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賢城。
大殿之中,眾人焦慮地等待著,唉聲歎氣。
秋雲寒來回不斷地踱著步。
其余的人三三兩兩地靠在一起低聲討論著什麽,不時抬頭望向空懸的,百裡寒香的位席。
花虹已經快要打到溟壇,龍族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縛靈王庫西也在尋求幫助,百裡寒香的命令卻遲遲沒有下達,這讓他們隱隱有些坐不住了。
沉重的喘息聲越來越重。
“各位。”
所有的人都抬頭望向百裡寒香,百裡寒香走起來顫顫巍巍,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
“祭祀的根本獲取業力,以業力轉化為信仰之力。在溟壇殺戮,憎恨,爭鬥都只會成為溟界主宰的助力罷了。”
“那我們豈不是什麽都做不了?”
“當然不是,等一個時機。”
“什麽時機?”
“龍族出兵的時機。”
……
一隻飛鳥落在了伏榮軍中,腳上帶有一個信筒。
等待著的士兵馬上取下信,快步走入營中。
“伏榮大人,努爾已經動手了。”
“安排赤龍軍出發,這次我要去親自會會花虹。”
“溟界,木靈……”望著那桌上的信條,伏榮微微眯起了眼睛。
在伏榮腳下,幾十米深處,無數奴隸在哭喊,搬運。
熔岩在四周懸空,流淌著,熾熱的氣焰升騰而起,無數生靈被祭煉,一車接一車的靈石被投放在這地下。
法陣源源不斷地向著遠方——溟壇,輸送能量。
……
溟壇。
花虹盯著這個面前的,這是她第二來這裡。
輕舉手中陣盤,就要破開一條道路出來。
“什麽人?”水雲飛布上前,擋在花虹面前。
就在眾多將士的注目下,伏榮眯眼瞧著花虹,一步步地朝著她走去,倒托的長槍發出刺耳的聲響。身後跟著得是無數分元境的龍族,妖族。
花虹軍所有人都不自覺地摸向了自己的武器。
“納命來——!”
一聲呐喊,伏榮率先發難,快速奔跑起來,手中長槍朝著花虹的脖子揮舞了過去。
水雲快步攔在前方,舉劍擋住那一槍,還來不及收回劍招,伏榮身子一縮,膝蓋重重地撞在水雲腹部。
“砰。”
一聲悶響。
水雲身上的厚厚戰甲瞬間爆裂開來,水雲整個人僵住,瞪大了眼睛,一口鮮血噴出,花虹一個瞬身接住水雲。
伏榮也未繼續追擊,緩緩起身,面無表情地說道:“螻蟻,滾一邊去。”
水雲漲紅了臉,又是一口鮮血突出:“大人……”
“你先休息。”放下水雲,花虹緩緩地直起身子,同樣面無表情地對著伏榮說道,“來者何人?”
“從四十年龍泉關一戰後,你留在我身上的傷口日日夜夜都在提醒著我,我可是天天盼著你死啊。”伏榮握緊長槍,指向花虹。
“哦?龍泉關一戰,我以為只有伏安,伏軒兩位,真不知你也有參與。當時確實是有隻蟲子跑了,不會就是你吧。”花虹譏誚道。
伏榮臉頰火辣辣地,猛的抽動,怒火中燒!
