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林給兄弟們講:蒙軍這次突然出動天軍,用火箭對戰咱們的空軍,這是給咱們上了一課,以後會出現敵我在天上拚殺,這叫爭奪製空權。
敵我雙方有一方奪得了製空權,那另一方的日子絕對不好過。
眾兄弟都不住的點頭。
他們當然明白,過去只是神威軍才有熱氣球的時候,哪一場戰鬥不是追著敵人的打,炸得敵人哭爹喊媽?
趙玉林交代完畢後留下顧山守鄭州,特別叮囑大家注意,已經進入平原了,務必謹慎和賴傳芳一起前往許州。
待他倆趕到許州,戰事已經結束了。
許州守將見神威軍大舉圍城,曉得鄭州已經失守,他們人多,卻是來自四面大方的州縣,就像一盤散沙。
在神威軍強大的宣傳攻勢下其內部很快出現分化,蒙軍的漢兒軍副將顏祿明於陣前起義,打開了南邊的城門,神威軍抓住機遇輕松破城。
如此,東集團諸路大軍會師於許州。
兵強馬壯的東集團士氣高漲,將領豪情萬丈,一致要求進軍開封,收復舊有的國都。
趙玉林不做肯定和否定的答覆,叫賴傳芳組織兄弟們總結戰事,細致推演。
開封府,蒙軍主帥猛哥已經進駐府衙。
這丫第一次走進開封府豪華的府衙,心中也是暗自稱奇,讚歎漢人高超的修造技藝了。
盡管蒙軍兩度打進開封後燒殺劫掠,殘余的城池還是向他展示了曾經作為大宋都城的王者之氣。明顯的比草原王庭的新城大氣十倍。
他身邊的素不台樂呵呵的說開封府經歷中原王朝歷代建都,修造了不少高大上的房屋,雖經歷戰火洗禮,仍然不失王都的氣度啊。
猛哥不屑地說:無論它過去怎樣,今日還不是臣服於咱帝國的鐵蹄之下。
他問:呼畢力眼下何處?
素不台告訴他正在自徐州趕來,小王子已經下令南下大軍回撤,建議退守黃河以北。
猛哥笑著說自己這位小弟就是膽小怕事太過謹慎,神威軍一打過來馬上就要往回撤,神威軍再往北去,咱們難道要退回大漠爬冰臥雪不成?
素不台不好接話了,默默地跟在猛哥身側。
這時,門外小校報告,鄭州守將劉豫州回來了。
猛哥吩咐讓他進來。
猛哥已經曉得鄭州失守,神威軍玩了一招他爺爺慣用的圍三缺一戰術,將蒙軍吃的就剩幾節骨頭,他就想看看劉豫州如何說。
劉豫州進去施禮之後立即跪倒在地,求猛哥饒他不死之罪。這廝認為他自己丟失鄭州,犯下大錯,定遭猛哥製裁,渾身戰栗的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未料猛哥卻是笑哈哈的將劉豫州攙扶起來說:勝敗乃兵家常事,將軍何罪之有?
無罪。
旁邊的素不台補充說:宋軍大舉出動,劉將軍在鄭州拚死禦敵,雖然失守了城池,卻是敵眾我寡已盡全力,無罪。
不但如此,猛哥還賞了劉豫州千金以示褒獎。
其實,猛哥內心很看不起這個敗軍之將,神威軍才圍了鄭州沒幾天就叫他丟失了城池,幾萬兵馬呼啦啦的敗了。
就算都是豬,宰了也會擋住神威軍嘛。
因此,他心裡是極其不爽的。
然而,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大漠人煙稀少,募兵極難,他的正兵已經是嚴重不足啦,必須依靠這些下等南人。
還有更不爽的呢。
深夜,衛士給他急報許州失守,西邊的神威軍佔領了信仰至鄭州的大片領土。
領土,這個概念其實蒙軍是比較模糊的,最早蒙軍是跑到別人家的土地上劫掠,強搶或者索取了自己心儀的東西就閃人的。
後來發現佔著不走更劃算,這才開始有領土這個概念。
猛哥心裡鬱悶啊,他突然覺得面對當前的宋軍,蒙軍的實力在打折扣了。
不說別的,就拿他的正規騎兵來看,真正的蒙古騎兵已經不多了,這些年他征戰四方傷亡極大,為了保持強大的戰力,不得不在征服的異族中選拔勇士進來充數。
就這樣,他還是感到有些力不從心,這次他先在武威試水,一戰之後就讓他損失差不多兩萬雄兵呐。
剛到開封,就遇上鄭州,許州失守,他有點懷疑自己了。他懷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敵人實力。
這時,素不台領著呼畢力來了。
兩兄弟見禮之後也不客套直奔主題,呼畢力乾脆的將軍權交給了猛哥,給他建議要嘛在徐州打一仗阻擊宋軍,要嘛直接退回真定府。
因為,他認為南邊的孟珙和余街集團已經和神威軍聯合在一起了,曹友涼出現在孟珙軍中就是證據,據傳,曹友涼帶六萬大軍過江。
一旦這兩大軍事集團聯合在一起,就會爆發出超常的戰力,他們只有退回真定府最為穩妥。
真要打,就打孟珙和余街,因為兩相比較他們的實力要弱一些,作戰方式也對得上蒙軍的口。
猛哥開始猶豫了。
呼畢力真誠地說:大汗派大阿哥南下對抗神威軍,其實是為了消耗掉咱家族的力量,阿哥有所不知,這些年蒙軍和神威軍交手,幾乎就沒佔到過便宜,大汗家族的軍力倒是被消耗了不少。
素不台對這些情況十分清楚。
當年,他跟著圖雷進大散關就吃過神威軍的虧,他說神威軍不曉得哪來的那麽多神奇的武器,越來越厲害了。
遠的不說,就看鄭州之戰,那趙棄兒手上有一把新式火槍,居然一槍一個準的毀了咱們的精心製作的熱氣球。三十個啊,一個都沒有回來。
這下輪到呼畢力吃驚了。
他秘密調出僅有的幾十個熱氣球給劉豫州使用,就想發揮突襲的作用,沒想到趙玉林手中竟然早就有了克制熱氣球的軍器。
猛哥更是呆住。
這些信息匯集到一起,就是說那趙棄兒早就有安排,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啦。
呼畢力幽幽地說還有更驚奇的呐,咱小妹在他家裡。
猛哥立馬坐起來問:誰在趙棄兒手裡?
