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平地,高聳的圍牆,一如幾千年前的風景,只是少了些血腥。
接獲消息的大隊的衛兵匆匆湧入天星域內,巨大的真門轟然關閉了,整個星球被發亮的陣法包裹。
這是天星域的一級防護陣法!
塵素夕穩穩地停在空中。仰頭望去,那四周,別說人了,連半個鬼影都沒有。
這情形,該也是意料之中的吧。今時今日,這浩瀚宇宙,恐怕是沒人想見自己吧,收到風聲該是都跑得比快。
淡淡歎了口氣,一步步地朝天星域走去,仿佛看不見前面的阻礙。
……
“宗主——!不好了——!”一位士兵推開把門的侍衛,在跨入大殿的瞬間被門檻絆到,整個栽倒在地。
那把門的侍衛也跟著進了大殿:“宗主,他……”
西越擺了擺手,讓那侍衛先行出去。
此時,大殿中的其他長老也都望了過來。
西越有些不悅地說道:“天大的事情也得等侍衛稟報,這是規矩。你這麽一驚一乍地……成何體統?”
“宗主,宗主!”那士兵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拱手道:“木靈來了,木靈來天星域了!!”
頓時,在場的所有長老不由得都倒吸了口涼氣。
西越一下癱坐在椅子上。
……
四周看上去空曠無人,卻有無數雙的眼睛在隔著陣法靜靜地注視著,他們不知道為何要突然開啟星大陣,就是因為面前這位看起來柔弱無骨的女子?
木靈懶懶地抬頭瞧了大陣一眼,輕聲道:“開陣,讓西越來見我!”
護陣中,舒萬裡匆匆地趕來,他是大陣的負責人,剛剛徐天緊急地開啟了大陣,甚至沒有和他商量,只是丟下了一句千萬不要打開大陣,便匆匆趕去了天星宗總部。
舒萬裡望著陣外之人,扯過一位士兵問道:“她是誰?”
那士兵也還在愣神之中,搖了搖頭:“屬下不知。”
不知?就讓這麽一個人嚇破了膽子,即便是龍神親臨,這護星大陣也可抵抗一二。
“廢物!”說著,舒萬裡就打早打開大陣。
“不可啊,徐大人吩咐,在他沒回來之前,任何人不得打開大陣!”兩位士兵急忙上前阻攔。
“出了什麽事,我擔著……”舒萬裡一把推開兩人,衝出了大陣。
“來者何人?也敢直呼我宗主名諱?”舒萬裡踱步向前,自己背靠大陣,別說是面前這人沒有絲毫靈力波動的人,就算是龍神在此,他也有把握逃回陣中,他也不是傻子,能讓徐天越過權限,私自開啟大陣的人絕不是簡單之輩,所以他與那人保持了一個他認為相對安全地距離。
“何方來客,貿然來犯,對我宗主直呼名諱,我不管你是哪一處的大能,想要妄行不法並與我天星宗為敵,還望多加掂量……”
塵素夕隨聲問道:“你是天星宗弟子?”這天星宗竟然還有化神之上的人不認識我?
對方帶著幾分矜持,灑然回道:“天星宗執事長老舒萬裡……”
塵素夕了然,看來自己這趟沒來錯,對這舒萬裡自己也是有幾分印象的,前幾世輪回,舒萬裡都是止步化神,如今竟然有了化神之上的修為。剛剛出言確認,果然有人來影響天道軌跡。是要與自己在這最後一世放手一搏?
塵素夕暗中思考了下,也許已經發生了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沉聲又道:“將西越叫來,他自會請我進去。
” 舒萬裡搖搖頭,不緊不慢地說道:“若是隨便來人,要見我宗主,我宗主都得應見?有何威嚴可言……”
“哼!若非念你修為不易,且舉止從容有度,本宮才不會這般囉嗦……”塵素夕嘴角冷冷翹起,眸中血光一閃。
舒萬裡遠遠盯著對方那雙詭異的眸子,不由得微微一怔。而他嘴巴上卻寸步不讓,說道:“我見你年紀輕輕,且氣度不凡,本有心結交,奈何緣分未至……”
這是要逼自己出手的兆頭?塵素夕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不經意間,其披肩秀發微微揚起,還有一層淡淡的黑霧在身邊縈繞不去。
數丈外的舒萬裡雖話語輕松,卻時刻留意著塵素夕的動靜。不知為何,心頭忽而一緊。
在這天星域,除了師門的幾位師兄與師父之外,還不曾畏懼過任何人。不錯,他是想著逼那人出手,以便查出底細。
而此時此刻,好似有無邊的殺氣鋪天蓋地而來,竟叫人無所適從。舒萬裡神色巨變,在這突然爆發的威懾之中,他竟然無法動彈分毫,甚至無法勾連上身後的大陣,只能絕望瞪大了眼睛。
那人突然衝了過來,身後還拖曳著幾道虛幻的龍影,鳳身……帶動風雷之勢,凶悍而不可阻擋……
這一擊之威,似足以毀滅整個天星域。舒萬裡臉色蒼白,頹然地閉上了眼睛,而對方來勢忽而一轉,竟是衝著那‘天星域陣’結成的法力禁製轟然砸去……
“砰——”的一聲悶響中,那團若有若無的光芒崩潰四散,大陣之勢瓦解。
僅僅一擊,便破了可阻擋數位神祇攻擊的護星大陣。舒萬裡駭然地看著塵素夕,不知所措。
一拳擊碎了陣勢,塵素夕並未繼續出手,畢竟她這次是來求人的。
遠方幾道黑光迅速趕來。
塵素夕收起了殺氣,昂首遠眺。
遠遠地看見塵素夕,西越撐起笑臉,躬身拱手道:“天星宗主西越,參見木靈大人。”在他身後,還有幾十個宗門長老,虎視眈眈地看著她。
抬眼看了看他們,又瞧了瞧西越,塵風夕意味深長地笑著:“你這是什麽意思呢?”
