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和卡拉爾條件反射一般,迅速地擺出了迎戰的架勢。
“啊呀……別那麽緊張。”
‘魔術師’大衛·巴塞維茨見狀,嘴咧得更大了。
“我沒有要和你們戰鬥的意思……NO.1下達了放棄追擊你們的命令,也就是說,你們現在已經不是‘最高議會’的目標了……暫時。”
“少騙人了。”
卡拉爾絲毫沒有放松,“紫羅蘭之槍”泛著微光。
“我們殺了兩名你的同伴,你怎麽可能放過我們?”
“同伴?那是什麽?”
大衛將高高的白禮帽帶回頭頂,漫不經心地說道。
“他們和我最多只是同事的關系,同事死了又與我何乾?”
“什麽……”
艾德聽罷握緊了拳頭,卡拉爾按住了他,繼續向“魔術師”搭話。
“那,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
卡拉爾瞥了瞥不遠處的長河鎮。
“這該不會是個巧合吧?”
艾德和卡拉爾沒有絲毫的松懈,他們繃緊了神經,緊盯著“魔術師”,提防著任何可能襲向他們的攻擊。
眼看就要到長河鎮了,“最高議會”卻突然擋在他們面前。
無論怎麽看,這都不像是個巧合。
必須在這裡把他攔住,絕不能讓他發現在長河鎮重傷的利爾。
“巧合嗎……”
大衛始終笑嘻嘻地看著他們。
“我更願意稱之為,命運。”
他帶著白手套的手,伸進了白西裝的內袋,掏出了一副撲克牌。
艾德和卡拉爾壓低身體重心。
“你們相信命運嗎?”
懸在空中的大衛,正在旁若無人地花式洗牌。
“不回答嗎?啊呀,真是不配合的觀眾。”
見艾德和卡拉爾一聲不吭,大衛顯得有些遺憾,隨即又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世上所有不合邏輯的事情,都是魔術,世上所有不合邏輯的邂逅,都是命運。”
他快速地從手中的撲克牌中抽出了一張。
“我相信命運,也相信魔術,而命運,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精妙的魔術。”
大衛看了看他抽出的那張牌,露出了一抹似是而非的微笑。
“命運讓我們在此相遇,又是命運,讓你們逃過一劫。”
他向眾人展示了手中的牌。
是一張黑桃5。
“雖然我很想和你們一起,共演一場精彩的魔術……但可惜,我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將那張黑桃5扔向小船,艾德和卡拉爾下意識地往後一躲。
那張撲克牌,竟然如鋒利的刀片一般,插在了船頭。
“收下吧,這張命運的撲克牌……”
大衛將手中剩下的牌放回了兜裡。
“當我們下次見面時,我會將那張撲克牌收回,同時,收走與牌上數字相同的生命……”
他再次向所有人脫帽行禮。
“那麽,再見了,期待我們再次相遇的那一天。”
“等等!你要去哪!”
艾德看了一眼遠處的長河鎮,對著他大喊道。
“啊呀,那麽關心我的去向,真是讓人感動。”
“魔術師”輕輕回頭,臉上蕩漾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的目的地,是中海區的主城海神殿……那裡已經為所有人搭好了舞台,一場大型魔術秀即將上演。”
他在空中重新邁開腳步。
“雖說舞台的主角不是你們,但若你們願意賞臉來做特別嘉賓,也會讓我感到無上的喜悅……想找我的話就拿著那張撲克牌來吧!請柬,我已經送到了。”
一身白衣的大衛·巴塞維茨,慢慢消失在遠方的天邊。
“呸,那個裝模作樣的家夥!”
看著“魔術師”漸行漸遠,艾德對著他消失的方向吐了吐舌頭。
“什麽舞台什麽魔術秀!誰要這破請柬!誰會去啊!”
黑發的小瘋狗抬腳就想把那張插在船頭的撲克牌踹進水裡,但卡拉爾馬上攔住了他。
“他剛剛說,收回撲克牌時,還要收走與牌上數字相同的生命……”
紫發少女將牌從船頭拔下,緊緊盯著牌上的黑桃5。
“這到底是……”
“那種鬼話你也信!”
艾德不知為何一直對“魔術師”十分不爽,他自顧自地拿起了船槳。
“別管那張牌了!走吧!”
卡拉爾將那張牌收了起來,繼續劃起了船。
小船繼續向著長河鎮前進。
“那個白衣男人說的,是真的嗎?”
之前一直沒說話的安潔洛特突然開口問道。
“你們真的殺了兩名‘最高議會’?”
“沒錯。”
“這樣啊……”
擔憂出現在銀發少女的臉上,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怎麽了安潔?”
卡拉爾察覺到了安潔洛特的情緒,轉頭問道。
“沒事……只是在我5年前曾經應父親的要求……替一位‘最高議會’的成員治療過傷口……”
她好像不太願意回憶起那段往事,她的雙手交叉抱著手臂,手指微微用力,白皙的皮膚上出現了透紅的凹陷。
“我至今還記得那個人……他的臉上滿是疤痕……眼睛裡冒著煞氣……氣場強到我完全不敢靠近……然後……”
安潔洛特的聲音越來越小,好像在那段往事之中,有什麽難言之隱。
“別怕,安潔。”
艾德堅定又可靠的聲音傳來。
“有我們在,誰都傷害不了你。”
“艾德先生……”
“‘最高議會’又如何,我們還不是連著打飛了兩個,所以你就放心吧,沒什麽好怕的。”
“嗚……你真好……艾德先生……”
安潔洛特一把抱住了艾德, 用臉蹭著他的後背。
“那個……我不是說過叫我艾德就好了……”
艾德偷看了一眼卡拉爾,發現她捏緊了船槳默默劃著船,頭僵硬地扭向一邊。
“嗚,那我可不可以叫你哥哥呢?”
一臉純真的銀發少女向艾德眨巴著眼睛。
“就像我叫卡拉爾姐姐那樣?”
“不必了,我有妹妹。”
艾德無被安潔洛特無意間戳到了痛處,他的臉色有些陰沉。
“她被太陽教抓去王城了。”
“啊……對不起……”
安潔洛特像是犯錯的小女孩,她放開了艾德,坐在一旁不吭聲了。
“沒事,這不是你的錯……到了!”
長河鎮終於近在眼前。
艾德將船停泊在岸邊,跳下了船,然後向船內伸出了手。
安潔洛特開心地將手搭在艾德的手上,被攙扶著上了岸。
她身後的卡拉爾,尷尬地將自己已經伸出的手迅速垂下,假裝在整理自己的裙擺。
“喂!給我醒醒!臭鳥!”
紫發少女將氣撒到了呼呼大睡的摩根斯身上,一腳踹醒了它。
“我們到目的地了!”
“咯呱……”
摩根斯睡眼朦朧地操控著玩偶下了船。
經過了漫長的奔波,三人一鳥,外加一具屍體,現在終於站在了長河鎮的門口。
“我們回來了,利爾。”
他們朝著長河鎮的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