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立販毒團夥的地下室改造計劃極其龐大和豪華。
2000平米的面積,十米左右的高度,就等於是一個地下工廠。而他們現在用來生產的面積,還不及全部面積的十分之一。整個地下空間,還有很大的拓展的潛力。
江遠沿著產線搜索,很快又找到幾枚指紋,且慢慢積累了一些心得。更準確的說,是刑科中心的現勘和痕檢們的一些習慣,與販毒團夥成員的衝突。
刑科中心的現勘和痕檢們,是用正常人的思維模式來分析,以及進行勘察的。
但是,毒販子的思維你別猜,就真的有人,會在五米高的牆壁上,留下指紋印記。
要問為什麽?問就是嗑藥了。除此以外,一些奇奇怪怪的方,也存在有指紋和其他痕跡。
像是正常人根本不會去看的沙發的內角,又或者櫃子背後的頂部,江遠甚至在冰箱的內側,發現了一個明顯是舌頭舔過的痕跡——舌頭舔化了冰,口水又重新凝結了起來,以至於印出了一個舌苔的樣子。
江遠並不是很關心這是在什麽情況下,為什麽印上去的,取DNA就是了。
一名刑科中心的痕檢,默默的跟在了江遠身後,他站得比陸通達還要遠一點,但始終跟在後面,就像是一隻流著哈喇子的半野生寵物狗似的。
牧志洋敏感的向後瞅了一眼,眼神有點凶狠。
他現在已經有陸通達了,如今再出門,車裡多坐一名犯罪嫌疑人也就剛好,再多的話,真的要擠死了。
那痕檢也就是30歲左右,用成熟的社會性笑容面對牧志洋,然後繼續跟著江遠的步子走,時不時的還記個筆記什麽的。
牧志洋回頭看江遠,他正處在注意力超集中的狀態,牧志洋也只能閉口不言。
「這裡還有一個。」江遠將強光手電往上一打,指著地下室的一個假窗戶。
這個假窗戶更過份,高有六七米,磚砌出來了一圈,也不能用於進出,最多只有裝飾的價值。
陸通達立即搬了梯子過來,口中道:「誰爬到這上面去,目的是什麽?藏東西?」
「如果疊三個豎羅漢的話,剛好能夠到這個假窗戶,還帶一點挑戰性。」牧志洋給出一個符合現場的答案。
陸通達嘖嘖兩聲,莫名覺得合理,一邊往上爬,一邊道:「不過,牧隊,你是怎麽想到要疊三個羅漢的?」
「你上學的時候不翻牆的嗎?」牧志洋在下面扶梯子,順便回答。
陸通達回憶了一下:「我們最多就是鑽洞,翻牆的話很危險吧。」
「平時肯定是鑽洞,但萬一洞被發現了,或者堵起來呢?翻牆其實最保險的,靠自己靠兄弟,不能靠運氣呐。」牧志洋聽起來還是有點得意的。
陸通達:「我要不是在上面,我就拱手說佩服了。」
「沒什麽,我們在警校的時候……咳咳,對了,你是山南警校畢業的吧。」
「是,東邊的石頭是吧?」
牧志洋樂了:「看來良好的傳統還是保持著嘛,你怎麽跑去做交警了。」
「當時覺得鐵騎也挺威風的,而且身高要求180,那我有180,就沒道理不去了。」陸通達說到180的時候,語氣就非常認真了。
牧志洋看他已經到了位置,提醒道:「注意取指紋,別摔了。還有,江隊比你高多了。」
陸通達哈的一聲:「那才更顯得出江隊嘛。」
牧志洋黑臉,你小子開著鐵騎拍馬屁啊。
指紋采下來,錄進去,果然又比中了一位。
「死了。」江遠新擼出來的人裡面,差不多有一半是死掉的。也沒什麽奇怪的,在工廠裡毫
無意義的疊三層羅漢的人,總會尋到死亡的那一刻的。
三人組繼續做勘查,頗有些枯燥無味。
倒是三人身後的痕檢,饒有興趣的觀察了一會。
時間如雪,總是在你想玩它的時候飛快的化成水,在你嫌棄它的時候久凍不去。
405分鍾的臨時技能+1,看起來也很難堅持到地下室的勘查結束,江遠升起這個念頭之後,也沒有刻意的加快步伐。
現場勘查就是勘的越細越好,能勘查多少,就勘查多少為宜。
江遠這麽想著,目光落在了邊角的幾個紙箱上。
「這個你們取樣了嗎?」江遠繞著箱子看了兩遍,再將足跡燈拉了過來。
「取了幾個……」被叫到的痕檢趕緊過來了,並小心問道:「您覺得有問題?」
「製毒工廠裡的外來箱子,總不可能是員工的快遞吧。」江遠開了半個玩笑接著就將箱子放平了,細細的查找了起來。
正常的痕檢操作也都是找重點的,就像是牆面和地板,可能到處都有證據,但也不可能全擦一遍。江遠當年做二勘,也只是擦了一間衛生間,兩個人就用掉了大半天的時間。
此前的痕檢沒有將箱子當做重點,跟他們獲得的信息也有關。
江遠與柳景輝多次交流,都認為黃立販毒團夥與老鬼販毒團夥,是有密切聯系的。那麽,以販毒團夥的追求,他們之間的聯系一定是物質的,而非精神的。
這些紙箱子,就很給江遠一定的啟事。
黃立販毒團夥的原料來源一直成謎,這些箱子或許可以給出一些答案。
正正反反的拍照,撒粉,取樣,再拍照……
跟前面一樣,江遠還是直接上傳後台,然後自己對比。
他做的這些事,都是看似簡單,實際上其他人很難複製的流程。
單單比對指紋一項,普通的痕檢可能就要花費十倍二十倍,甚至100倍的時間去比對。
簡單的指紋,直接能夠比對出來的,那沒什麽太多的說頭,但要是比對不出來的話,想證明後台沒有,而非本人技術所限這件事,那就有點難了。
所以,現場勘查的痕檢,取指紋就是取指紋,並不會第一時間跑去比對。
也就是江遠這種級別過高的選手,才能采取這樣的方式。
而結論,也是有點出奇的好。「保護好現場。我打個電話。」江遠掏出了手機,再次撥給了柳景輝。
幾人的表情都變的鄭重起來,從發信息到打電話,很明顯的差別了。
電話另一頭的柳景輝還笑呵呵的問:「你終於想起來給我打個電話了。」
「我比中了清河市建元製藥的一名員工,準確的說,是一名建元製藥的停車場保安。」江遠之前做的案子裡,建元製藥的停車場保安幾乎是被一鍋端了。
這些保安一方面有停車場的補貼拿,一方面又充當建元上層的打手,因為遇到江遠,幾乎被一鍋端了。
但是,這些人像是商量好的,都沒有交代出販毒這件事,多數也是趨利避害的想法……
柳景輝嘶的一聲:「建元製藥?」
「恩。」
「好家夥。製藥公司的話……他們要出一些產品的話,那就太簡單了。證據的可信度怎麽樣?」
江遠於是簡單描述了現場的場景。
柳景輝沉重的嗯了一聲,道:「我去報告。」
這活,他又玩不轉了。建元公司的規模奇大,廠區內的情況也複雜,已經不是打一個電話,就能喊來人的情況了。再者,如果要抓人的話,就可能又要面臨一個販毒集團,這自然要再行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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