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百越馬上站起來給他們敬禮,保證將南邊給製服了。
趙玉林笑著問中樞院的賞金呢,領了沒?
苗貴笑哈哈的說還能少了百越將軍的,都裝進兜裡啦。
趙飛燕笑盈盈的說軍中的大哥們長期在外面征戰殺敵,難以照顧家庭,苗大哥既要指揮打仗,還要照顧著各位將軍的家屬,但有難事都提出來,咱們盡量辦妥啦。
苗貴立即惶恐的說:國主可別這樣講,兄弟們跟著三少爺出來就是為了忠義報國,重振漢唐盛世的,別無所求。
他叫別酸了,讓百越說說邊關軍情。
都百越認為,近期蒙軍在並州大肆抓丁拉夫,修關築隘,防禦之勢明顯。呼畢力統一了河東河北的軍政大權後加強了河東的防備,他覺得蒙軍這次西征西域是真,咱們正好可以抓住機遇收復失地。
苗貴給他報告,百越回來後再度研判軍情,蒙軍的西征軍已經出發,果真和少爺分析的一樣,都一路西去了。但是蒙軍調整了河東的部署,重兵防范咱們的進攻,要出擊河東就是堡壘對堡壘的硬拚,需啃硬骨頭。
趙玉林點點頭,問楊興運集團準備的如何?
苗貴告訴他前面的方略中西北和河東是重點,楊興運集團雖是積極備戰,但是兵部的重點不在那裡,他認為獨自要山東軍團出擊,沒有必勝的把握。
趙玉林頷首,叫抓緊訓練,密切關注蒙軍動向,再等等看。
兩口子離開兵部朝公事房走去,那裡央金還在忙活。
看到他倆過去,央金笑嘻嘻問:咱國主來體恤下屬啦,上茶,上茶。
他說已經懷上了,還是歇著吧,吏部那麽多人,安排下去就行啦。
央金說她能乾一天就要乾一天,特別是這群剛回來的臣子,她必須親自過問。吏部全部甄別核實後計劃將五十歲以上的都做提前退休處理,因為這些人在大漠生活了七八年,回來後思想脫離現實一大截,等到去草堂書院學習過後已經沒兩年可用了。
趙玉林點點頭,認為裡面不乏思想覺悟得快,跟得上形勢的。可以適當留用做調研,專門研究草原帝國的事務,他們畢竟在大漠生活了那麽久,是個有心人應該將大漠研究透了。
央金頷首,給他倆說余下的就好辦了,這次培訓,草堂書院開班之後打算將新宋歷年形成的文稿直接發給這些學員自學,吏部親自組織背靠背考試,叫他們都重視起來,考試不過關就回家抱孩子去。
趙玉林正吃茶呢,噗呲一聲噴了。
趙飛燕笑嘻嘻的逗央金:姐姐當真是懷上了,收拾個不爭氣的官員也叫回家抱孩子啦。
央金早已笑開了蘭花花,給他倆說是范公出的主意,必須要嚇唬嚇唬這些愚忠臣子。而且,草堂書院會迅速將他們都拉出京城去調研,學習,一路沿江而下直接去杭州,讓他們都看看、比較一下新宋治下的路州縣共和議事的制度究竟如何。
趙玉林給央金豎起大拇指點讚,認為這個辦法好,不能再慣著他們了,就是不給這些人在城裡扎堆妄議國事的機會。
央金給他倆說:忙完這一段,生下孩子後她要去邏些城了。吐蕃的王漢臣來信又收復了拉達克,她再不去,以後就沒她的事啦。
最重要的是:漢臣到邏些後也病了,身體時好時壞。央金覺得該她上了。
趙玉林沉默一下說:多培養一些懂吐蕃藥的大醫,多選擇些工匠準備著都帶過去。
央金點點頭,叫他倆一邊忙去,她這裡還有事兒要做。
他倆出來,趙玉林叫一起去溫江看看,呼蘭總覺得溫江隔著成都太近,還是想去邛州做事,咱們且去溫江看看那裡的土地整理的如何。
兩人簡單收拾後,換了便裝出城西去,途徑花溪村時飛燕又想到她那個皇帝老爹,趙玉林叫她無慮,天塌不下來。
隨即在飛燕的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馬兒吃痛,向前飛奔起來。
此刻,花溪別苑的太后和皇帝正在和李中棉敘話呢。
謝無悔稟報了太后要見他的意思後,李中棉還是來了。
太后聽得李中棉到了,心中不免一陣歡喜,知會皇帝去客廳妥妥的坐好,等候李中棉覲見。
熟料李中棉進去拱手施禮後便坐下了,並沒有像他們想象的那樣三叩九拜,山呼萬歲的痛哭流涕。
太后有些不悅的吃過一口茶後說:當真是鳩佔鵲巢,被人趕到這鄉野住下後連愛卿都不願意過門相見了。
李中棉放下手中的茶碗說:謝老太何出此言?李某曉得這花溪別苑的裝修乃是新宋工部頂級大師所為,用的材料也是新宋最新的,與錦官城相比也是最好。
他指著主桌上巨大的鳳凰擺件說:就拿這隻鳳凰來看,應該是咱鴻蒙谷新出的高級水晶玻璃製作,晶瑩剔透,渾然天成,飛燕國主把最好物事都送給老太了,還有啥不滿足的?