“你敢瞧不起我——!”只聽一聲暴喝,伏榮伸手一揚,手中的長槍騰空,洶湧的氣流之中瞬間伏榮化成巨龍。
“殺了他們。”花虹輕輕擺手,舉陣迎上伏榮。
廝殺已經開始。
數千分元境修士衝殺開來。
龍族仗著皮糙肉厚,橫衝直撞,人族多是結成陣勢以多敵一。
有騰空而起的赤龍張大了嘴巴,肉眼可見的靈力匯聚,火焰在口中凝成。
一龍揮舞著流星錘,瞬間將兩個靠近的人打成了肉醬,收不住勢的流星錘重重砸在地面,整個地面都發出輕顫。
有人手中的長劍橫掃,每一劍,都伴隨著一聲慘叫。
原本整齊的陣型一下就被殺得支離破碎,哀嚎不斷,血濺滿地。
但血液並沒有留存在地面,而是盡皆消失不見。
……
濃黑的夜色之中,出現一個山谷。四下裡靜寂無聲,只有陰氣彌漫且寒意逼人。而這天地間好似有莫名的東西在阻撓著,使得遠處的情形似隱似現,一時難以看得明白。山谷的上方已然不見了來路,且罩著一層古怪的禁製,使人不敢貿然靠近。
塵風緩緩摸進,神色詫然,這裡明顯不是溟壇。但立足所在也好似一個祭壇,約莫有千丈的大小。其為青、黃、黑、白、赤五色晶體鋪就,光潔而平整,一層接一層。
塵風左腳踏入的一瞬間,強大的氣機與濃重的寒意襲來,使人神魂激蕩難安。
“奪舍?”這是塵風第一個念頭,但很快就發現這與奪舍不同,這僅僅是對他神魂的一種無差別攻擊。
塵風暗自心驚,不敢再前進一步,再待上兩息,只怕自己的神魂都要被攪碎。
在這詭異的祭壇的中央,黑色色晶體圍成了百丈的一塊地方,上面霧氣氤氳不休,仿若自成天地並帶動著四方的氣勢緩緩旋轉。
祭壇中央,有虛幻的身影倏忽而來又匆匆倏忽遠去,逐漸凝實,塵風只是遠遠瞥到了一眼就禁不住一陣心驚膽戰。
那些虛幻縹緲的身影,盡為魂體。其來者惶惶,去者茫然,恰如在一條未知的路上奔波著而又無法停歇,所追逐的只不過是早已注定的宿命……
塵風忽地心頭一跳。死了?他急忙低頭打量,因為強烈的運動,周身上下的傷口滲透著血跡,看起來狼狽無比。
葫蘆牽引忘川河水,流轉在塵風全身。
“好險,剛剛只是瞟了一眼,就有種恍如隔世,放下一切死去的念頭。”塵風整個人虛脫下來。
祭壇中央努爾疑惑地看了一眼,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心道:“是自己最近太緊張了嘛?”
“有人?”塵風被努爾這一瞥,通體發寒,他看到一個背後一對翅膀一黑一白,刻滿了無數繁奧紋路,手持金色錫杖的生物跪伏在虛影面前。
“這他媽真的要過去嘛?這他媽誰敢過去啊,我只是個啟神境界的小修士而已啊”塵風有些猶豫,奈何抵不過葫蘆的煩躁,最終一狠心,一咬牙,踏入了那片地界。在忘川氣息流轉下,奪人心神的感覺消失不見。
努爾心頭一跳,但環顧四周,卻是什麽也沒有發現。
舒了一口氣,塵風匍匐在一個石塊後面一動不動,摸著腳下的晶石,眼睛一亮,好東西,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麽,但是卻能感覺到其中莫大的能量。
葫蘆像是看出了塵風的想法,微微抖動了一下,透露著激動,催促著塵風。
塵風卻是愕然無比,他好像被葫蘆給鄙視了。好像在鄙視他前面有更好的東西,自己卻在這裡在乎這些破爛?
但塵風打死也不再動一步,開玩笑,祭壇前的妖物起碼是分元境界,自己上前去不是送死是什麽。
也許是知曉努爾的存在,葫蘆也慢慢地平息下來……
努爾揮舞著錫杖,念動著咒語,祭壇中央縷縷黑霧如漣漪一般蕩漾,上面的虛影似乎也凝實了一分。
一刻鍾後,努爾搖搖晃晃地離開了祭壇。
片刻,努爾又現身祭壇,並未發現什麽異樣:“看來是我多心了。”努爾又再次離開。
“還好我技高一籌。”塵風心頭直呼小心使得萬年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