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思思卻是一臉怒氣的說:“不。她決不再認這門兒親啦。”
說罷,女人又伏在茶幾上傷心的抽泣起來。
洛銘秋見沒招了,心裡著急,馬上想到此間最好的辦法就是告訴公主趙飛燕。匡思贏是飛燕的舅舅,安置不安置讓趙飛燕決定,要弄走匡思贏,只要趙飛燕給順風司的吳雨琦大總管知會一聲,還不是分分鍾的問題。
這丫給老李公公使了個眼色,叫她守著丹鳳夫人,自己風一樣的出門去見趙飛燕了……
建康府的百姓和成都找事的匡思贏一樣,都在街頭巷尾熱議新宋國新任國主趙飛燕呢。
《成都旬報》頭版登載了成都中樞院的集體決議,曹友聞禪讓國主之位給了前朝公主趙飛燕,中樞院臣工宣誓奉趙飛燕為國主啦。
報紙由來往的商旅帶著一路到建康府,趕腳的行商都曉得啦,一個個揚起手中精貴的報紙大呼小講的編排著故事,周圍一群看客豎起耳朵的聆聽精彩段子。
新宋國的國主采取推舉製,首先推出了喜蜀先生丁公做首任國主,沒兩年丁公主動辭職讓賢,換了曹國主,今天又換成了前朝的飛燕小公主,真是新鮮呐。
城裡的文人墨客,達官貴人三個一夥,五個一桌的約起吃酒,高談闊論。碼頭上新開的柴火雞就有這麽一桌客人在關心國事。
一位文氣十足儒生的說亂套啦,全亂套了,短短時間就換了三代,新宋變得沒規沒矩,把祖製都拋棄得一乾二淨。
立即就有人不買帳,邊上一個少年書生問他:啥叫換了三個朝代?啥叫規矩?新宋國還是新宋國,不過就是換了主事的罷了。
新宋第一任國主丁公講了:以後的國主、官員都是為民做事的,不是等著我等去跪拜的,這樣不好嗎?
此君何時看到朝廷改了人人平等,公平公正的規製?何時見到新的國主上位稱帝,要天下人山呼萬歲了?
真是迂腐。
就是咱們新任的飛燕國主,還在成都的安福寺發過誓要堅守共和,讓老百姓吃飽飯、穿暖衣,過上好日子,就沒有提過要黃袍加身。
各人看報紙嘛。
年輕帥哥振振有詞的說道。
幾個人見爭議大了,馬上勸解叫小聲點,其中的一位老者馬上做起了和事佬,端起酒碗招呼吃酒、吃酒,莫論國事。
一個瘦削的書生卻不以為然的說無妨,越議越明嘛,他認為現下規矩就很好,沒看見布衣都進城來吃陳義燒啦,這是他們掙到銀子了。
新宋國的規製叫人人都有飯吃,只要勤勞肯乾,總能找到掙錢的法子。過去就是想出賣勞力,還要看有沒有人要呢。
如今朝廷修渠修路,大搞修造,左右都找不到閑耍之人啦,據聞要想去北邊種地,官府還要給盤纏,為其修房造屋送耕牛呢,四門都有布告。
就說咱讀書人吧,願意當兵吃糧,隊伍上搶著收,去川蜀的各大書院學滿三年還可以做官,這在前朝可是聞所未聞,聞所未聞呐。
幾個人漸漸的又你一言我一語的吹起來。
正在這時,只見幾個身材魁梧的大頭兵高喊借光、借光,神威軍三少爺來建康府啦。
再往後看,一群身材魁梧的衛士護著三個大官人和一位英姿颯爽的嬌小娘子走了進來。前面一位小將軍模樣的對著小二高喊,神威軍三少爺攜夫人到咱建康府,孟大將軍吩咐,上好酒好菜招待。
眾人立即看向剛才進來的官員和四周的衛士。
有小公子、小娘子的已經在發出驚呼讚歎了。
哇噻,當真是三少爺來啦,三少爺到咱們建康府來啦。
一個個驚呼起趙玉林的衛士好帥呀,就像一棵棵挺拔的青松。很快就有公子哥兒看到呼蘭的模樣,讚歎起三少爺的夫人來了,偌大的庭院裡吃客都放下手中的筷子伸長脖子掃描他們。
的確,正是趙玉林到了,孟珙要好生招待一下他,選了碼頭上的柴火雞,拉起曹友萬陪客來啦。
趙玉林聽見開道的軍將大呼三少爺來了,覺得老孟如此造勢不好嘛,再見到滿院子的食客都站起來盯著他們馬上拱手作揖,歉意的說叨擾諸位進膳啦,叨擾諸位啦。
食客們先是一愣,立刻歡喜了,大聲喊著三少爺,三少爺吉祥,三少爺威武的圍了上來。
衛士就緊張啦,趕緊護著朝裡面的僻靜處走去。
孟珙卻是哈哈大笑,樂呵呵的說建康人仰慕趙指揮使已久,指揮使深得青年才俊歡喜,做夢都盼著指揮使大人親臨呐。