太后不屑的說:新宋的稀罕物事多如牛毛,區區一隻鳳凰算啥,整個江山都是趙家的。
李中棉無奈的搖搖頭說非也,非也。他問太后:老太難道忘了,自打官家被虜、皇室蒙難,大宋朝廷便沒有了。
不是西蜀在玉林的苦苦支撐下完成復國,老太太怕這輩子都要在北海牧羊,怎一回到蜀地就要爭奪江山,要還政了呢?
太后被李中棉戳到痛處,連呼放肆,竟然教訓起本宮來了,難道忘了自己的身份?
李中棉顫巍巍的說他沒有忘,過去,他是臨安朝廷的臣子。如今,是新宋國的一老台鑒。
不是因為心中尚存有臨安的君臣情誼,他就不會踏進這花溪別苑。
太后厲聲質問:為何又進來了?
老頭兒振振有詞的說:就是還有一絲君臣情義嘛。
當年臨安蒙難,官家完全可以免去災禍,是誰堅持要在臨安不遷都的?若是聽從趙指揮使提議早一天遷都蜀地,還用得著卑賤的在漠北為奴嗎?
太后看到皇帝也是一臉的怒氣閉嘴了。
當年,就是她自己堅持不遷都才成了草原帝國的階下囚。
這時,皇妃扶著皇后進來了。
皇妃不滿的說:李公請勿多慮,是朝廷太過怠慢,也難怪太后有氣,為啥要太后、官家住在鄉下,城裡就沒有安身之所嗎?
供養也是太少了嘛,一月才幾十貫錢能做啥?
李中棉冷冷的說:如何安置,已經不是他的事情,花溪別苑的修造絕對是成都最好的院子,門口就守著新宋最好的鄉村,堪稱一個大花園,李某想來住下還沒得房呢。
至於用度,諸位怕是還不曉得吧,飛燕國主的母親丹鳳夫人已經正式向朝廷聲明不要供養了,她自己掙錢養活自己。
太后不屑的說:騙鬼呐。那個賤人還能有啥本事掙錢?
去找野男人嗎?
“住口。”“住口。”
皇帝和李中棉都不約而同的發聲了。
太后和皇帝的兩老婆都吃驚的愣住。
李中棉哆嗦著說:休得侮辱丹鳳夫人。丹鳳夫人把自己過去所領的供養全部捐出來修鐵路造火車,僅靠在草堂書院領的教授俸祿養家。
他看著皇帝繼續講:丹鳳夫人心好啊,從來就沒有向朝廷伸過手,完全靠自己教授音律掙錢過日子,逢年過節還要施舍救濟貧困,百花潭的百姓都敬佩她,常常送給她新鮮的蔬菜,都護著她呐。
反觀太后,又做了啥呢?
幾個女人聽得漸漸沉默了。
李忠棉略帶怒意的說道:李某聽聞太后剛到榆林寨便質問神威軍是哪家的軍隊,質疑神威軍的將士的忠誠。在洋州又大罵曹公,叫他吐血不止,自今尚在長安療養。
太后怒吼道:那是曹黑子做賊心虛,與我何乾。
李中棉不住的搖頭,告訴他們成都一直是以川陝製置司在發號施令,直到偽帝趙炳登基,玉林小哥才倡議新宋共和,統一號令江湖抵禦北蠻。
並不是臨安朝廷一垮台成都就割據稱王,趙玉林連官家冊封的蜀王、漢王都沒有接受。
曹大將軍一心抗蒙,一心治國何罪之有?
是以,丁公曉得曹公受辱萬分寒心,從此閉門不出。
一個壞事做盡,賣國求榮的趙炳都可以立國,新宋以共和製號令天下有啥過錯?
太后冷聲問他:李公左一個質問,又一個陳述的都是趙玉林的好,本宮的錯,都是本宮錯了?
李中棉長歎一聲說:錯沒錯,要自己認識到了才叫錯。
趙玉林要是記仇,只需一個眼神,太后早就不曉得埋在何方了。
這一路走來,他完全可以像太后要殺人那樣,一杯毒酒便叫天下人曉得太后承受不住舟車勞頓飛升極樂,但他都沒有這樣做。
為何?
李某曉得,趙玉林是從屍山血海走過來的,殺個人自然如同捏死一隻螞蟻。
他能放下心中的仇恨,平安的迎回太后和官家,諸位就不能和睦相處過完後半生嗎?
如何過?要本宮和鄉野老嫗一樣過完余生嗎?
太后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