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聽聞即刻跑去湛修喆的住所,乘風緊隨其後,十五看見落下的藥箱,拿起也跟了過去。
兩個身穿鎧甲的高大男子,站在回廊下看見鬼醫急匆匆的迎了上來,跟著鬼醫一同進入了屋內。
湛修喆赤膊的坐在椅子上,身上佔著血跡,地上散落著被剪碎的衣物,鬼醫進門就去檢查湛修喆背上的箭傷情況,松了一口氣道;
“還好是呼哧族的箭,並沒有毒”
隨手去摸藥箱時,一拍腦門嘖嘖道;
“老糊塗了藥箱沒拿。”
乘風聞言轉身出去,正好與急匆匆趕來的十五撞了個滿懷,乘風紋絲未動十五卻向後仰去,一把被乘風抓住手腕拽了回來,一頭撞進乘風懷裡。
這一幕被湛修喆看見臉色暗了幾分,二人走了進來十五有條不亂的給鬼醫遞著工具、傷藥、和藥布。
身穿鎧甲的陸明和周野見湛修喆無礙,總算安心的松了一口氣。
這才注意到鬼醫身旁生的極其好看的小藥童,二人面面相覷同時在想這是男的,可未免長得太美豔了一些,是女的可又穿著一身男裝且胸部平平,二人正面相對護指對方了然道;
“喔...女扮男裝。”
鬼醫抱扎好傷口後鄙夷的看向二人沉聲道;
“小玉是男子。”
兩人狐疑的看向十五?
湛修喆突然起身,手臂搭在了十五的身上道;
“扶我進去。”
鬼醫沒在理會他們,回去草香居去煎藥。
十五則認真的扶著湛修喆,一手把著他的手腕,一手攔住了湛修喆的蜂腰往內室走去。
湛修喆虛靠著十五都沒敢往他身上壓,冰涼的小手令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廳內的三人一臉莫名,看著他們二人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十五將湛修喆安置好,剛要起身去找鬼醫,湛修喆道;
“這幾日,還住的慣嗎?”
話一出口湛修喆就有些後悔,為什麽要問他這些?
十五規矩的站好點了點頭,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湛修喆,湛修喆訕訕的將被子捂住了胸口只聽到一聲;
“疼嗎?”
這兩個字已經很久沒有人問過他了,仿佛他沒有疼痛、沒有懼怕就如人們傳言的那樣冷血無情,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煞神,想到此處輕歎道;
“你出去吧!”
十五局促的扣著雙手沒有動彈,懊惱自己為什麽要問那樣的一個傻問題,那麽大的一個血窟窿肯定是疼的,正當十五想著要在說些什麽的時候,鬼佬端著藥婉走了進來,湛修喆遠遠的聞見味道蹙眉掩鼻道;
“這點小傷無需喝藥。”
鬼醫心道讓這小子吃藥比登天還難一臉愁容的看著藥婉,十五接過鬼醫手裡的藥婉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湛修喆怒目圓瞪道;
“你幹什麽?”
十五拿起湯匙喝了一口一臉驚奇道;
“這藥怎麽會是甜的呢?”
一臉疑惑的看向鬼醫,鬼醫笑而不語的走了出去。
湛修喆將信將疑看著面前的人又享受的喝了一口,好似在喝甜湯一般,湛修喆狐疑的拿起湯匙喝了一口,俊臉立馬扭曲到一起看向十五,十五一臉無辜的眨著大眼睛道;
“怎麽樣,是不是很好喝?”
湛修喆強忍著惡心艱難的咽了下去,氣結道;
“你管這叫好喝?”
十五點了點頭笑的一臉燦爛,緩緩說著;
“義父帶著我在一個富貴人家做活,那家裡的主母人美心也善,每當我生病時她喂給我的藥我喝著都很甜。”
湛修喆心裡抽疼了一下,能把苦藥當成甜湯喝下去他好奇這個少年都經歷了些什麽?
奪過藥婉一飲而盡惡心的感覺讓他乾嘔了起來,
十五輕拍著他後背喋喋不休“將軍,您喝的太猛了...”
