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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玉林是螃蟹上坎,巴不得這些人不來。
若是朝廷搬遷來成都,那些害人精、攪屎棍進來掘地三尺的搜刮民脂民膏,不但會壞了他剛剛變革的成果,把好好的川蜀給弄爛了才夠趙玉林費神的呢。
末了,丁公再次叮囑趙玉林行事謹慎些,那病秧子趙王炳可是未來的儲君,是太后欽定呐。臨安有消息說出了時不候那檔子事後官家也沒對趙王怎地,只是踢了一腳,噴出一通臭罵,將罪責都壓在的臣子身上,弄了個滅九族了結。
趙玉林心裡不爽了,這曲家冤案是他這個製置使大人要幫忙查處的,怎曉得就牽連出趙王在私下養死士籌款呢?
但是趙玉林不是那種做半拉子工程的人,要乾就乾徹底,先爽了再說。
他給丁公明確表態:他是不會去臨安做官的,就是官家召見他也不會去。因為他曉得朝廷太過腹黑,沒時間和他們玩那些不要命的冒險遊戲。
趙玉林舉起酒杯和丁公對飲了一杯,態度堅定的說他就在這裡護佑蜀地平安。
老頭兒開森了,笑呵呵問他,官家給送了倆美姬,怎不見哥兒擺宴呢,諸公都在等著吃喜酒呐。
他老臉一陣發燒,說不娶了,這輩子虧欠女人太多,再也不娶啦。
老頭兒見他表情古怪,端起杯子叫吃酒,說官家送的女子還是要妥善安排了,那可是官家的面子。
趙玉林說他曉得,已經送去書院讀書啦,先認識熟悉一下嘛。
兩人吃過飯後去施工現場巡視,都江堰的維修和鐵索橋的建設正如火如荼進行著,到處都是勞作的工匠。
河堤裡的人像螞蟻搬家一樣將淤積的土石清理出來,一挑挑運去堤岸上。江邊的鐵工坊,工匠正在現場開爐打鐵,連接一個個鐵環,一根根燒紅的粗鐵棒被捶打彎曲,將一串串鐵環緊扣起來。
丁公看到索橋的門柱已經立起,江中的橋墩也露出了水面,驚歎起修造隊的速度了。
趙玉林告訴他,這支工匠隊有建設索橋成功的經驗,再加上川西壩子道路的便利,在這裡建索橋自然就快多啦。
“但是,今年恐怕通不了。”
工匠師傅說這座橋太長啦,今年絕對不行,他們保證在明年發開水之前做好。
開水之時?
就是明年的清明節了,
每年的清明節都江堰都要做個放水儀式,能在清明節前修通就不錯啦。
丁公高興的說修橋的所有費用都由成都府支出,一定要給他修得結結實實,漂亮大氣。
趙玉林最關心的還是工人的夥食和安全,他提出必須保證三天打一次牙祭,讓師傅們吃飽了,多見點油葷。
工匠們就開森了,一個個彎下九十度的熊腰謝過丁大人和三少爺開恩。
次日,兩個人離開都江堰。趙玉林和丁公分手北上,在閬中小息之後繼續前行,趕在除夕夜到了利州製置司大營。
老曹見他來了,心情大好,招呼去大營和同僚一起吃酒守歲。
這一年,西北還算平安,各地的錢莊成立起來後運行順利,等到稅賦進倉後銀子短缺的問題挺過來了。
老曹十分歡喜的告訴他:馬靈大總管給製置司大營的官員包了紅包的,這幾天利州的勾欄瓦肆生意爆好,大家都在尋歡過年呐。
趙玉林在一番觥籌交錯中暈暈的散了席,被老曹拉去後堂坐下。曹夫人立即安排熬起醒酒湯,送上香濃茶。
老曹關切的問他身體怎麽樣?
全好啦?
