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鵬雖然有點為難,卻不敢當面拒絕‘女朋友’,隻好奔向沈丹萍走過去。
沈丹萍正為前男友一去不回而焦慮萬分,當感受到一個厚重的身影靠近,猝然抬頭,卻是那位令她反感的中年男子。
“關先生您有事兒?”
關鵬這時不得不佩服眼前這位女導遊不僅膚白貌美,而且記憶力驚人,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人家關注對象。他厚著臉皮向對方提出要求:“美女能賞我一點吃的吧。我的女朋友餓得不行了。”
沈丹萍立即把目光瞥向數十米開外的劉欣悅,發現她的目光正投向自己。她隨即歎了一口氣。
“關先生,我們大家都在挨餓。我現在無能為力呀。”
關鵬那副貪婪的眼神投向女導遊背靠的那個大背包上,發出試探的語氣:“美女靠著的背包裡裝的都是啥?”
沈丹萍心頭一緊,趕緊表示道:“這是張先生的背包。在他不在的情況下,我不能擅動人家的東西。”
“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嗎?為啥不能動?”
沈丹萍俏臉一紅:“他不是我的男朋友,跟您一樣是一名遊客。人家既然把背包寄存在我這了,我能動嗎?”
關鵬顯然不信,又發出質疑:“既然他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他又為啥把隨身物品托付給你?”
沈丹萍從容回答:“因為我是旅行團的導遊,有義務保管每一位遊客的東西。再說,他是為大家探路去了。我保管他的東西也是責無旁貸。”
關鵬根本不信女導遊的說辭,他眼看張衝為了救她不惜余力,可他又不能與女導遊爭論下去,便講出自己的道理:“我看那位先生離開一天了,是不是已經走出去不回來了呢?你不如打開他的背包看一看。也許會藏有食物。”
此刻,關鵬似乎嗅到了背包裡散發出馨香,那雙貪婪的眼神再也挪不動了。
沈丹萍並不妥協,凜然道:“假如他真的走出去了,就會通知外界搭救咱們。那咱們的困難就能很快解決了,難道還不能堅持一下嗎?”
關鵬聽女導遊的語氣似乎認可那個大背包裡藏有食物,便話鋒一轉:“萬一他沒走出去呢?”
沈丹萍一怔:“如果是這樣,我就更應該保管好人家的物品,並完好交還給人家。”
關鵬詭譎的眼神發出悻悻之色:“萬一他再也回不來了呢?”
沈丹萍聽從他不懷好意,不禁忿然道:“你這話是啥意思?”
關鵬眼看女導遊有點動怒了,趕緊賠笑道:“我這個人有點不太會說話,請美女別往心裡去。不過,我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呀。你看周圍的地勢都很險峻,萬一他出了意外···”
“你別胡說!他不會有事兒的!”
關鵬一聽女導遊緊張的語氣,更加證明她和張衝的關系不一般,也更加確定這個大背包裡確實藏有食物,雖然他沒看到女導遊偷偷食用,也許是等她的男人回來一起享用呢。他只能再次哀求道:“美女你就行行好吧。給我們一點食物,讓我們湊合挺過這一宿好不好?”
沈丹萍自然不會讓步。關鵬卻賴著不走,繼續對她軟磨硬泡。
就在這個時候,齊老先生看不下去了,走過來衝關鵬訓斥道:“你這個年輕人是怎回事?一個大男人為難一個姑娘有意思嗎?”
關鵬沒有料到旅行團唯一的老頭會跟自己過不去,不禁惱羞成怒:“關你屁事?”
齊老先生眼看這位衣冠楚楚的男人竟然出口不遜,
也動了真氣,與對方針等相對:“你說的什麽混帳話?這位姑娘是旅行團的導遊,我作為旅行團的成員難道眼看著她受到你欺負嗎?” 關鵬鼻孔一哼:“正因為她是導遊,就該為我們負責。如今,我們陷入絕境,難道不是她所賜嗎?我沒有責怪她,隻想懇求她賞一口吃的,這算欺負她嗎?”
齊老先生則據理力爭:“你把咱們旅行團目前的遭遇都歸咎於導遊身上,是很不公平的。假如不是這位姑娘當機立斷,咱們早葬身泥石流下了。她現在還餓著呢,拿啥給你吃的?”
露婭已經圍攏過來,也趁機為沈丹萍洗白:“咱們落到這個地步,跟沈小姐沒有一點關系。她也是受害者。都怪我···太大意了··才···”
她實在不想埋怨已經遇難的男朋友,有點泣不成聲了。
周圍圍攏過來的中國方面的遊客目睹此景,都不禁黯然歎息。
齊老先生再次從中斡旋道:“這件事跟兩位導遊姑娘都沒有關系,完全是因為司機受到人家的脅迫才讓我們誤入目前的絕境。當然,那兩位當地男人才是真正的禍源。我們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而是要眾人齊心擰成一股繩,共度難關!”
大家都覺得言之有理,紛紛點頭讚同。
關鵬因為事端是由他挑起來的,趕緊解釋道:“我也沒有埋怨這兩位美女的意思,只希望她們能給我女朋友一點吃的。現在大家都餓壞了,作為男人可以忍耐,女人能受得了嗎?”
他的話立刻引起大家的共鳴,誰不想眼前有一口吃的?
沈丹萍抬手抹了一下眼角溢出的淚珠,隨即朗聲道:“我跟大家一樣,在出發之前,並沒有攜帶多少食物,現在跟大家一樣忍饑挨餓。我也是女人,可以跟男人一樣不吃不喝。”
關鵬鼻孔一哼:“你若是偷吃東西,誰看得到呢?”
沈丹萍衝這樣令她生厭的男子一瞪杏眼:“我沒有吃的,談何偷吃?”
關鵬伸手一指她腳下的大背包:“美女既然口口聲聲說沒有吃的, 敢當著大家的面,把這個包打開嗎?”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目光齊刷刷落在那個大背包上,眼神中充滿了渴求。
沈丹萍回想前男友的臨行囑托,也意識到裡面藏有美食。於是,她坦然道:“這個背包是遊客的東西,並不是我的。如今他為了給大家找到一條出路,已經離開一天了。也許他的背包裡確實有食物,但沒有他的允許,我們打開人家的背包合適嗎?”
未等關鵬反駁,那位叫李慶龍的黑T恤男子站了出來:“那位張兄已經離開一天了,如果能回來,早就回來了。咱們不能傻等呀。”
沈丹萍心頭一震,失聲道:“他不回來能去哪?”
李慶龍黯然道:“他若是能找到出路走出去了,那是最好的結果。可我認為他可能失足墜崖了。我在出去找路時就差一點遭遇不測。咱們中有很多遊客都承受走出去,還不是都铩羽而歸?不是所有人能幸運不出事兒的。”
露婭在旁提醒道:“在我們本地遊客中,有一位叫喬森的先生也沒有回來。”
盡管沈丹萍心亂如麻,卻沒有失去方寸,齊老先生之前的分析歷歷在耳,於是抱定一種信念:“我不相信張衝會出事。他遲遲未歸,也許是個好消息,說不定他已經找到一條出路了呢。”
齊老先生再次發聲:“我也是這樣認為的。請大家耐心等小張同志的消息。在他為大家不辭辛苦找路的情況下,咱們查看人家私人物品既不禮貌,也不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