湛修喆一劑眼神,止住了喋喋不休的小嘴忍著惡心道
“我這叫長痛不如短痛。”十五受教了的點了點頭。
翌日一早湛修喆起來剛穿好中衣做在床邊,熟悉的藥味撲鼻而來,令他立刻蹙起了眉頭不悅起來。
小小身影端著茶盤走進來,湛修喆一臉篤定看向眼前的人。
“今日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喝。”
十五笑著放下茶盤擾了饒頭
“我先給將軍換藥吧!”
湛修喆心道剛穿上的中衣,還得在脫一遍,忍著傷口的疼痛,面無表情的脫了中衣。
十五將藥布解開看到傷口依然覺得怵目心驚,手上的動作格外輕柔,粉唇貼近傷口小心翼翼的吹著,希望可以減輕他的疼痛。
無心之舉最是撩撥,湛修喆心口劇烈的起伏著,壓下漪旎心思開口道;
“你不用這般小心,我不怕疼。”
湛玉笑了一下:
“我知道,將軍怕苦。”
這句話可把湛修喆點炸毛了,他怎麽可以讓別人知道自己怕苦,冷著臉激道;
“誰說我怕苦了。”
見湛修喆一臉的不高興十五慌亂起來,手上失了分寸令湛修喆悶哼一聲,十五嚇的跪在了地上,磕絆著道;
“是是是......是我胡謅將軍不怕苦,也不怕疼。”
這話簡直是欲蓋彌彰,十五,臉上的驚恐給湛修喆氣的露出一個冷笑,端起茶盤上的藥婉一飲而盡,最後更是忍著連乾嘔都沒有,一臉傲嬌的看著十五,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不怕苦藥。
十五起身迅速的將手裡的東西塞到湛修喆的嘴裡,隨即跪回原來的位置縮回鵪鶉狀,湛修喆含著嘴裡的醃烏梅,手指著那一小團含笑道;
“很好,激將法。”
見十五一臉無辜的看著自己,湛修喆一邊穿中衣一邊道;
“明日你還來嗎?”
十五認真的點了點頭。
“好,我等著你。”
對著十五露出一個皎潔的笑。
十五繼續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
見十五回來,鬼佬湊上前看著空碗呵呵笑了起來
“藥喝了?”
十五點了點頭
“將軍,讓我明日還去。”
鬼醫一臉吃驚的摸著胡須,看著十五端詳好一會,心道難道是因為這孩子長得好的緣故。
翌日湛修喆坐在床邊看著眼前的小鵪鶉,還像昨日那般端著茶盤立在自己跟前,沒好氣道:
“你是算計好我起床的時辰嗎?非要趕上我剛穿好中衣進來?你就不能早一點嗎?”
三連問,十五認真的點頭道;
“我明日早些來”
湛修喆感覺一拳打在棉花上,看他放下茶盤一臉玩味道;
“今天是先吃藥,還是先換藥?”
十五反問:
“將軍聽我的嗎?”
突如其來的話,令湛修喆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十五端起藥婉笑盈盈的:
“良藥苦口,現在藥還熱著沒有那麽苦。”
湛修喆倒吸一口涼氣,感覺自己被反客為主了,無力的笑了笑接過了藥婉看向十五:
“你準備好了嗎?”
十五堅定的點了點頭,伺機而動。
兩人像有了默契一般,湛修喆閉上雙眼本想一飲而盡,喝道一半差點吐出來,忍著惡心全部喝下,碗才離開嘴邊。醃烏梅就送到了嘴裡令他舒服不少。
接下來是換藥就容易一些十五輕微的松了一口氣,湛修喆又有一種被算計了的感覺。
鬼醫一臉興奮的站在拱門下,見十五走來迎了上去,看見空了的藥婉一臉狐疑,心道這小子轉性子了?湛玉問道;
“先生明日是最後一劑藥嗎?”
鬼醫點了點頭,十五松了一口氣。
翌日湛修喆一睜開眼睛就被床前的人嚇了一跳
“你何時來的?”
