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趙玉林去書院和兄弟們議事,告訴他們這叫集體學習,群策群力,大家一起分析研判當前形勢,找準下一步的行動方向。
他讓那幾個金州主薄再過來一起談感受,這些人學習了過往的《漢水晨報》就進步多了,個個下去體察民間疾苦,也不再為地主請願鳴不平了。
他興致勃勃的指著那些主薄給兄弟們說剛來時都反對咱神威軍的做法呢,現在清楚情況後理解、認同了。
趙玉林告訴大家,這就是實事求是。
每一個神威軍主事的都要注意了,不摸清病情胡亂下藥的太醫是要醫死人的。
最後,他要求各縱隊回去展開隊伍的整訓,充分發揮下面士兵會的作用,找問題,找差距。
這就是趙玉林的整軍活動。軍隊一有空閑,必須開展這項整頓提高的活動。
青野原大帳正在熱議趙玉林的整軍呢。
貴如元因為消極避戰逃去利州,大勝後又回來竊取勝利果實,吃相太難看,被青野原文官武將彈劾,史相包不住了,將其免職,製置司暫時由趙彥那主持大局。
趙彥那才收了金國王子的金銀財寶,將其嚴正斥責一番趕走後首次嘗到了做老大的快感,正意氣風發呢。
這不,趙大人高興的拿出銀兩買了趙玉林的五谷豐與眾將同飲。他很開森的對曹友聞說:已經上奏臨安,提請任製置司副使,主持興元府了。
曹友聞自是歡喜,趙玉林回去的時候就將南鄭收拾的乾乾淨淨交給他了。他問王漢成呢,讓他鎮守七方關如何?
漢中一共有午休、仙人和七方三關,鎮守其一就是升任主將了。
趙彥那在前面的交往中和王漢成、趙玉林不對付,心生怨恨,冷冷地說既然他跟去了神威軍,就交給神威軍安排,他讓神威軍鎮守七方關和關外三州。
曹友聞見話不投機,宴畢出鳳州,經他簡單維修的棧道回到了南鄭。
曹友涼聽說趙言呐還要派人去做金州、洋州主事,替趙玉林鳴不平,說這次故道大戰多虧玉林兄弟的神威軍,青野原如此報功,太不公平了。
曹友聞無奈的說官大一級壓死人呐,這世道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咱還不是要服從。他看到神威軍乾淨利落的撤離南鄭,秋毫無犯的移交給他後打心裡佩服,又歎息趙玉林就是脾氣太倔了。
再說洋州的趙玉林,正和吳雨琦逗孩子呢,張琦回來了,眼睛躲躲閃閃的看著吳雨琦,要趙玉林出去說話。
他嘀咕,到底有啥要緊事?
還是起身出去了。
張琦將他拉到牆角說李道長沒了。
趙玉林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問,哪個李道長沒了?
和他又啥關系?
剛說完,趙玉林突然呆住,是他自己忘了,吳雨琦她娘不是姓李嘛,難道是她沒了?
他指指裡屋問,是你嫂子她娘?
張琦難過的點頭,告訴他李道長領著圈真教弟子去截殺棄徒,不想卻中那廝的埋伏,終南山損失慘重,已經發信讓掌教處置了。
趙玉林因為他們投靠蒙軍,一向不喜,如今出了一趟子事卻是叫他糾結了。吳雨琦娘倆究竟因為哪個仇家到宜賓避難?只有他師父覺明曉得,他也不好問。
如今她娘沒了,她失去唯一的親人,肯定悲痛萬分。
他猶豫了一會兒說此事保密,萬萬不能告訴你嫂子。
張琦一臉為難的說:嫂子要是問起,如何答覆?
趙玉林叫先騙著她,就說李道長去真定府參加大法會了。
回屋,吳雨琦問張琦怎了,找到她娘了沒?
他說還沒呢,
張琦去遲了一步,她娘早些天去真定府參加法會了,不敢告訴她呢。女人笑盈盈的說這有啥,等娘回來咱再告訴老人家得了。
趙玉林小心翼翼的對付過去後,出來去了陳宸屋裡,兩人一番激鬥後他給陳宸說注意著雨琦,她生了孩子,可能會出現情緒不穩定的情況。
小女子縮在他懷裡嘮叨他個個都關心,就是不關心她。
他問她,又怎了啦?
不是都好好的嘛?
陳宸用屁股撅了他一下,說製置司來人催要稅賦一萬兩銀呢,說咱神威軍補足了會子兵餉的銀差,青野原也要補,缺錢了。
趙玉林問她為何不早說?
陳宸說既為人婦了,就要替他分憂,給他說了也不能變出銀子來,有啥辦法?
趙玉林說簡單啦,咱不給便是。
他摸摸小女子的臉蛋,叫放寬心的睡覺。
等陳宸醒來,已經不見了趙玉林。
吃飯時她問雨琦:人呢?
雨琦笑嘻嘻的說她怎曉得,難道昨晚不在她房裡?
