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工們回答他吃的飽飽的,都長肉了呢。
一個叫苗貴的還抬起手臂亮出他健壯的肌肉。呵呵,趙玉林深切體會到了他們把自己當朋友,沒把自己當外人了。
回到公事房,雷滿告訴他牛捕頭藏在水寨的私銀起獲了,又是五萬多兩銀子呢。
他歎息說朝廷腐敗,已經是從上爛到下了,特別是張扒皮這種有靠山,有勢力的抱成一團,肆無忌憚的搜刮民脂民膏,老百姓如何不苦。
趙玉林雖然從歷史中有過對南宋的總體認識,畢竟限於書本,真正要認清這個社會還需要觀察、學習。
稍息,他才說前車之鑒後事之師,我們做事就要汲取教訓了,往後慢慢的把各項規章制度建立起來,用制度管人且嚴格執行下去就好辦了。
雷滿笑著說以他倆現在手裡的銀子,都可以做富家翁了,他說有錢算啥?有錢沒有保護安全的手段一樣的吃不好,睡不香,我們還得擁有保命的護身符呢。
雷滿說要請到這個護身符就難了,不過他已經從碼頭上看到了希望。
趙玉林點點頭,信心十足的告訴雷滿“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好日子一定會到來的。
次日,陳掌櫃早早的安排了一輛馬車來接,趙玉林將箱子交給車夫,上車掀開轎簾卻是愣住了。
馬車裡面竟然坐著一個身穿碎花連衣裙的少女,小女子見他發愣,笑嘻嘻的說她叫陳曉敏,是她爹讓她來伺候三少爺的。
趙玉林進去坐下,說他有手有腳的一個大活人,用不著。
丫頭竟眉頭一皺哭起來了。
趙玉林這一生最怕的就是女孩子哭,一哭他就是慌的,不曉得怎個面對。
他趕忙問哪裡不對了,哭啥?
丫頭說他看不上她,只能做丫鬟了。
趙玉林懵了,啥子丫鬟不丫鬟的?他說等下見到她爹再說,他自己能管好自己,不用人伺候的。
小丫頭雙手捂住臉哭的更凶了。
這時馬車猛的晃動起來,陳曉敏一個不穩眼看就要摔倒,趙玉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拉到身邊來坐好。
這下,小姑娘靠在他身上乖巧的不哭了,趙玉林像帶自家小妹妹一樣拍拍她肩膀叫乖乖聽話,坐穩趕路。
馬車出了西門,飛快的跑起來,竟一直不停的趕路。趙玉林望向車窗外,才發現後面一輛牛車緊緊跟著,陳忠順已經和他回合了。
他問陳曉敏,她家只有一匹馬?
小女孩說馬兒金貴著呢,她爹舍不得買。
趙玉林明白了,陳掌櫃當真舍得,唯一的一輛馬車給了他坐,還讓女兒來陪他,足見其良苦用心。
他問陳曉敏,她家都有哪些人?小姑娘說他娘死得早,她爹就她一個女兒。
趙玉林有點奇怪了,不是說古人三妻四妾隨便娶嘛,這陳忠順怎了?一個人帶著個娃守著那麽大的家業幹啥?
難道是他那方面有問題?
他想到這裡忍不住笑了。
看到趙玉林無故發笑,陳曉敏問他笑啥?
趙玉林哪能說,連說沒啥沒啥,她側身使出一雙玉手在他腰間撓起來,這可是趙玉林的軟肋呀,兩人靠的那麽近,他根本就跑不掉。
趙玉林奇癢得難受,怪相百出,小姑娘開森啦,越撓越起勁,還哈哈哈的大笑不止。他抱著姑娘腰身往懷裡使勁,說他最怕別人撓癢癢的,這下開心了?
小姑娘高興的說找到治他的辦法了,還真是好玩,以後要敢欺負她,她就一個勁的撓他。
趙玉林笑了,說以後的事遠著呢,過了這幾天就離她遠遠的。
丫頭不幹了,又捂住臉哭起來。
趙玉林將她攔在懷裡說別哭,別哭,倒是讓他怕了,小姑娘收住哭聲像懶貓一樣靠在他懷裡裝睡。
約莫半個小時過去,馬車停下來了,小姑娘起來掀開窗簾往外看,興奮的告訴他到了,她們老家赤岩子到了。
趙玉林下了馬車,將女孩抱著輕輕放到地上招呼陳掌櫃,丫頭開心的跑過去對著他爹說:“爹爹,我把三少爺給睡了,三少爺是奴家的人了。”
趙玉林一愣,看到陳忠順尷尬的迅速把頭調開。他奇怪的看著陳曉敏,丫頭拉著他朝前跑,要帶他去看她家的老房子。
兩人爬過一道高崗,再向下走過幾十步梯坎,見到了靠江邊的一處四合院的小院落。
陳掌櫃說這裡是他老家,除了他們三人外就是今天一起過來的曲正陽,曲正祥兩位師傅和守院子的吳嬸,都是信得過的。
趙玉林跟著陳掌櫃進入院子,四合院花草眾多,小小院子還收拾的挺整潔的。他們來到後院,看到屋子裡一排排整齊擺放的酒缸,陳掌櫃說這些都是去年的酒,有好幾千斤呐,就是賣不動。
趙玉林看過酒糟,接過一碗酒淺嘗,說這叫雜糧酒,已經很不錯了。但是有荔枝青在宜賓城裡,他的酒肯定不好賣。
陳掌櫃說他把小女都交給趙玉林了,就是一家人,怎個辦就看他這個未來女婿了。
趙玉林吃驚的看著陳忠順,仙人板板,這是啥意思?