呼蘭嗎?
他猛地一拍桌子問:這廝把呼蘭禍害了?
呼畢力搖搖頭說估計還沒有,倒不是那趙棄兒要禍害呼蘭妹子,是咱小妹鐵了心的要嫁給他呀,都主動改名叫啥趙圖呼蘭了。
“嗯……”
猛哥長長的嗯了一聲。
呼畢力說他也是剛才曉得。
呼蘭是他家的小公主,本是在成都偷偷的藏起在,無奈這姑娘行事高調慣了,還是被呼畢力派出來打探尋找的人發現了蹤跡。
猛哥表情微怒,問他明知呼蘭在成都,為何不將妹子接回來?
呼畢力小聲說是妹子不願意呀,還說咱們是打不過她男人的,將來帝國真輸了,他家男人已經答應,要讓她做草原的女王呐。
“誰都想做草原的王,哼。”猛哥冷哼過後端起茶碗吃茶。
呼畢力頓時尷尬起來。
是啊,不光是呼蘭,他呼畢力不也是想做草原大汗嘛。
素不台見氣氛一下子凝固了,謹慎地說呼蘭公主的事情還是要小心的好,別叫大汗曉得了那就麻煩啦。
呼畢力馬上給他們講:現在咱妹子已經換了衣服,換了發飾,不是像他這樣的苦苦尋找如何都找不到。
那趙棄兒還挺關心咱家呢,要呼蘭低調,再低調,給呼蘭說咱們是要將汗位爭回來的,不能暴露了連累家兄。
猛哥冷笑一聲說對面還想得周到,真是掐指會算了。他隨即話鋒一轉,繼續談起軍務。
福州路的福州府衙,新任安撫使面前正跪著一個黑衣人,就是那被水師叛逆鄭七郎劫持的赤衣大炮中隊長詩朗。
原來,那日小皇帝趙炳給鄭七郎發下聖旨,必須找到藿香理氣丸後他回去就勸說詩朗到大陸想法。
鄭七郎告訴詩朗,找不到藿香理氣丸皇帝就不會放過他,他沒轍,隻得使出長年打牛,牛打田坎的招,讓施郎去福州找神威軍的大官人要貨。
要回來了,官升三級。
要不回來,他就殺了詩朗手下二十八個鮮活的兄弟。
簡直就是赤絡絡的威脅。
這家夥夠狠呐。
詩朗左右無計,十分無奈地登上鄭七郎安排的小海船渡海東來。
但是,他曉得藿香理氣丸是軍控物資,別看就那麽小小的一瓷瓶,卻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要去搶神威軍的軍資倉庫,更是門兒都沒有。
他們在泉州靠岸,走遍市場都沒貨,那些個商人還用審視的眼光仔細打量這些人,嘴裡嘀咕:瑪德,啥?
想在市場上買軍資,難道不曉得神威軍的軍紀嚴明?
有誰敢公開倒賣軍用物品?
真是不要命了。
詩朗隻得提議去福州想法子。
然而,鄭七郎還給他們發下了半月的期限,半月之內要是辦不成,他就要殺人。
詩朗偷偷到了福州,急火火的左右一打聽,聽說福建安撫使換成了三少爺的女人火鳳凰,想到三少爺愛兵如兄弟,鳳凰嫂子也是做過將軍的,肯定和三少爺是一路人。
但是,這丫再想到火鳳凰長期做軍紀監察,心裡又打鼓了,鳳凰將軍可是眼裡進不得砂子的。他擔心火鳳凰會不會因為水師叛逃的事情直接將他砍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