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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邊,從函谷通往靈寶的山道上,一隊人馬正在抹黑行進。
顧山讓他的一大隊打頭,二大隊殿後,將劉啟光的民軍護在中間出發,還沒離窩,二大隊負責警戒的就回來報告蒙軍追上來了。
隊伍加快行軍速度,一頭鑽進了密林。
劉啟光的人和神威軍的偵查員一起在前面開路,專揀小路走,果然沒有遇上敵人。眼看著就要走出山谷,離開靈寶,前面卻傳來有人埋伏的消息。把顧山吃驚的不輕。
劉啟光主動和他一起前去打探,偵查員抓了個舌頭過來,一問才曉得又是一股民軍藏在這裡。足足有上千人,還是當初劉啟光帶出來的呢。
他倆一起將舌頭送過去見了領頭的,講清楚神威軍的政策後,這股民軍自願加入神威軍一起朝南走去。
東方發白,隊伍終於繞過了靈寶,走上官道直奔盧氏縣。
顧山和將領們看著長長的隊伍笑了,他們沒想到還能帶著這麽多人突圍出來。
呼畢力就鬱悶了,他就在洛陽休息了一天,調兵進剿氣息奄奄的宋軍殘部,走到函谷卻不見了蹤影,呵呵,煮熟的鴨子都飛了?
老兵摸了摸地面上散落的鍋灶,說還是熱的,他立即下令追擊。
但是往哪裡追呢,他當即分出三路人馬沿著官道,小道和可能翻越的獵人道一路追了下去。
官道倒是好走,他的騎兵一路追擊,抹黑到了靈寶縣也沒見著個毛人,知道宋軍定是走小道逃了。
當即決定明天一早出發,去盧氏縣堵截,因為那裡是宋軍逃回商南的必經之路。
另外兩路蒙軍抹黑行進的速度就沒得宋軍快了,一個是他們對地形不熟,走得慢,還有月黑風高啊,他們也不想白白送命。
日上三竿,顧山他們已經趕到靈寶與盧氏縣中間的竹關,這裡說是一個關口,也不過是一處險要,僅有不到百人的金人簽軍駐扎,盤查來往行人。
一大隊摸上去輕松解決了敵人後劉啟光建議休息一下,他的人馬畢竟都是莊稼漢,沒有經過嚴格訓練,接連的跑路實在疲憊,已經掉在了後面。
而且民軍都說盧氏縣那裡沒有蒙軍駐扎,就是有,也和剛才擊敗的金人簽軍一樣,都是些“碎碎”。
趙玉林剛睡著就做了個噩夢,
夢見函谷關的兄弟們在他耳邊呼喊:“少爺,救救我們。”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呼喊讓他驚得滿身是汗。
李川聽到動靜在外面:“少爺,少爺的喊。”他坐起來穩了半天,沐浴更衣接著睡。
這些民軍士兵手裡拿著神威軍的機甲神臂弩,覺得是超時代的武器,足以碾壓一切敵人,膽子都放大十倍了。
也是的,大家奔跑了一夜半天的路確實累了,顧山叫遠遠的放出警戒,還特意交代在靈寶方向建立狙擊陣地,大家坐下來休息,造飯。
但是,他們哪裡曉得,危險正在向他們襲來。
炊煙剛升起不久,靈寶縣方向追擊過來的蒙軍就遠遠的發現了。這些簽軍晚上路不熟,怕死走得慢吞吞的,大白天的卻不敢偷懶,迅速跑步追了上來。
戰士們才有人端著碗喝粥,負責後方警戒的戰士就發出了信號,立即進入狙擊陣地,顧山罵了句“吃個飯都不安寧,”帶著兄弟們支援上去。
剛頂住北邊的敵人,前面盧氏縣方向又發出警告,蒙軍騎兵衝過來了。
哪來的蒙軍騎兵?
劉啟光大驚,慌張的說過去盧氏縣肯定是沒有北蠻騎兵的。
敵情瞬息萬變,這也怪不到劉啟光身上,顧山叫上鐵桶跑狙擊騎兵,將剩余的炸藥包都打出去。
兄弟們問,鐵桶炮震耳欲聾,萬一炸響後引來周圍的敵人呢,咱還是用刀劍拚掉他們吧?