他不懂,陳忠順卻疾步走開了。
跟在身後的曲正祥曲師傅說家主有意把小姐許配三少爺,妻妾均由少爺定,還不行嗎?
曉敏可是陳家唯一的獨苗,少爺剛才不是和曉敏很歡喜的嘛?
趙玉林終於明白了。
他正要說話,陳曉敏歡喜的過來喊吃飯了。
曲師傅一邊走一邊說他就曉敏一個徒弟,可要待好咯,家主說他不會看錯,相信三少爺將來會是個大善人。
瑪德,怎個都說到那麽遠的地方去了。
趙玉林進了客廳,發現桌子上只有三幅碗筷,他說讓師傅和吳嬸一起來吃飯吧,家裡就這麽幾個人還要分開,他不喜歡。
曉敏看了一眼他爹,歡喜的去叫了。
趙玉林對著陳忠順說婚姻大事不能兒戲,他沒有想到陳叔如此厚愛,曉敏若是中意,過些年可由陳叔作主辦了。
趙玉林來到南宋接觸的人都還沒得幾個,女子更少,今天一路走來,他覺得陳曉敏鬼精鬼精的,活潑可愛的很對他口味。但是想到再過幾年蒙古南侵,他要練兵扛起抗蒙責任,世事難料,神色不免暗淡下來。
陳忠順卻是滿心歡喜了,招呼著大家一起坐下來吃飯。趙玉林看著曉敏天真無邪的笑容,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吃完飯,趙玉林取來自己的箱子,找出後世宜賓名酒的配方讓陳忠順備料,自己提著箱子朝後院的燒坊走去,陳曉敏在後面緊跟著來了。
兩個人進入燒坊忙碌起來。
燒坊裡面有三口鍋,趙玉林將中間一口鍋拆了,按照後世天鍋釀酒法進行改造,他要用打通竹節的竹筒將兩口鍋的鍋蓋連接在一起,一口鍋蒸餾酒,一口鍋冷卻接酒。
忙活了半天,在曉敏的師父曲正祥的幫助下終於成了,他和曲師父一起將去年的陳酒搬過來倒入鍋中,點火取酒。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只需要守著爐灶。曉敏在屋外的黃桷樹下準備好茶水,讓他和曲師父去外面飲茶了。
這時,陳忠順和曲正陽拌好料也走過來,他們看到燒坊奇怪的模樣,疑惑的看著趙玉林。
趙玉林解釋說這叫天鍋釀酒法,利用酒精高溫揮發成蒸汽,低溫冷凝成酒液的原理獲得高濃度的白酒,比過去的取酒法至少領先一百年,只需要就這樣取出酒來,便能輕松打敗荔枝青那種滿帶水臭味兒的果子酒。
趙玉林嘚瑟的講解著,當他如此評論荔枝青時陳忠順想到自己的酒更差勁,臉色已經很不自然了。
趙玉林見狀,隨即說人上一百重口難調,美酒佳釀各有千秋,只要是盡心做出來的東西,總是有市場的。
正在閑聊呢,一絲酒香飄了過來,趙玉林說出酒了,幾個人馬上圍了上去,曲正陽接了一碗出來涼起,大家都已經聞到新酒穿透感的甘烈酒香了。
曲正祥迫不及待的嘗了一口,馬上“啊。”大吼一聲好酒,陳忠順立即搶過酒碗,閉上眼睛喝下一口,停頓五秒後大呼:“善,大善。”臉上堆起山一樣高的笑容。
趙玉林說這還是初級燒酒呢,一百斤酒怕只能做出三四十斤來,一斤賣他十兩銀子也就那麽點點。換上我的新配伍釀酒成本會下降許多,將來重新建造天鍋釀酒,成本還會有所降低。
曲正陽說這酒世間獨有,絕對好賣。
曲正祥說這酒香氣濃鬱、味甘爽,價格絕對低不了,就是投本錢了。
趙玉林問陳忠順打算賣多少錢一斤?
陳忠順毛算了一下說至少要賣八百錢才有利潤。
趙玉林說八百錢就賣了?
這可是世上獨有的白酒,才八百錢就賣了?你賣他五兩銀子一斤,還只收現銀都是供不應求的貨。
接著,趙玉林從他的箱子取出兩張紙遞給陳忠順,告訴他按照上面的方法制作酒壺,賣酒。趙玉林說今年的糧食還沒有收上來,現有的水酒只能做出那麽一點點白酒,還不是想賣多高就賣多高的價。
陳忠順一聽就懂,驚訝的張大嘴巴不曉得該說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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