小女子臉上立馬紅撲撲的說不是被哥兒折騰累了嘛,又睡著了。
吳雨琦告訴她:人早走了,哥兒要親自去青野原說理,他說過去金州被金人佔領,還要支出防禦費用,如今咱神威軍守著反而叫給稅賦?
這是啥道理?
咱掙到錢了,上交是主動。
已經交了還要來催收,世上哪有這本書賣?
陳宸說他就怕哥哥直性子,有啥說啥,會開罪上官呐,她爹提醒過的。
雨琦很有信心的告訴她別怕,相信哥兒。這次他要用五谷豐抵帳,省了咱再倒騰。
陳宸嘟起嘴巴出去忙了,吳雨琦喚來侍女秋菊,吩咐好生守著晶晶,自己也去了順風處。
趙玉林快馬加鞭的,此時都快到興元府了,他第一站要去的就是南鄭,要先找曹友聞打聽情況。
來到府衙,老曹馬上吩咐給他沏茶。
他說明來意後,老曹講自己也是才曉得,趙大人主持青野原後開銷巨大,原本蒙使和金使送來的銀子很快就花光了,他病急亂投醫,把主意打到了小哥身上。
接著老曹又說他那五谷豐賊貴,六兩銀一壇,青野原隔三岔五的大宴賓客如何消費得起?
趙玉林端著酒杯的手定格了,不曉得說啥是好,似乎青野原沒錢都是因為五谷豐壞的事。
他釀酒又不是鼓勵高消費,買不起就別吃嘛,那成義燒不是價廉物美,一樣的解饞。
老曹問他的投石機能不能賣點給午休關?興元府的工匠做了,沒得旋轉鐵,始終達不到效果。
趙玉林笑笑說那旋轉鐵極難獲得,他能做出來,也就那麽一點點,若是又開戰端,他會盡力支援的。
老曹說的旋轉鐵,就是趙玉林研製的彈簧助力,那可是取至金沙江上遊的富鐵礦精煉而成,哪有那麽容易獲得。
次日,趙玉林告別老曹趕去青野原,趙彥那見他來了,高興的接住,問他能給多少稅銀?
趙玉林說稅銀上次已經給了,哪裡那麽快又有。他是來找大人要兵餉的,現下神威軍五萬人呐,要吃要喝的急死人了。
老趙不高興了,問他既然缺銀子,為何還要補會子的銀差?
搞得諸軍不和呢?
趙玉林說這個他就沒法了,他的兵在宜賓時全領的銀子,來了漢中領會子,他不給兄弟們補上,如何對得起這幫拚命的弟兄?
至於兄弟部隊,他們可以用吃空餉的員額補足會子的銀差噻。
趙彥那勃然大怒,問他說的啥話,見到哪支隊伍吃空餉了?
邊軍就是吃空餉也是很正常的,大宋的軍隊上到禦林軍,下至民團,哪個不吃兵餉?
草,老趙還是實話實說了。
趙玉林十分痛心的說軍隊戰力弱,就在於軍紀不嚴,吃空餉就如損壞軍隊肌體的毒瘤,萬望大人三思。
稍息,他說他真的沒有那麽多銀子,沔州兵站還有五百壇五谷豐沒賣, 他願意拿出來交給青野原處置,權當支持大營諸軍過年了。
趙彥那眼睛一亮,旋即又疑惑的問他“當真?”
趙玉林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老趙立刻面帶笑容的說:“哥兒早說嘛,看把老夫急的。”
趙彥那要銀子,也是用來買他的五谷豐的嗎,現在他主動送上來了,豈不是省卻中間的麻煩。
隨即,趙玉林給他講:他的兵也是餓的嗷嗷直叫,他要在天水,西河開互市,伺機去搶吐蕃諸部的銀子。
趙彥那笑呵呵的說關外隨他搞,別把兵禍放過來就行。
他得了老趙默許,懶得再墨跡,告辭離去。
才出營寨,原上的運輸兵就嘩啦啦跑出來十兩馬車,噠噠噠的直奔沔州了。趙玉林無奈的搖搖頭,打馬去了仙人關。
苗貴見老大來了,立即叫夥房烤隻雞。
他笑罵:瑪德,我來了才吃雞啊,你們的副業也是太西皮了。
苗貴聽著似懂非懂,傻兮兮的笑著將他引進裡屋,拉開牆上的帷幔介紹情況:訓練使李世昌報告,隊伍發展很快,各個駐地的營房差不多都擠滿了,總兵力已經達到陸萬伍仟,加上控制的相勇民團,有接近十萬的數。
趙玉林告訴他:只有數量沒有質量的兵不行,看看青野原就曉得了,每次打輸了就散一批潰兵,周而複始的都成兵痞了。
他讓嚴格整訓,提高兵員質量。
苗貴搓著手說就是武器嚴重不足,哥兒催催宜賓老家,讓陳師傅再加把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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