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笑哈哈的問他:草原大汗大怒、狂怒的時候還少嗎?
這些年來,哪一次不是蒙軍肆無忌憚的南下劫掠中原?
新宋國曉得爾等向來出爾反爾,沒有契約精神,為啥還要信守那些狗屁盟約?
趙飛燕也是嗯嗯的點頭,叫別扯那些沒用的盟約,要談就談以後。說說吧,還有何事要談?
索倫見長桌上三個談判對象都是異口同聲的否定,曉得多說無益,隻得轉而求其次,向新宋國索要被擄去北海的大宋子民生活費,從趙飛燕他爹,老皇帝、皇后算起,下至普通宮女,洋洋灑灑三大篇五百萬貫錢只有多的,沒得少的。
趙飛燕看到後氣得發抖,連說欺人太盛,簡直是欺人太盛,不談了,此事休要再提。
央金卻曉得中間的厲害,立即叫今日休會。
轉身扶起趙飛燕離去。
索倫回到驛館,索泥就說完了、完了,這次到成都來白跑啦,還花去了一路的盤纏。
索倫卻是饒有興致的叫買酒慶賀他找到了向新宋國索要銀子的好辦法,要吃新宋國的古井玉液。
格老子的,他們還要吃正宗茅台呢。
索倫叫索泥學著點,今日他一提到被擄去北海的大宋皇室俘虜,特別是他們的老皇帝,那飛燕公主便失態啦,絕對能敲詐她們一大筆。
索泥心裡卻是在犯疑。
他想到那些盟約啥的都被那幾個女流一票否決,他大哥還想在被擄去的宋人身上榨出銀子,可能嗎?
有點異想天開了吧?
錦官城裡的九號院,新宋中樞院的諸位大人正在討論呐。
大家認為禮部否認了過去所有不平等的條約沒錯,完全正確,因為第一任國主丁公已在報紙上公示,明確昭告天下了的,就是不認。
但是,大宋皇室被擄走的那一批人的生活費給不給呢,可是五百萬貫錢。
曹友聞看到趙飛燕已經哭成淚人,糾結了。
諸公裡面除了央金很淡定,其他人都是心有千千結,因為這些人過去都是侍奉臨安的皇帝,趙飛燕他爹為上皇,所謂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連腦袋都是官家的,何況區區幾百萬貫銀子。
前段時間皇帝還差人送了斥責詔書回來叫派兵營救呢。
戶部尚書杜凡猶豫了一下說:要不給點吧,盡管都曉得他們拿了銀子還是要欺負迫害咱們的親人,可要是一文不給,北蠻就會變本加厲的迫害咱們官家他們,說出去也會叫天下人笑話。
央金做了個長考狀說道:此事需要從長計議,玉林哥兒肯定不願意咱們和蒙軍簽訂啥不平等的盟約。
蒙軍擄走了咱們的同胞,變著戲法的迫害他們,反過來還要咱們支出一筆辛苦費是啥道理?
眾人立即沉默了。
趙飛燕也跟著止住哭聲,憤恨地說她要殺了那幫畜生。
央金立馬叫她別激動,這不還是在商議嘛。咱們還是給他們一筆錢打發走人算了,但是隻做口頭約定,不簽任何盟約,甚至不要他們的收款憑據。
老曹點頭同意,問給多少合適呢?
諸公有說給三百萬,有說給一百萬的沒有一個定準。
還是央金給大家講:明日去談,咱以一百萬貫為底線,談下多少是多少。
老曹無所謂,他感覺蒙古使團就是一個無賴、潑皮,又不能一刀砍給了,還是早早的打發走最好。
他見趙飛燕的狀態很不好,便說明日飛燕公主就不去了,讓杜公和央金主任去和他們商談。
趙飛燕卻不答應,她說這是禮部該做的事情,堅持要去了斷這樁國際公案。
回到家裡,央金找到吳雨琦說話,兩人都曉得趙飛燕的情緒不佳,如此這般商議一番後沐浴休息。
次日,索倫胸有陳竹的坐起等趙飛燕表態,只是看到議事廳外面高大威猛的執勤衛士心裡有點毛毛的,昨天站崗的衛士一個個英俊瀟灑、笑容可掬的根本就不用害怕。
今天怎就變了?
會談一開始,順直娣第一個開口就說爾等擄走我同胞,迫害我親人還想索要辛苦費,天理何在?
索倫和索泥沒想到一上來就被此女扣上一頂大帽子,當即愣住。
央金說給點銀子也行,眼看著咱們的親人還在北海受苦,便給三十萬貫紙幣。多的沒了。定下兩條口頭協議:一是不許將此事說出去。二是拿錢之後立即走人,不許在新宋境內滯留。
三個女子的態度突然轉變叫索倫懵逼了,昨天她們還信心滿滿,態度蠻橫,怎一下子就軟了?
但是當他聽到才給三十萬貫錢時認為太少了,他覺得既然對方軟了,或許可以再抬高些,狠狠的敲上一筆。
索倫不緊不慢的說此事可以商議,不過三十萬貫錢太少了吧,這是在打發叫花子嗎?
