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進行了五個小時,謝禦在外面等了五個小時。
兩名警察先回去了,他們還要處理偷骨灰的那幾個人。
“剛動完手術,五個小時內不能吃東西,可以喝一點水,但是不能多喝。”
護士把明辭送到病房,對謝禦說道。
他微微點頭。
護士又說,“傷的是右手,日常生活可能會不太方便。右手起碼要半個月不能動彈,生活上要有人照顧。
飲食上不能吃辛辣海鮮,傷口也不能碰到水。”
謝禦繼續點頭,助理從未見過他如此耐心地聽人說話。
天色漸漸地亮了。
明辭身上的麻醉效果已經過了,但是還沒醒。
謝禦始終坐在床邊,安靜地看著她。
她的臉色還是很蒼白,唇上寡淡,沒有絲毫血色。
本就纖瘦的身軀,顯得分外脆弱。
他不自覺地伸出手,冰涼的指尖觸碰那魂牽夢縈的眉眼,狹長幽冷的桃花眸深處是無人察覺的柔情。
明辭的睫毛顫了顫,他慌亂地收回手,面不改色地坐在輪椅上。
沒多久,明辭終於醒了。
睜開眼就看到謝禦冷著個俊臉,她輕嘖一聲,用左手撐著坐起來。
“昨天換醫院了嗎?”
對於後面的事情,明辭沒了印象。
“沒有。”
她靠在床上,身上還是有些沒力氣,軟綿綿的。
“想喝水。”
助理去辦住院手續,沒有在病房,謝禦操作輪椅幫她拿了礦泉水。
拿到礦泉水的那一刻,她突然笑了一聲。
“笑什麽?”
明辭喝了口水,看著他玩味地說,“我們兩個,一個不良於行,一個手殘,有沒有很般配的感覺?”
謝禦皺了下眉心,“誰和你般配?”
這是什麽好事嗎?
在這亂說什麽?
而且明辭的手會好,他的腿可不一定。
想到這裡,他眼眸自嘲。
“還想吃麵包。”
明辭指了指那個放礦泉水的茶幾,茶幾上還有麵包和糕點。
她住的是高級VIP病房,環境堪比五星級酒店。
謝禦看了一下時間,“沒到五個小時,不能吃東西。”
想到護士說的話,他又把明辭喝了一口的礦泉水拿走了。
可以喝一點水,但是不能多喝。
“可是我好餓。”
“忍著。”
“......”明辭有點無語地說,“我都住院了,你不能哄哄我嗎?”
“怎麽哄?”
“你就說寶貝你剛動完手術,還不能吃東西哦,要忍一忍才行。等到時間到了,我就帶你去吃好吃的。”
謝禦面無表情,“我想吐。”
明辭扯了下唇角微笑,“我想離婚。”
他轉移話題,“還有半個小時就可以吃了。”
終於熬過了半個小時,謝禦給她拿了麵包,明辭覺得不好吃。
她咬了一口,就塞了他的手裡。
“不好吃,給你吃。”
“.......”
“我想吃那個小蛋糕,還是小蛋糕看起來比較好吃。”
謝禦的額角突了突,咬牙道,“你剛才怎麽不說?我坐著輪椅還幫你拿這個拿那個,你不覺得麻煩嗎?”
“別人走路還會累呢,你坐輪椅又不累。”
輪椅還是電動的!
謝禦又操作輪椅去幫她拿了蛋糕。
結果吃完,她突發奇想說她想吃菠蘿。
“現在剛過完冬天,上哪兒給你找菠蘿?”他真是服了。
明辭一臉幽怨,“我覺得你不愛我。”
“我本來就不愛你。”
她好像聽不見一樣,“我要吃菠蘿,吃到菠蘿我就能感覺到你的愛。”
謝禦一臉不耐煩,但還是用發微信問了下司寇瑾。
剛動完手術,能不能吃菠蘿。
“醫生說不能吃菠蘿。”
“那吃個蘋果吧。”
病房裡倒是有蘋果,謝禦又要操作輪椅去給她拿蘋果。
吃蘋果還不吃皮,還得給她削皮。
他這哪是照顧病人,根本就是照顧祖宗!
吃蘋果的時候,警察局還給明辭打了慰問電話。
明辭的左手拿著蘋果,右手不能動。
還是謝禦幫她接了電話,舉著手機放到她耳邊。
“他們果然有案底啊?還是通緝犯?當局要給我發獎金?客氣了,看到罪犯拔刀相助是我們這些正義公民的分內之事。”
她說的一臉激昂,謝禦舉著手機黑著俊臉,“好了沒有?”
明辭沒理他,“等下你們要來看我?好的,我讓我老公下樓來接你們,我現在沒什麽事,很快就能好了。”
終於掛了電話,謝禦咬牙切齒地問她,“我怎麽去接他們?”
明辭咬一口蘋果,“你努力啊。”
他磨了磨牙,“你知不知道我這種坐輪椅的叫殘疾人,有讓殘疾人去接別人的嗎?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
“所以你要努力啊。”
他努力個屁!
這和努力有什麽關系!
謝禦生氣了,操作輪椅去了窗邊,不管明辭怎麽叫他都不理人。
明辭已經能下床了, 晃悠到了他旁邊。
“你生氣啦?”
她彎身靠近他,“我開玩笑的嘛,親一下就不生氣好不好?”
明辭貼著他的俊臉,啵唧了一口。
謝禦皺了下眉心,轉頭看向她。
這才反應過來,“你能下床走路,剛才怎麽不自己拿東西吃?”
明辭一臉虛弱地扶住他的輪椅,然後往床邊挪動,“哎呀,走了幾步就沒力氣了,要暈了,我要先去休息了。”
她還抱怨,“還不是為了哄你?”
謝禦的嘴角抽了一下。
後面警察來了,助理去接待的。
他們帶了些鮮花和水果,還詢問了一下昨晚的事情。
明辭住院的這段期間,公司的事情只能先讓同事幫忙處理。
本來這個禮拜還和許澄宇約了吃飯,只能告知不能前去。
出院的前一天。
邵則帶東西來看明辭。
他主要是來找謝禦,兩人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借一下你老公,晚上還回來。”
邵則對明辭笑道,推著謝禦離開了,助理留下陪著她。
“他們去幹嘛?”
明辭問助理。
“我也不知道。”
地下停車場,邵則開車離開,謝禦坐在副駕駛。
邵則戴著墨鏡和口罩,“昨天謝正誠在四季雲頂那邊開了個party,玩了一整晚,這會兒該離開了。”
四季雲頂是首都有名的豪宅區。
那邊的地皮本來是謝家的,所以開發之後,謝家分到不少房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