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賢城一座庭院內。
凌雲閣。
花虹抱著一把劍倚靠在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裡面的十幾個人。
自嚴雲天將聞禮子救回之後,百裡寒香便將自己和嚴雲天安排貼身保護聞禮子了。
但那群人的身份,至今都還沒有調查明白,也不知他們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救回聞禮子之時,他已經被折磨地不成樣子了。
就在救回聞禮子的第二天,外界便傳出消息,說聞禮子堪破了武道奧秘,一開始,花虹也只是當做謠言。
卻不曾想,傳聞竟然是真的,雖然只是一個開端,但卻真真實實是一條新的修煉途徑。
以往並非沒有煉體修士,但那只是修仙之時,靈氣自動蘊養的肉身,並沒有形成真正的“體系”,說到底,還是沒有脫離“仙”的范疇。
修仙,乃是將自身融於天地,借天地之力,吸日月精華。
而聞禮子的修武,卻是自成一番天地,與天地格格不入。
城中還來了一批“求道者”,也想接近聞禮子。但出於安全考慮,百裡寒香以“過多的干涉會影響事物原本的發現”給拒絕了,那群人也沒有惱怒,反而深為讚同,說自己考慮不周,便再無過問。
庭院中有十幾個少男少女,多數是戰爭中遺留下來的孤兒,自願作為“新武”的試驗者。
聞禮子本想自己修煉,但卻被嚴雲天阻止了。
“如果你出事了,誰繼續去研究這新的武道?”
萬事開頭難,但聞禮子發現後續也並不容易。
自從這些人摸到武者的坎之後,他們便感覺吸收靈氣十分困難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氣球已經被吹到了極致,再吹,便隱隱有撐破的感覺,渾身的劇痛,血脈噴張。
但按照自己的研究,這應該是打通靈力外放通路的過程。在靈力承受已經達到極致,身體的淬煉又還沒來得及擴充的情況下,吸收多少靈力便意味著要自然釋放多少靈力。
可靈力外放的經脈還沒打通,故而有了那劇痛感。
對於一些身體比較強橫的人來說,要相對容易,比如妖族,聞禮子就發現妖似乎很容易做到。
可是放到人族這裡就成為了一道巨大的門坎,他的本意是讓所有人都能“修煉”,這依舊阻擋了許多普通人,而且普通人幾乎無法承受這樣的劇痛。
但讓“修仙”的人再來“修武”這完全是浪費,這本就是為沒有修仙資質的人開發的新道路,已經有修仙資質的人,完全沒有必要再來走這條有沒有希望的路。
兩難之境。
“你們如果感到有什麽異樣,一定要告訴我,無論大小,切忌不可遺漏。”聞禮子語重心長地說道,前兩天已經有人因為“修武”已經暴斃了。
聞禮子最近請了秋雲寒煉製了一種丹藥,可以大幅度地壓製人的痛苦,但他卻一直不敢給這些人使用。
以丹藥壓製他們的痛楚,讓他們強行突破!但這很有可能讓他們全部死亡,或者造成不可逆的後果。
“先生,您不是準備了丹藥嘛?拿來讓我試試吧,我做第一個。”
“你怎麽知道?”
“我偷聽了你和秋大師的談話。”
聞禮子咂了咂嘴,手有些無處安放。
“先生,我們本就是從苦難中過來的,或許早該結束此生,但上天憐憫,讓我等活了下來,所以,只要有任何希望,我們都不會放屁,也不會畏懼,
小黑子已經死了,也不會隻死一個小黑子,至少,讓我在他們前面吧。”曹子光起身說道,看起來最多不過二十歲,是這一群人中年紀最長的一人。 小黑子便是前幾日在修行之時靈力紊亂爆體而亡的人。
猶豫再三,聞禮子從懷中取出一枚丹藥,交給了曹子光。
但一道身影閃過,曹子光手中的丹藥就消失不見。
“好東西怎麽可能給你先嘗呢?我可不是一個吃虧的主。”石軼捏著丹藥一口就吃了下去,隨機不等曹子光反應過來,迅速坐下開始修行。
石軼明顯地感覺到吃了丹藥再修行確實不再有劇痛感,但靈力外放對身體的傷害卻還存在,中途好幾次修到極致他都感覺頭暈目眩,渾身發燙,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以致隨時都會睡去。
好在花虹一直在旁邊注視著,雖然她沒有修武,但也能及時打斷他對靈氣的吸入,才沒有出事。
“你感覺怎麽樣?”