難道就不怕咱蒙古武士虧待了貴國的皇帝、皇后?
趙飛燕聽到此人提及自己的父親,想到趙氏皇室受盡非人的折磨大怒,厲聲大吼:休要再提她家人,否則她不在意不顧“兩國交兵,不斬來使”規矩,統統拉出去砍頭示眾。
索倫看著滿臉怒意的趙飛燕呆住。
心道麻麻得,這個弱不禁風的女子怎就發飆了?
看樣子真敢殺人呢。
索泥指著趙飛燕哆嗦的問:怎啦?敢斬首來使,貴國難道就不怕我大蒙古帝國刀兵相見?
趙飛燕指著索泥咬牙切齒的喊:給本宮拉出去砍了。
左右立即有兩個彪形大漢進來哐當一腳踹開椅子拖起索泥便往外走,索泥還在反抗,被衛士猛踢兩腳後只能像死豬一樣嘴裡哼哼著被拖起往外面去。
大廳內,索倫慌忙站起來大鬧,質問三個女子這就是大國所為嗎?
蒙古國的勇士不懼生死。
三個女子怒視著他一言不發。
他眼見著自己兄弟越拖越遠,已經聽不到哼哼的聲音後急了,當即答應剛才央金的提出金額和條件。
只求饒他弟弟不死。
央金端起茶碗喝過之後氣定神閑地說:這就對了嘛。
她揮揮手,招呼門外的執事傳話,讓衛士們將索泥放回來。
順直娣已經取來一個箱子放到桌子上。
趙飛燕打開箱子,裡面全是嶄新的錢幣,她啪嗒一聲關上箱蓋說雖是口頭之約,但是新宋國相信貴國會信守約定,若是還要欺辱她的家人和新宋的百姓,咱們的神威軍必定加倍奉還。
說完她就叫“走。”
幾個女人根本就不再和蒙使打招呼,魚貫而出。
諸位看官可能要問,趙飛燕發狠的下了令,為啥就沒有殺了蒙使索泥呢?
其實,央金早就擔心趙飛燕年輕氣盛做出感情用事,做出過激的反應。昨晚她就和吳雨琦定下計策,專門遴選了幾個高大威猛的衛士值守議事廳,就是要借趙飛燕的手嚇唬嚇唬蒙使。
不料那索泥還就上了當,叫趙飛燕逮住要拉出去殺頭,這就輕松用上啦。
這人只有一顆腦袋,怎能隨便砍頭呢?吳雨琦早就在外面守著,待衛士將那廝拖出來後便叫暫且記下腦袋啦。
直到這時,趙飛燕才徹底清醒,感激地拉著姐妹們要吃酒,喝她個痛快。眾姐妹曉得她心裡難受需要發泄,很快張羅起酒菜,一家人在花廳裡擺下了戰場。
幾圈下來飛燕就迷糊啦。
馬靈兒笑哈哈的說飛燕將來是要做國主的,咱們都得幫襯著她。
趙飛燕雙眼迷糊,趴在桌子上搖晃著酒杯問怎就偏偏是她要做國主?
姐姐、妹妹不行嗎?
為啥就必須是她?
央金笑而不語,叫大家繼續吃酒。呼蘭豪氣的叫添酒、添酒,一個個都喝得暈暈的回屋睡去。
醒了,一群女人才發現都擠在一間大床上,一個個笑哈哈的逗弄起來。
淮北的潁州,趙玉林一進府衙余街就給他承認錯誤,檢討自己識人不明,沒監督好部下,叫神威軍蒙塵了。
他的手下偏將王銀倫貪墨軍餉,倒賣軍資犯下罪責,余街是有覺察的,但是他顧及袍澤情誼,依然讓此人領兵,待江北展開大整軍後這廝擔心其醜事敗露要治罪,竟然一不做,二不休的嘩變投蒙啦。
曹友涼氣憤的罵道:“格老子的, 咱調集兄弟上去滅了這幫龜孫。”
都虞候給他報告,這個總隊剛換上神威軍嶄新的軍裝,抬腿就跑去蒙軍那裡,必須將他們全部消滅了。
不然這夥人穿著咱神威軍的衣服跑出去禍害百姓,老百姓肯定會將他們的罪行都算在咱神威軍頭上。
余街告訴他,這裡調集部隊做了圍困部署,叛軍就在潁州東北的大川鎮,他要親自帶人上去殺了偏將王銀倫。
趙玉林擺擺手說不用余街上去,只需坐鎮指揮,居中調度即可。他和友涼去辦,而且此戰要用友涼從江南帶過來的兵。
因為這股叛軍是從余街手下叛逃的,如果用余街原來的人馬去剿滅,難免有親人、熟人、戰友的親情存在不好下手。
這個,余街完全同意,但是趙玉林要親自去勸降平叛,他堅決不同意,因為禍事是由他搗鼓出來的,如何能叫三少爺去涉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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