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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嘉定府,大總管陳宸正在智鬥大理使臣、趙思涵的小叔段興明呢。
此人是大理的小王爺,見神威軍迅速撤軍,開通了航道和互市,以為可以分文不花了事,哪有那麽容易?
陳宸吩咐幕賓楊吉成拉出清單先談,告訴他不講價,否則新市稅賦的分成就遙遙無期,神威軍還要關閉互市。
這才是最關鍵的。
段興明沒想到遇上了硬茬子,一個女流之輩竟然毫不松口,隻得依照條約賠償神威軍白銀十萬兩,各類損失若乾。
陳宸見目的達到,豪氣的請了小王爺吃嘉定的蹺腳牛肉送客。
旅途漫漫,趙玉林還在船艙睡呢,他要是曉得陳宸當真分文必爭,怕要笑出聲來了。
突然,他感到胸口被猛擊一下,本能的起手去抓,卻聽得一聲壓抑的驚叫,睜開眼睛見到順直娣坐在軟榻邊上,小姑娘正看著他呢,歉意的說她剛才打盹,不小心壓著三少爺的胸了。
他放開手問,李川呢?
順直娣說他們輪流守少爺,輪到李川休息,應該睡著了。
趙玉林起身,將小姑娘抱起來放去軟榻上叫閉上眼睛好好睡覺,他出去數會兒星星。順直娣看到他出去,幸福的閉上了眼睛。
官船總管過來給他報告,就要進入漢水了。
趙玉林披著貂皮披風站在船頭眺望,東方已現魚肚白,天就要亮了。衛隊長已經過來,說兄弟們輪流著踩船,這已經是行船的極限了。
他說已經出來,就不急了,還是安全第一。
總管告訴他,進入漢水後一路上礁石多得很,還必須得慢下來。趙玉林點點頭,說多的時間都過去了,好事不在忙上。
朝霞滿天,太陽出來了,趙玉林看著五彩的天空心情格外舒坦,正要進倉去將順直娣喊來一起觀看,卻聽得士兵在大喊大叫:有船難發生了,有人落水了,快看呐。
他順著聲音找去,見上遊飄下來許多箱子、櫃子,木板啥的。兄弟們伸手指著江上的一個漂浮的黑點在大叫有人落水了。
趙玉林一把抓過衛隊長胸口懸掛的千裡鏡打望,當真是一個女人裝束的落水者。
眼看著正從上遊飄過來,就要打他們的船邊上衝下去,
衛隊長問他怎辦?
這個衛隊長有點一根筋,他腦子裡就只有趙玉林的保衛工作,其他的似乎都與他無關。
趙玉林瞪了他一眼說:怎辦?救人噻。
他迅速脫下外套,縱身跳進冰冷的江水裡向著落水者遊去。
船上的衛士們慌了,呼啦啦大叫起來,接著就咚咚咚的跳進水裡向他遊去。江水冰冷刺骨,一個個都咬緊牙關奮力往前劃。
趙玉林已經遊到落水者身邊,抓住一看還是個小姑娘,他拉著人就朝官船遊去,衛士們和他七手八腳的將人拖上船,小姑娘這時已經不能動彈了。
衛士一個個打著囉嗦說九成九已經死翹翹了,沒得救,咱們這是撈起來一具屍體。聽得剛出倉的順直娣和小侍女眼淚直流。
趙玉林搓了搓自己僵直的雙手伸進小姑娘胸口仔細摸,感覺還有溫度,叫馬上抬去船頭,頭低腳高的放好。他讓順直娣取一塊綢布過來蓋住姑娘的嘴巴做人工呼吸。
順直娣剛才看到她摸人家姑娘的那個地方,一臉羞得通紅,眼睛早就冒火了。生氣的掏出手巾丟給他。
趙玉林一心想著救人,卻沒注意到她的反應。
這年頭摸人家姑娘的胸,可是玷汙人家姑娘親白,關乎名節的嚴重問題。
此刻,趙玉林已經賣力地做起了人工呼吸,反覆吸氣、吹氣了上百下,姑娘還是沒得反應,叫衛士來幫忙,一個個躲得遠遠的。
他不曉得,這些人看著他口對口做人工呼吸近乎猥瑣的動作,已經在懷疑還是不是他們心中高大上的三少爺了。
趙玉林不死心,又整理好姑娘的衣服實施胸外心臟按摩擠壓。
周圍的兄弟們看到他又是親人家姑娘嘴,又是摸人家的那個地方,還用力去按壓人家的胸部,覺得三少爺太色了嘛,連一具女屍都不放過,順直娣看著都氣得跑進船艙哭了起來。
趙玉林一心救人,熟視無睹。
沒人還手就算了,他強撐著不停的按壓小姑娘的胸部,妥妥的把握著自己的力道重複施為。
終於,落水的小姑娘哇喇一聲吐出一大口水來,跟著又是一口,醒啦。
他興奮的大喊一聲:“救活啦。”俯下身子再替她做人工呼吸,小姑娘竟然將吃進肚子的一口水吐出來叫他滿滿的吸進了嘴裡。
趙玉林吐了個乾淨之後,看到剛救活的姑娘一臉憤怒的盯著他,知道已經無恙,站直身子活動了一下四肢,頭也不回的進了船艙去。