趙玉林卻是不喜歡這樣敲鑼打鼓、遊街似的大曝光,他一邊連呼孟珙過獎了,一邊拉起呼蘭疾步朝裡走,謙讓一番後終於坐了下來,竟是老孟頭的小夫人親自置辦的酒席。
呼蘭見了孟珙滿身靈秀之氣的小夫人眼裡一亮,兩人居然很快就熱絡的聊了起來,這倒是讓他沒有料到。
孟珙十分開心,笑哈哈的告訴他這家柴火雞的師傅全是從哥兒的宜賓請來,咱們吃得可是正宗的碼頭柴火雞哦。
趙玉林樂了,都說孟珙只會拿刀砍人,拚命殺敵,現實之中孟大將軍還是蠻風趣的嘛。賓主吃到盡興才回到驛館住下,呼蘭竟應邀去了孟珙的府衙和小夫人敘話了。
正好,老孟拉著友萬和他一起去臨江的春水樓吃茶。
大將軍還小聲告訴他,別看就是個勾欄,這裡的茶藝絕對是建康府一絕,而且打掉後台的惡霸交給順風處盤下啦。
趙玉林看著精巧別致的建築點點頭,隻曉得在此處說話安全,他跟著大將軍轉彎倒拐的去了後面精致的雅舍,三杯新茶散發著屢屢熱氣,衛士已經封鎖了四周。
曹友萬讚歎真不愧是建康府,居然藏著這樣一處精巧樓宇。
孟公歎息一聲說臨安沒得銀子供軍需,卻有大把的銀子來玩樂,前任知府便是這裡的常客,據聞自從抓了前任知府和他的一幫死黨之後,這城裡勾欄瓦肆的營生就減了兩成的收益。
趙玉林暗笑不語,叫柯鎮邪續水之後出去,問孟公將他喚到此處,不只為吃碗茶吧?
老孟馬上笑了,說哥兒就是敞亮,他也不願意藏著捏著,有些事必須要和哥兒議議。
接著就擺出第一道難題:余街在徐州會戰結束後就給他寫信,認為自己在指揮作戰上腦子不夠使,不適應新軍作戰了,有點灰心喪氣的要辭去軍職,問他怎辦?
孟公突然給他出題,趙玉林還一時拿不定主意,端起茶碗來吃茶考慮。
曹友萬說當年他們在青野原初次接觸神威軍,還不是一樣的看不透,不適應,如今同樣揮灑自如,無妨的。
新軍發展速度太快,他都有些不適應,余公長期隔絕在建康這一代,對神威軍的裝備、打法了解甚少,一下子統領三軍上陣殺敵,難免有許多不適應,這是很正常的。
孟公給他倆解釋:徐州會戰結束後兵部總結經驗,余街發現他的隊伍戰損最大。賴傳芳硬拚掉口吻不花,傷亡的人數沒他多,殲敵可是好幾大萬。就連周平帶的水師,包括船工和攻擊隊的戰損也沒他手下的傷亡大,周平的水師這次在落馬湖大戰可是有目共睹,是消滅了蒙軍水師主力的。
趙玉林算是聽明白了,余街在此次大會戰中已經發現他不適合帶兵了,有意離開軍隊。
他放下茶碗問孟公:余公有何具體打算?
老孟說他沒提,只是說有點疲憊,想好好休養一下。
曹國主多次來信催在下去成都赴任,他希望在離開建康之前把余街的事情辦妥了。
趙玉林完全理解,江東抗蒙之時,他和余街並肩作戰,形同兄弟,肯定不希望余街就此沉淪下去。
趙玉林說兵部對傷兵的和老兵的安置都是一樣的,余公沒得要求吧。
孟公搖搖頭說沒有、沒有,兄弟們曉得神威軍是一碗水端平了的,絕對沒有。
他說:余公若是執意離開軍隊,他覺得可以去成都看看,療養一段時間再做事。眼下新宋即將收復全部國土,今後最需要的是搞水利修造,讓江河更順暢,使百姓免受洪澇的禍害。他認為中樞院可以設置一個水部,余公來做首任尚書,專門謀劃全國的江河湖海改造,把全國的水給管起來。
另外一個辦法就是孟公去了成都,建康府無人值守,可請余公暫代建康知府一職。
孟公已經樂呵了,他笑呵呵的說余街閑暇時節就喜歡搞些修溝修渠的修造,讓他做全國的水部真是對路了,我這就親自去給他講。
趙玉林說這樣一來建康就缺人手啦,友萬兄可以去邳州接下余公的差事,這裡怕要中樞院再派人來了。
孟公回到成都可否提議荊州的轉運使李公來接下這副擔子?
李迪夫這個人他是熟悉的,當年孟珙就坐鎮荊州嘛,一起同堂共事的。趙玉林覺得此人一身正氣,應該對得上孟珙的口味。
果然不出所料,孟珙當即答應,還說李公飽讀詩書、一身正氣,是前朝皇帝欽點的狀元郎,足以勝任。
趙玉林端起茶碗請茶,笑著說這就對了,問他還有啥事需要商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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