說著,塵素夕一步步朝西越走了過去。
此時此刻,西越早已是大汗淋漓,身後的人,更是一個個捏住了手印,目不轉睛地盯著,隨時準備出手。
嘴唇微微顫了顫,西越硬著頭皮拱手道:“大人莫怪……他們也是按規矩行事,畢竟開陣也是需要得到我的同意,一收到消息,我便馬上趕了過來。不知道大人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塵素夕在西越身前停下了腳步,低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說道道:“你知不知道,剛剛你天星宗的長老,可是差點殺了我啊!”
西越心機一個“咯噔”,殺你?誰能殺你?要是能殺你,我第一個就動手了。
不過看她的意思是,這次不是來打架的,而是另有所圖。
“大人放心,我一定嚴懲那個賊人!”
“不必了,我這不是還活得好好的,給點賠償就行了。”
“大人想要什麽賠償?”西越明白了,木靈這是來敲竹杠了。
塵素夕取出一個陣盤,略帶尷尬地說道:“我的法寶好像壞了,你能修不?”
將手中的天機盤在他眼前晃了兩晃,悠悠道:“會修不?”
什麽你的法寶?那是我天星宗的鎮宗開派之寶。
“這個,在下無能為力。”
“是修整不了,還是不願意修整?”塵素夕的語氣突然變了,惡狠狠地問道。
她前面從天星宗奪過了這個天機盤,佔卜天道軌跡。但隨著天道軌跡的改變,自己使用的次數越來越多,這天機盤也破損了。只能來讓天星宗修理了。
這天星宗別的不太行,佔卜之術,在宇宙浩瀚,說第二,恐怕沒人敢說第一。但自己的事,不能讓他們插手,不然能出“意外”的事就太多了。
能修也不給你修,西越內心說道。表面卻不敢有何不滿:“稟告大人,如果是我天星祖師猶在,也許可以修整,畢竟這是他老人家的,他老人家煉製的。”
臨了,西越改了口。
“只是這如今祖師雲遊,不知去了何方。如果大人是要算什麽東西的話,在下願為大人出力。沒有天機盤也不礙事。”
塵素夕若有深意地看著西越,輕輕地附到他的耳邊說道:“你說……如果我把你們都殺了……你們的祖師還會不會像上次那樣趕回來,救你們。”
……
六賢城。
“其實,我一直不太明白,為何龍族要四處攻佔界域。”聞禮子說道。
這是聞禮子第一次見到這群求道者,他們的到來聞禮子早有耳聞,一直想見一面,只是都被百裡寒香給攔下了,因為他們的身份,立場實在是太奇怪了。
“你可知道為何會存在宗門?”
“願聞其詳。”
“相信你們知道,這世上有多種力量可以修煉成神。而在眾多力量之中,就以香火,信仰這一道最為神秘,你無法想到,即使相隔浩瀚宇宙,只要有人供奉,你便可以得到香火之力,反之,供奉之人也會因為信仰而突然爆發出不屬於他自己的力量。”
“但迄今為止,都還沒有人在此道達到巔峰。也許,有一個人是以香火成神吧。”
“誰?”
“木靈。”
“諸天萬界俱留下了木靈的傳說,而且不乏有信仰她之人。”
“這宇宙浩瀚,無窮無盡,別說是你,我?還是龍神, 溟神?哪個敢說自己威名傳遍浩瀚宇宙?”
“但木靈不同,只要是你能去到得地方,只要有生靈存在的地方,你在那裡,就能找到關於木靈的傳說。”
“這便產生了源源不斷的香火力。”
“承受了眾生的香火,同時也要承受他們的業力,就像一個宗門,門徒依靠宗門庇護自己,宗門依靠門徒壯大自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而龍族卻是一個奇特的存在,他們天生不懼業力。讓人畏懼,屠戮眾生,他們照樣可以獲得力量。”
“一個循序漸進的修煉,和毫無後遺症的粗暴提升,是你,你會選擇哪一個?”
“但也並非龍族之中所有人都會選擇這麽做,比如五爪金龍一脈,甚至,五爪金龍有時還會幫助某些界域抵抗其他龍族。”
“所以,也有人懷疑,木靈是龍族之中的五爪金龍。因為,她也不懼業力,且在某些行事方面,同五爪金龍十分相似。”
聞言,百裡寒香和聞禮子都是一臉地不可置信。
……
巧星城,聚財閣。
“打聽到那人的丹藥是從哪裡來的了嗎?”老者悠閑地搖擺著扇子,躺在藤椅上,一旁的侍女端著茶水等候。
“稟閣主,是這人煉製的。”侍從奉上兩幅畫像,正是木南和塵風兩人。
“可查到他們的背景?”
“沒有查到,不過看他們使用的術法,以及服飾,不像是元初界之人。”
“行了,把那藥師留下,其余人全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