“還好,比之前要容易一些。”
“你暫時先別修煉了,我先讓秋大師給你檢查下身體以後再做決斷。”
正給石軼檢查時,花虹突然向著門外望去。
烈陽下,一個男子滿頭大汗,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
剛一進門就看到了花虹疑惑地盯著他:“你不是在保護秋大師,怎麽到這裡來了?”
甚至來不及喘口氣,那人急急說道:“花大人,秋大師請你速去百草閣一趟?”
“可是,聞先生這邊?”花虹看了聞禮子一眼。
“聞先生由我來照看。”
“沒事,你去吧,這不還有我嗎?”嚴雲寒香動了動手指說道。
……
寂靜海外,微風拂過百裡寒香的面龐,但躁動的心是越來越劇烈。
這個人不僅能控制神碑,實力更是通天徹地。
“你到底是誰?”
“不論你信或是不信,我就是木靈。”塵素夕輕聲說道。
也不給百裡寒香反應的時間,身影一閃,便消失地無影無蹤,只剩下百裡寒香一人發瘋似的四處尋找。
……
塵素夕望著百裡寒香,少有地出現了一絲擔憂:“為什麽,為什麽一個化神修士可以察覺?師父啊,師父,這究竟是你的手段,還是誰的手段。”
……
塵風望著這一船的骷髏,欲哭無淚,木靈走了,卻沒把他們帶走,這滿船的骷髏個個舉著刀兵,隨時都有可能砍下來。
三人瑟瑟發抖地躲在木南的法寶之下,一張巨大的網將三人籠罩其中,外人不得進入分毫。
清風走後,清月就一直呆在椅子上愣神,一直沒有說話,塵風幾人也不敢觸怒她。
……
吳家。
“混帳,你竟敢調戲秋雲寒的弟子,還把她逼進了寂靜海,寂靜海是什麽地方你不知道嘛?你沒在大會上見過她嘛?”吳廣手中的鞭子一直沒有停下來,就算他再疼愛這個兒子,也不敢在這件事上為他求情。
“老爺,別打了,別打了。老爺……”一個體態豐腴,容顏嬌美的女子跪在地上,死死地抱住吳廣的雙腿。
“夫人,子群這可是犯下了彌天大罪啊!那木南要是真出了什麽事,我吳家就沒了啊,你知不知道!”
“爹,我沒有將她趕進寂靜海,是她自己進去的,孩兒身上的傷都是他們打的啊。吳長江吳伯伯我可以作證啊!”
吳廣自然是從吳長江那裡聽到了事件整個經過,但不管事實,木南真要出了事,秋雲寒絕對會扒了他們的皮。
“家主,花虹大人來信。”一個仆人火急火燎地趕了進來,恭恭敬敬地遞過一封信。
“花虹?”吳廣強忍下怒氣,打開信件。
“召集你吳家所有三合境以上修士,速速趕往寂靜海!”
隻此一句話,但吳廣卻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
一腳踢在吳子群的身上,急衝衝地跑了出去:“逆子,等我回來再收拾你!”
“娘……”吳子群痛哭流涕,爬向那個婦人。
他是真的怕了,他以為吳廣會給他撐腰,結果二話不說就是一頓毒打……
……
塵風有心移動,但每動一步,那些骷髏的兵刃就向他們移動一份,而木南臉色蒼白,長時間的輸出靈力,耗費了她大量的靈力,最多再走一刻鍾,她就會力竭。
……
“這寂靜海的迷霧為何消失了?”花虹看著寂靜海,一時之間,有些猶豫。
在她的身後,浩浩蕩蕩地跟著數個戰艦。
本來只是受秋雲寒之托,來寂靜海尋找木南,卻不曾想寂靜海突然爆發了一場驚天大戰,不得已之下,她又召集了一部分人馬過來。
但當她接近寂靜海時,那場大戰又很快消失了。
“去!”花虹手決一掐,一個飛鳥狀的東西飛了出去,很快又回到她的手中。
“迷霧真的消失了?”花虹捏著飛鳥,細細地感知著。
“吳廣,帶上幾個三合修士,隨我進海,其余人原地待命。”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