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可是現在,他不甘心。
他要是死了,那就是什麽都便宜了他們。
除了族譜上還有三個名字,他、媽媽、大哥什麽都不是了。
門口傳來動靜,明辭進來發現全屋黑暗,輕聲問他,“你不吃晚飯嗎?”
他縮在被子裡面,額間滲滿了冷汗。
“不吃。”
還是回答了她。
“直接睡覺?”
“嗯。”
她關上了房門,走廊照進來的光消失了,臥室又變成了一片黑暗。
不過,明辭沒有走。
她摸黑來到了謝禦的床邊,“要我陪你嗎?”
他沒有說話。
寂靜的黑暗中,他的呼吸聲有些重。
明辭掀開被子躺進去,明顯地感覺到他的身體在發抖,渾身如冰一般的冷。
謝禦死死地瞪著天花板,放在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攥成拳。
“很冷嗎?這樣有沒有暖和一點?”
她伸手抱住他,溫軟的身體貼著他。
他的身體這才慢慢地放松下來,緊接著,伸手緊緊地抱住了明辭。
俊美的臉上全是冷汗,沾濕了碎發,眼眶很紅,抱著她的手顫抖的厲害。
他艱難地吐字,低啞又委屈,“明辭,我的腿好疼。”
“親親就不疼了。”
明辭擦了擦他額角的汗水,親吻他蒼白的唇。
他愣愣地看著她,眼裡蓄滿了淚水。
最後眼淚還是不自覺地滴落,模糊了視線,沾濕了枕頭。
她親了他一下,他哽咽地說,“還是好疼,好想把我的腿砍掉。”
“不可以哦,砍掉了,你以後怎麽背我?”
謝禦的雙腿早就沒有知覺了,但是明辭之前和燕瑜了解過相關的事情。
有些雙腿受傷的人,例如謝禦這樣沒有知覺的,或者是截肢的,會產生很嚴重的心理疾病,他們有時候會覺得他們的腿還在,還可以動。
而讓他們覺得存在的原因,就是他們會幻想他們的腿很疼,通過疼痛來提醒自己,他們還是健全的人。
“我不能背你了。”
“以後肯定可以的。”
明辭親了親他的睫毛,親了親他高挺的鼻子,接著是嘴巴。
她親的很溫柔,像是羽毛拂過。
謝禦漸漸地被吸引了注意,摟著她的手猛地收緊。
“我們今天一起睡好不好?”
明辭微微抬起頭,問他。
“嗯。”
他輕聲應道,伸手按住了她的後腦杓,將她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緊接著開始奪取她口腔中的氣息,吻得用力粗暴。
她跨坐在他的腰間,因為呼吸不上來,身體有些發軟。
秋水般的眼眸,泛起淡淡的水汽。
隱約感覺到不對勁。
她輕喘著氣說,“你怎麽睡覺不把皮帶拿掉?硌著我了。”
“不是皮帶。”
“......”
明辭的表情僵住了。
她這麽一鬧,謝禦早就忘了剛才那種錐心窒息的感受。
他們貼的極近,謝禦能感覺到她臉上的灼燙,他眼眸越發暗。
“我還沒洗漱。”
她撩完火了,想跑了。
謝禦卻抱著她不放,她還坐在他的胯骨上,能明顯地感受到他的反應,渾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不敢亂動。
過了很久,他才放開,“去洗漱吧。”
明辭松了一口氣,慌亂地鑽出被窩去自己房間。
洗漱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臉上滾燙,唇瓣被他親的鮮紅嬌豔。
她磨蹭了很久,就在謝禦以為她不會回來的時候,她又輕輕地推開門進來,躡手躡腳地鑽進了他的被窩。
“你沒吃晚飯,
餓不餓?”“不餓。”
謝禦側身抱著她,腦袋窩在她的頸窩處,貪婪卻又克制地吸取她的氣息。
明辭身上那種清幽淡雅的味道,莫名會讓他覺得很安心。
思緒回到了一年前,他受傷的時候。
那個時候,大哥已經不在了。
謝易洲打算親自照顧他,把他從醫院接到了家裡。但他畢竟是謝家現任管理者,時常在公司加班,有時還要出差去外地。
所以他把謝禦接過去,主要是想讓陸曉樺幫忙照顧。
謝易洲出差之後,陸曉樺對謝禦說,“小禦,你叫我一聲媽媽好不好?你要是叫我一聲媽媽,你爸爸會很開心的。”
謝禦沒有理她。
哪怕她對他多麽的和善,他都知道陸曉樺不是個好東西。
陸曉樺要是個好東西,謝易洲就不會多出一個比他大哥還年長的私生子,還有一個比他還大的私生女。
“不叫媽媽,就不能吃飯哦。”
陸曉樺對他說。
謝禦還是沒有理她。
陸曉樺讓傭人兩天沒來送飯,第三天把餐盒放在距離床邊很遠的小桌上。
放了一整天,讓他只能看著卻拿不到。
謝禦好幾天沒有吃飯,而且剛出院沒多久,身體根本扛不住。
對於生的本能,讓他從床上翻了下來,
匍匐著,朝那張小桌爬去。
可是他馬上就要拿到餐盒的時候,陸曉樺進來了。
她蹲在他身邊,憐憫地望著他說道,“小禦,我和你說過了,只要你叫我一聲媽媽,我就讓你吃飯,你以後都走不了路了,媽媽會好好照顧你。”
謝禦心裡想, 她大概是想讓他像狗一樣對她搖尾乞憐,讓他明白,現在她才是這個家裡的女主人吧。
可惜他寧可去死,都不會改口。
後來謝禦自殺鬧進了醫院,謝易洲從外地趕回來。
老爺子將他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並且表示小孫子不準他和陸曉樺來照顧。
至於陸曉樺。
謝易洲能偷偷和她領證,但是老爺子永遠都不會承認她是謝家人,這輩子都不準進謝家的族譜,也不能分謝家的財產。
謝禦是謝家最受寵的小少爺啊,哪怕父親不愛他的母親,對他也是極盡縱容,上頭還有大哥當頂梁柱。
可是母親病逝,大哥出意外死亡,他也出了意外,一夜之間他什麽都沒了,他反而成了謝家最可憐的人。
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滿了憐憫。
懷裡嬌軟的身軀動了動,把謝禦從過往的思緒中掙脫了出來。
謝禦不由將明辭抱得更緊了一點,他什麽都沒有了,可是好像又還有點什麽。
但是他卻不敢要。
明月皎潔,高懸於天際,他又何必將她拖入汙泥。
他抱著她的手,松開了一些。
明辭小聲對他說,“我有點餓了,我想去樓下拿吃的。”
“你不是洗漱了嗎?”
“可能晚飯沒吃飽,還想吃點。”
她掙扎著起來,打開了床頭的小燈。
明辭穿著輕薄的吊帶睡裙,香肩半露,肌膚瑩白。
墨黑的長發披在身側,明豔的嬌顏多了些慵懶撩人的味道。
看到這副場景,謝禦的眼眸暗了暗,伸手拉住了她的裙擺。
最新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