看他豪氣吃酒的模樣似乎更勝以前呐。
他笑著說好啦,都好啦。
隨即,老曹又憂鬱的說北蠻站著河南之地不走,荊湖形勢日益嚴峻,朝廷又將孟公貶去鎮守黃州,他擔心襄陽危也。
趙玉林剛上來,還不清楚戰場形勢,聽他這一說,也是覺得問題嚴重了。
但是神威軍守備的區域太廣,要想大批抽調人馬卻是不可能,需到漢中了解了具體情況再做判斷。
老曹問他,怎就弄了臨安趙王炳的人,摸著老虎屁股了,這可是為官的大忌,他日趙王榮登九五,絕對有哥兒好看的,需小心啦。
趙玉林笑笑,簡單介紹了經過,淡然地說做都做了,無慮其它,大丈夫胸懷坦蕩,怕啥……
臨安,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整個都城也是一片歡樂祥和的氣氛呐。
趙王炳的府邸裡面就不一樣了,這個二十沒出頭的娃兒還在密室生悶氣呢。
就在今天早上,太后將他召去,當著皇帝的面一陣臭罵,發他回府禁足一月閉門思過。
天哪,整整一個正月都嗨皮不成啦。
他一回來就在王府裡發瘋,稀裡嘩啦的砸壞了不少平時喜歡的寶貝。看到微微隆起肚子迎面走來的狐媚王妃就是一肚子的氣,正是她老爹時不候行事太乖張,壞了他的大事。
懷孕王妃正給他拋媚眼,嬌滴滴的喚王爺呢,小王爺上去一腳踹翻了陪他舒爽的王妃,女人哎呦一聲痛苦的倒下,地上很快就現出一灘殷紅。
格老子的,小王爺才是狠人呐,竟然親腳將自己的骨血弄地下不要啦。
趙王炳把自己關進密室,誰也不見。他要好好反省一下,究竟是啥原因失手的,他心裡那個氣呀。
趙王炳利用他家的關系培植黨羽,在成都秘密籌資,苦心經營三年後被趙玉林偶然端掉,成就了神威軍不愁軍餉,卻讓趙王炳的野心大白於皇室,肯定是虧大發了。
不是因為他是太后和史家遴選,眼下也找不到第二個來替代,這小子的腦袋早就搬家了,再輕松也會丟進天牢去辨別老鼠的公母。
但是,他認識不到是自己錯了,卻把怨氣撒到趙玉林身上,咬牙切齒的發誓要叫趙棄兒不得好死,要殺了趙棄兒滅九族。
趙玉林得罪了趙王炳,卻是史家最開心的,可以說是他們今年最大的收獲。
史兒子現在心裡樂呵啦,也不怕皇帝護著趙棄兒了,他和他老爹史太師一樣,有的是耐心,將來老皇帝駕崩,兒皇帝趙炳上位之後一樣能弄死趙棄兒。
這就叫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大年初二,趙玉林在利州北城門辭別老曹,一路踏雪而行,五日後來到南鄭的自家街頭,遠遠就看見一個紅襖女子在家門口小跑著轉圈,走進了才發現是順直娣立在門口,小臉都凍得紅撲撲的啦。
他一個瀟灑動作甩鐙下馬,上前拉著順直娣往大門裡走,責怪她這麽冷的天呆在外面幹啥?
順直娣見他上來就握住自己的手已經開森啦,不過還是有點小遺憾。火鳳凰告訴她只要在大門口接著少爺,少爺就會將她抱起來轉圈的,今天少爺就沒有抱她呐。
趙玉林走進門房,搓著順直娣冰冷的雙手看到她古怪的神情,問她在想啥呢?
姑娘一害羞,小臉蛋更紅了。
他伸手將姑娘抱在胸前,順直娣矮了他大半個腦袋,正好把頭埋在他胸前。趙玉林低下頭去從額頭啃起,找尋嘴巴進攻,姑娘害羞的半推半就躲閃起來。
趙玉林哈哈大笑,抱起直娣往裡走,一邊走一邊小聲問他,這下有意思啦?姑娘越發害羞,小腦袋恨不得鑽進他胸膛了。
很快,直娣又掙扎著要他放下來,一臉關切的問他都好啦,感覺哥兒力氣好大。
他嘿嘿一笑說,還有更大的時候呐,哥兒身體棒棒噠。手上一緊,腳步不停的朝院子裡走,直到走進客廳將直娣放下來,都沒見著其她的女人。
他問其他人呐?
就她一個人在家?
順直娣咬著嘴唇點頭,告訴他馬玲姐生啦,雨琦姐姐也快要生啦,是鳳凰姐姐讓她來漢中等著哥兒的。
趙玉林將順直娣拉近懷裡像初戀小哥一樣述說自己的相思,聽得順直娣的心怦怦直跳,兩個人就像兩塊磁鐵越來越近,很快的貼在了一起。
良久,他倆才歇菜。看著一臉通紅的順直娣說她鳳凰姐姐真是用心良苦, 那就不等了,做他的女人吧,他叫直娣安排沐浴,得好生洗洗。
姑娘馬上就像兔子一樣飛快的出去了。
趙玉林笑呵呵的招呼飛虎,讓兄弟們收拾停當後去漢水邊上的活水魚莊吃一頓,飛虎臉上一喜,大聲叫“得令。”
稍後,一大群人出門朝魚莊走去,那大門口已經是他的衛士在站崗了。趙玉林指著身邊的順直娣叫喊“直娣嫂子。”
一左一右四個家夥齊刷刷的大喊,羞得順直娣直往他懷裡鑽。他笑哈哈的表揚:“聲音很洪亮,足見誠意,待會兒你嫂子要敬上三杯酒。”
後面一群兄弟們立即又喊“謝過嫂子啦。”
趙玉林走進大廳坐下,酒菜很快上齊,他端起酒杯說今天是給大家夥補個年味,也是介紹順直娣嫂子給兄弟們認識啦。
眾人山呼直娣嫂子新年快樂,一起幹了一杯之後衛士們立即嗨皮起來,趙玉林讓直娣帶著侍女一路去給兄弟們敬酒,這些家夥們一口一個嫂子的叫得可甜呐,只見角落上碼放的五谷豐陳釀迅速減少,空壇子一個個堆起來像座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