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克萊納帝國,王城,王宮,國王王座廳。
王座上空無一人,一個身著華貴服飾的胖男人,正在王座廳前的空地上徘徊著腳步。
他身形臃腫,腦袋光禿禿的,一雙賊眉鼠眼的小眼睛正在來回滾動,似乎在盤算什麽事情。
“這可真是難得一見。”
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打斷了胖男人的思緒。
“究竟是什麽,讓我們的財政大臣放著安穩的床不睡,早早地來到這空無一人的王座廳呢?”
“看來你的消息沒有我想象中那麽靈通啊,愛德華大人。”
胖男人眯起本就不大的眼睛,嘲諷著來者。
“還是說,你身為外交大臣,眼光只顧著方向國外,對國內的發生的一切都渾然不覺呢?”
“省省吧,富爾克大人,即便是最下賤的平民,現在抬抬頭都知道發生了什麽。”
愛德華將手藏在寬大的袖子裡,慢慢走上前來,他的身材瘦削,和肥胖的富爾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天頂’崩塌的現在,我可是很忙的……我們的老朋友魯斯蘭人民聯邦、伊爾拉教國、弗萊克利亞王國甚至是基爾納共和國把這一切看在眼裡了,就在你收拾家產準備跑路的時候,他們可都在正在蠢蠢欲動呢。”
“我跑路?這種不負責任的揣測真是讓人頭疼啊……”
富爾克滿臉堆笑,言語中卻透出鋒芒。
“倒是你,通過那麽多年的努力,想必和各種外國友人都已經建立了良好的關系吧……決定了麽?最後要逃去哪個國家?還是說……你準備留在這裡,迎接你的外國朋友們來王城做客呢?”
“啊呀呀,這話說的……說起不負責任,我可不敢和你比啊,富爾克大人。”
愛德華也露出了和富爾克一模一樣的笑容。
“你這些年來以職務之便搜刮的財富,可一點都不比你的前任少啊……話說你還記得你的前任叫什麽名字嗎?他叫……啊呀呀,我已經不記得了呢,不如請把他趕出王城的你,來提醒我一下?”
“真是稀奇,視情報為生命的你,竟然會不記得曾經同僚的名字?還是說,你只是假裝不記得而已?”
富爾克臉上的笑容更濃了。
“他叫巴裡亞·庫爾帕森,是你曾經的好朋友哦。”
“對對對!巴裡亞·庫爾帕森!”
愛德華表演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說得對呢……我怎麽搞的,竟然忘了我曾經最好朋友的名字……那個蠢貨自從被你設計陷害之後,就淪落到了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當鎮長呢……最後還被鎮民們給推翻了,果然蠢貨到哪裡都是蠢貨……”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滿是“悲傷”。
“聽聞他的死訊我可是很傷心呢,畢竟他在王城的時候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嘛……如此容易操控,又完全沒有頭腦和心機的朋友,我最喜歡了……”
“怪不得你會對我如此不友好呢。”
富爾克笑眯眯地說道。
“因為從你對‘朋友’的定義上來看,我好像完全沒有做你‘朋友’的資格嘛……”
“啊呀呀,別這麽說……”
愛德華咧著嘴角說道。
“我可是有把你當成我的朋友哦……就讓我們不計前嫌,好好相處吧?”
“哼!兩個淨會耍嘴皮子的東西!”
一個低沉又充滿氣勢的聲音突然響起,愛德華和富爾克回頭一看,
一個身材魁梧,精神抖擻的老人正向他們走來。 “再讓你們這樣胡作非為下去!這個國家遲早會毀在你們手裡!”
“啊呀呀……瞧瞧是誰來了……”
剛剛還在互相陰陽怪氣的富爾克和愛德華,面對慢慢逼近他們的老人,站在了一起。
“這麽咄咄逼人的說話方式,到底是帝國最強的五級‘授光者’之一呢……說來也是啊,我們兩個沒有‘光之力’的廢物,應該怎麽都入不了你的法眼吧?國防大臣沃爾特大人?”
“哼!我可不是因為你們沒有‘光之力’瞧不起你們!我只是單純地瞧不起你們而已!”
沃爾特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上前來,他的精氣神完全不和他的外表年齡相匹配,頭髮已經花白的他看上去完全就像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壯年男子。
“現在看來,陛下不讓你們參加授光儀式的決策真是無比正確,你們倆沒有‘光之力’都能在這個國家攪起混水,如果有了‘光之力’那還得了!”
“我可以將這視為對我們的褒獎嗎?”
富爾克晃了晃肥頭大耳的腦袋,滿面笑容。
“被陛下排除在授光儀式之外的我們已經很淒慘了……還請你能多同情我們一下呢。 ”
“沒錯……”
愛德華也在一旁幫腔道。
“畢竟我們都同為這個國家的公仆呢,看在同僚的份上,就讓我們好好相處吧?”
“哼!別搞錯了!我可從來沒把你們這兩條狐狸當成同僚!”
沃爾特光明正大地將不屑擺在了臉上。
“從始至終!我效忠的只有陛下一人!”
“啊呀呀……真是難以交流……”
愛德華剛想繼續說點什麽,但馬上就變了臉色,閉上了嘴。
一旁的富爾克也收起了笑容。
一股駭人的威壓,瞬間籠罩了整個王座廳。
沃爾特連忙對著空無一人的王座單膝跪地,而愛德華和富爾克也一改之前的態度,恭恭敬敬地單膝跪了下來。
王座左側的金簾被拉開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白胡子老人,慢慢從金簾之後走了出來。
他的臉上面無表情,但盡管如此,他光是出現在這裡,就讓剛剛還在拌嘴的三人嚇得一動都不敢動,只能默默吞著口水。
“國防大臣!沃爾特·溫克斯!參見陛下!”
“外交大臣!愛德華·斯坦利!參見陛下!”
“財政大臣!富爾克·格倫威爾!參見陛下!”
“起來吧。”
東克萊納帝國國王阿波羅尼亞一世在王座上落座,他對著跪在腳下的三人抬了抬手。
“說吧,怎麽回事。”
他的眼睛向三人射出了讓人顫栗的寒光。
“‘天頂’,為什麽會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