是自己了?自己憑什麽殺死“黑暗”?
“誰在那裡?”百裡寒香忽然一聲大喝。塵風順著方向看過去,於黑暗中慢慢得顯露出一個人影,笑吟吟地看著百裡寒香。
那人露出一絲譏諷:“不愧是你啊,大師兄。說的我差點就信了。”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忽然間,百裡寒香相似想起了什麽恐怖的事,大叫兩聲,“不可能,不可能。”
“七師弟,別來無恙啊。”那人又看向塵風,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認識了塵風一樣,神色中帶著一絲緬懷,“哦,你應該不認識我,我也只是在師傅的時空長河中遇見了你而已,你當時還尿我一手呢。”
“……”塵風現在是徹底糊塗了,百裡寒香說自己是他的徒弟,而這個神秘人叫百裡寒香大師兄,又稱呼自己為七師弟。
“我也有一個故事你要不要聽一聽。”也不管不顧塵風和百裡寒香,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百裡寒香也平靜了下來,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石棺。
“說起來也是有愧,我也忘記了師傅,甚至他是男是女,什麽樣貌都忘記了,但很多事,仍舊歷歷在目。”
“師傅曾說過,在很久很久之後,在我們之中會有人背叛他的理想,也會有一個人實現他的理想。師傅遇見了未來,但他並未點破。師傅不介意誰在他栽種的樹下乘涼,因為師傅栽種之時就希望他枝繁葉茂。”
“師傅實力通天,但他尊敬任何人,任何事,他想創建一個萬物平等,和諧共處的世界。但是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了,就像從來不曾出現。”神秘人眼中透漏著尊崇,但話語中好像對師傅的理想並不認同,“師傅失蹤後,各族又開始蠢蠢欲動,我師兄弟六人齊心協力擊退域外邪龍,最終七師弟你以身飼魔,沾染魔血,轉世重生,時至今日,我們師兄弟今日得以相見。”
“卻不想,有人以邪龍為引,將你六個師兄引誘至此,我師兄六人與這惡龍大戰,終將其封印。”神秘人神色滿是傷感,“你三師兄,六師兄身受重傷,不治身亡。”
“忽然,我們平日裡最敬愛的大師兄爆起發難,殺死了其余幾個師兄弟,只有我,借著秘法躲過一劫。”神秘人說至此,即使是時至今日,他也想不明白,百裡寒香為何要這麽做,而且這麽多年以來,他從未離開過此地,“原來我一直不理解大師兄殺死我們之後,
為何不走,直到今日,我看見了你,方才明白了一切。” “我?”
“當年師傅賜予我師兄弟七形,一人一形,七形齊,天門開。但你是未來之人,所以他在這裡等你。”
“七形是何物?”塵風一頭霧水,仔細回憶著己身之物。
“七件寶物,像這囚龍殿,在二師兄手中是玲瓏塔,到了大師兄這裡,便化作了囚籠。”神秘人一臉揶揄地看著百裡寒香,“正所謂相由心生。”
“你師兄弟六人何苦為了這虛無縹緲的東西明爭暗鬥,六人同心協力,共開天門不可嘛?”
“實力越高,便越能感知到這個世界的詭異,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這個世界什麽都有, 就是沒有開始和結束。也許在天門可以知曉一切,我們猜想師傅去了天門,但我們幾人實力遠遠不夠,只能從七形開始,不得已,也是唯一。”
“但自你轉世之時,第七形便遁入虛空,無跡可尋。不知你在後世哪一世,以我們幾人壽元怕是等不到天門開啟之日。”
“我六人商量,各自尋覓傳人,等至七形齊聚,開啟天門,為後人留下一條出路。”
“但大師兄盜竊了師傅的成果,他毀了師傅的一切。更是殘殺同門師兄弟,七師弟,你且避開,今日我要為師門除害。”說罷,神秘人抬手就是數道金光向百裡寒香激蕩而去。塵風眼神一縮,這等凌厲攻勢,與現世武學截然不同,更像是古籍上記載的術法。
百裡寒香不為所動,默不作聲丟出幾塊玉萬千禁法籠罩四周,符,隨之一片光芒閃過,與之渾然一體,竟未傷之分毫。
見狀,神秘人雙手顫抖得指著百裡寒香,不可置信道:“你竟然將自己煉成了陣心。”
“當年有人偷走了陣心,邪龍即將脫困,待我發現之時,已是無力回天,不得已只能自身為陣心。”
神秘人啐了一口,罵道:“放屁,有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在你我二人眼下盜走陣心,你分明是貪圖這座囚龍殿,煉化不成,便起了歪門邪道。”
石棺又開始震動,剛剛的打鬥像是給了石棺中邪龍機會,百裡寒香悶哼一身,一掌拍在石棺上,石棺又再次沉靜下來。
忽然,整座大殿震動起來,山搖地動之間,幾聲龍吟從殿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