十五殷勤的給湛修喆遞上了溫綿巾道;
“將軍昨日讓我早些來”
湛修喆接過棉帕擦了擦臉感覺精神了不少,心道前兩日著了他的道是因為自己話多,今日他什麽也不說看他怎麽辦,十五坐到床邊就去拆藥布:
“將軍,傷口長得很好在過一兩日會因長肉芽傷口會很癢,倒時您千萬別抓,讓人用扇子扇風能緩解一些。”
湛修喆感覺今日的小東西好像有些不一樣比往日活潑了些,話也多了些,湛修喆聽著十五喋喋不休意外的是沒覺得呱噪。
“將軍,明日你再喝一劑藥就不用在喝了。”
“真的嗎?”
話一出口湛修喆就後悔了,十五點了點頭。端著藥婉吹了吹
“我怕藥涼了會變苦,特意用小爐子溫著它,將軍您小心燙。”
一杓苦藥喂到嘴前,湛修喆像是被蠱惑了一般張開了嘴,一杓兩杓三杓不知是這藥變了味道還是其它......,今日的藥他一杓杓喝下,竟也沒覺得那麽苦。
不知不覺喝了最後一杓,醃烏梅的味道讓他知道今天的藥喝完了,看著準備離開的小鵪鶉,心道好一個美人計。
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明日定要扳回一局。十五出了湛修喆的房間長舒了一口氣,乘風鳳目微米看著他離開。
草香居鬼醫拍了拍十五的肩膀哈哈大笑:
“小玉呀!沒想到你是以彼之身還之彼道,竟是用的兵法逼他就范,你是怎麽想出來的,你這兵法用的好用的妙啊。”
十五訕訕憨笑著,鬼醫看著十五突然道:
“小玉,想拜老頭子為師嗎?”
十五愣住,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先生會收他為徒。鬼醫看著十五似是焦急的等著回復,“撲通”一聲十五跪在了地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落下:
“先生,我說謊了您還會想要收我為徒嗎?”
鬼醫將十五扶了起來,一臉慈祥的道;
“那你可願意跟老頭子,說實話?”
十五抽搭著點了點頭,鬼醫聽完十五的過往遭遇不禁眼眶濕潤將十五抱進懷裡道;
“你若不嫌棄老頭子,日後老頭子是你的師父也是你義父,什麽狗屁王府老頭子不怕這些,要是他們尋上門來大棒子打出去,從今以後你跟老頭子姓湛就叫湛玉。”
十五紅著眼眶望向鬼醫他沒想到先生竟然不嫌棄他是個閹人,窩在鬼醫懷裡濠頭大哭起來。
哭聲中有委屈可更多的是開心, 帶著哭音喊了一聲;
“師父,”
鬼醫應聲道;
“好好好......”
十五沒想到義父去了還能讓他遇見鬼醫先生,要教他醫術、還給他名字,他感謝上蒼的憐愛,發誓要學好醫術,以往不堪的十五已經死了,他有了新名字‘湛玉’,他要像鬼醫先生一樣治病救人,作為湛玉他要活的像晨曦的一束光,給自己希望也能帶給人希望。
翌日湛修喆特意早起,雙手環胸抱臂興致勃勃的等著小鵪鶉,聽到腳步聲時竟然有些躍躍欲試,看清是鬼醫時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鬼醫看著他那先是失望繼而憤恨的表情時,忍俊不禁開始給湛修喆換藥。
“他人呢?”
“什麽人?”
鬼醫明知故問,湛修喆咬牙恨齒,當看見鬼醫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被騙了,毛頭小子毛都沒長全就把他耍的團團轉,大有一種被鷹捉了眼睛的感覺。鬼醫看著自己的親侄子那副吃癟的表情,想到這小子也沒吃過幾回虧,軍中的老將都不敢輕易招惹他,都知道這小子不好惹唯恐避之不及,擔心起自己的愛徒清了清嗓子道;
“傷口愈合的很好,這還多虧了湛玉那孩子哄你把藥都吃了。”
湛修喆蹙眉看向鬼醫一臉不屑。
“我收小玉那孩子為徒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姓什麽?讓他跟你姓湛。”
湛修喆一副你自作主張的表情,鬼醫訕訕的笑了笑不以為意。
與此同時乘風啟動影衛開始徹查十五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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