顧山看著成群的騎兵衝過來,前面的陣地已經散亂說不管了,趕快上炮,不然就頂不住了。
他在盧氏縣方向只有警戒哨,沒有狙擊線,那是蒙軍騎兵啊,一眨眼功夫就到了。兄弟們就地倉促應戰,有的還來不及張弓射箭,就被衝到眼前的蒙軍砍下了腦袋。
戰況十分慘烈,炮兵瞄著敵群悲憤的點火射出了炸藥包,那敵群之中還有自己的兄弟呐。
一聲炮響之後,接連的炮聲不斷,將整座山的飛禽走獸都嚇得四下奔逃,神威軍和民軍分做兩端肩並肩迎敵,戰場很快膠著起來,進入相持階段。
因為那山谷就那麽點寬,雙方不可能大舉用兵。神威軍的鐵桶炮一出,立馬就穩住陣腳。
但是顧山手下兄弟們武器快用完了。首先是箭矢一路沒有補給,早就開始收集普通弓箭使用了,更別說手瓜雷、地瓜雷早已兩手空空。
其次是炸藥包,也沒得幾十包了,鐵桶炮只能撿危急之處做支援射擊。
此時,蒙軍的騎兵還在不要命的衝擊,眼看著陣地就要被擊垮,顧山大叫:一大隊的兄弟上。死也要死在最前面。
突然,蒙軍騎兵的後面響起神威軍的衝鋒號聲,如炒豆般的馬蹄聲越來越近,神威軍的騎兵趕來了。
嘹亮的衝鋒號音響徹山谷,給圍在山裡的宋軍打一劑強心針,一個個如小老虎一樣奮勇殺敵,首先就將靈寶方向追來的敵人打得逃了回去。
很快,蒙軍的騎兵被兩面夾擊給殲滅了。
顧山見到了領隊的騎二縱副隊長王珪。
王珪接著曹友聞後獲悉還有一支隊伍在函谷關,只有他的騎兵能趕上救援,護送老曹他們到了欒川鎮後立即補充給養領兵出發。他昨晚趕到盧氏縣,二縱早先出發的步軍居然已經拿下了盧氏縣城。
王珪領著人馬進去休息,放出探馬前出偵查。
上午,隊伍剛收拾停當,準備沿著官道向靈寶縣搜索前進,探馬急匆匆回來報告,發現蒙軍騎兵,有約兩千騎正在向縣城趕來。
王珪覺得敵人是來攻城了,二縱的兄弟說他們是抹黑進城的,沒放走一個敵人,北蠻不一定曉得呢。
兩廂合計,他們決定打蒙軍一個突襲再看情況。
當蒙軍的騎兵大搖大擺的來到城下,宋軍突然開火,箭雨炮石齊下,蒙軍騎兵被打懵了,轉頭就跑。
王珪立即領騎兵出擊,一番追擊絞殺後擔心蒙軍有詐,他排出小隊尾隨後領著大隊人馬脫離戰場。
剛回到城下,突然聽到前面炸藥包爆炸的聲音震天響,他太熟悉了,是鐵桶炮發射的炸藥包,兄弟們說是咱們的人在戰鬥,立即就撥轉馬頭衝了回去。
王珪非常高興,兩支隊伍都是他接著的,大喊顧山帶著兄弟們前面走,他們騎兵來斷後。
顧山沉重的心輕松了許多,吆喝兄弟們迅速打掃戰場撤退。
趙玉林還不曉得顧山的函谷狙擊隊已經突險呢,他昨晚沒睡好,起來就跟著老魯趕去新市鎮,要在那裡給大理國釋放煙幕彈。
下午,新市鎮到了,鎮裡的文武官員全部到碼頭迎接,這是趙玉林有意要大搞的排場,就是要讓大理國的奸細曉得:他趙玉林到新市鎮了。
他會見了地方酋長,又和官員們開會議事,再陪著師傅覺明遊真武山,足足呆了兩天又逆流而上去永善寨。進抵大理國邊境巡查防禦,和百姓一起聯歡吃燒烤。
趙玉林大張旗鼓的在永善寨走訪了兩天,他的隊伍又浩浩蕩蕩的朝石門寨走去,等於是沿著大理國的邊境在旅遊。
其實,趙玉林並沒有跟著隊伍去石門,而是悄悄留在了永善,在夜幕掩護下上船回宜賓,仁懷堡那邊就要開打了,時間不等人呐。
船到新市補充給養,老魯上來責怪他太冒險了,金沙水急,深處峽谷,暗礁還那麽多,當真不要命了?
趙玉林呵呵笑笑,接過李川遞上來的熱茶吃一口說:他的空城計布下了,後面就交給老魯,看他的表演。
老魯說有啥怕的,這裡至少還有五千正兵,一萬府兵,他跟著就去永善寨鎮守,新市鎮交給覺明師傅打理。
趙玉林不管他們如何分工了, 叮囑小心為上。
老魯點點頭,說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他,鎮守函谷的隊伍找到接住了,是三縱一、二大隊,還帶三千多的民軍回來呢。
趙玉林一個石頭穩穩的落地,心情大好,叫他傳令大隊長以上的將領都會宜賓來療養,他要重獎這支隊伍。
老魯笑呵呵的說按照軍規來,一個都少不了。說完也是開心的下船去。
趙玉林吩咐直奔瀘州。
官船繼續順水而下,他去船艙休息。
大理皇宮,小皇帝早已得到趙玉林巡查邊寨的消息,正在召集重臣議事。
五年前那一仗,神威軍奪下了他們東北的門戶真武山,建立起穩固後方基地。這讓大理朝廷耿耿於懷。
當時,小皇帝是內憂外患,借著神威軍的勢頭成功打壓了高、柴兩家的豪族勢力,但是大理國畢竟丟失了真武山這個北大門,哪怕僅僅是象征意義的,也是刻著大理國啊,他這個皇帝肯定要惦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