船頭的兄弟們已經激動起來,哇塞,簡直是神啦,三少爺真是神醫,居然還能將死人救活,真是太神奇了。
順直娣也是一臉的驚奇,跑去將姑娘拉起來,和她的侍女一起扶著進船艙去換衣服。
趙玉林走進自己的船艙打了個囉嗦,摸摸身上濕漉漉的,才想起自己跳水救人,身上的衣服還沒換呢。
等他換了一身衣服出來,李川已經端過來一碗薑湯,他伸手接住,走過去和兄弟們一起喝湯,給他們講搶救落水者的要領。
兄弟們居然笑哈哈的說都看清楚啦,先要嘴對著嘴吹氣,再用手去摸壓、摸壓。
他看著兄弟們一臉壞笑的表情,抬腿踢了過去。
哎,瑪德,兵痞就是兵痞,混熟了之後居然敢和他開有顏色的玩笑了。
趙玉林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知道是感了風寒,便叫衛隊長取五谷豐來,凡是下水的都吃上兩口驅寒,他自己也是灌了兩口鑽進船艙躺下。
趙玉林迷迷糊糊的才剛閉上眼睛,感覺船就停了下來。
李川進來告訴他,荊州軍在檢查,問咱們是否救有船難落水者?
趙玉林說如實報告噻,救了就救了,咱們又用不著藏人。
這一問一答中,岸上已經喧鬧起來,碼頭上有幾個年輕人哭鬧著要上他的兵船。
他叫李川下船去詢問,才曉得這些人都是來自臨安府,一共有二十一個人,因為羨慕向往神威軍,籌齊銀子搭乘客船上來要找神威軍入夥,不料卻在漢水裡沉了船。
這裡還有七個是當場救起來的,他讓衛隊長下去辦了手續,都收進兵船繼續走人。
這時的臨安西湖邊上,早就熱鬧起來了。
湖邊人家的一群孩子在一個叫洪生的後生帶領下,私自拿了家裡的銀子包船去漢中了。
這裡面功勞最大的,就是匡思思的寶貝女兒趙飛燕,趙飛燕可是皇帝為女兒起的名,她在民間的名字又是另外一個了,西湖邊的人都喊她肖豔,燕子。
燕子人小心大,早就厭煩了那種隱藏身份的地下生活,對神威軍又十分的崇拜、向往,她在書院裡聽說洪生他們要一起去找神威軍,立即參與了進來,悄悄從家裡取出三錠金子入夥,成了這次西去漢中的最大投資人。
各家各戶得知自家的娃跑了哭天喊地的,立馬慌了,開始各施奇招尋找娃娃。
匡思思得知自家燕子飛了,立即癱軟在地上哭都哭不出來。
還有比她更急的呢,那個化妝保護趙飛燕的洛銘秋覺得自己的運氣太背了,這才剛剛上班沒兩天,人就不見了,怎辦嘛?
已經慌張的進宮報告去了。
趙玉林勇救落水者感了風寒,一直在船艙裡呆著,順直娣又給他端薑湯來了,他坐起來喝湯,問李川呢?
順直娣告訴他李川去弄好吃的了,她說:那個落水女子已經好多啦,就是不肯開口說話,不過她身上穿的全是罕見的上等綾羅綢緞,脖子上還戴著一個大大的鳳凰金吊墜,肯定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娘子。
趙玉林笑了,淡淡的說戴個金鳳凰就是大戶人家了,你也是大戶人家的姑娘,為啥就不帶呢?
姑娘神色立馬暗淡下來,弱弱的說咱們算啥大戶,山溝溝裡的營生哪有城裡的掙錢多。
順直娣見他喝到底了,端過湯碗便走。
呵呵,趙玉林不會說話,還惹人家大姑娘生氣了。
李川弄來飯菜吃過後告訴他, 就快到襄陽了。他叫來衛隊長吩咐,到了襄陽休息一天再走。
小夥子開森的說大家都想看看襄陽城呢,據說城牆又高又大,門都是好幾道。他說還有更大的呢,將來還要去洛陽,開封和臨安城,叫他看個夠。
趙玉林叫李川別讓順直娣守夜,一個大姑娘的在他床前侍候算啥?
將來人家如何嫁人?
李川笑嘻嘻的說將來就嫁少爺了,有啥使不得的,還是直娣小娘子自己要來的呢。
他瞪了李川一眼說還早著呢,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做好眼下。
二樓的船艙裡,順直娣和她的侍女在和肖豔說話呢。
她見肖豔已經能夠下床了,扶著去窗戶邊上看江景。
肖豔生氣的捂著自己的嘴唇說:他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大色鬼又是親她,又是往她嘴巴裡吹氣的,還摸她胸,真是羞死人了。
那個大色鬼呢?奴家要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