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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戰之爭符》第34章 滄海
  同一時間,在重慶軍統局副局長戴笠辦公室裡,軍統國際科敵偽股股長鄧寶光正在匯報工作。

  鄧寶光:今井武夫對曾擴起了疑心,從談判房間鎖孔裡偷拍了曾擴照片,送到南京讓汪偽集團的人辨認,陳公博說不像,周佛海又說像,一時沒有定論,日軍中國派遣軍總參謀長板垣征四郎於是授意今井武夫傳話,他要和汪精衛還有校長舉行三人會談,讓我們盡快答覆,否則將終止談判,重啟南北兩路進攻重慶的行動,屬下不知該如何應對,趕緊回來向您匯報。

  戴笠站起來走了幾圈,停住。

  戴笠:板垣這是在將校長的軍呢!

  鄧寶光:是啊。

  戴笠:立即給曾擴發報,說校長已經知道了,正在調查了解全面情況,權衡考慮板垣的建議,讓日本人耐心等待,爭取把談判拖到這個月底最好是6月初,明白嗎?!

  鄧寶光:是,屬下這就去。

  鄧寶光走後,戴笠有些喪氣地坐了下來。

  西安這邊軍統西北區區長李人是辦公室裡,坐在沙發上的孫毅看見李人是進來,立即站起,李人是鎖門,示意孫毅坐下。

  李人是:堪忍啊,黃秘書的具體身份目前我還查不清楚,他要是日本或者汪偽特務,把解碼本給了日本人,我們的罪責就大了。另外,我懷疑常隊長確實是共產黨的人,他今天暗中參與了營救范雍的行動,而且有可能已派人將范雍護送到了延安。

  孫毅沉默不語。

  李人是:戴老板明天就會知道這些情況,就算我不匯報,於生克也會向他匯報,你現在面前有兩條路,一是:我明天向戴老板詳細匯報情況,盡量替你開脫罪責,給你安排一個去處,你就徹底不要管這件事了,剩下的事讓於生克處理;二是:我假裝不知道這件事情,暗中讓高段配合你查找徐鵬下落,看黃秘書是否把解碼本給了徐鵬,然後設法奪回解碼本,你自己選!

  孫毅站起來:老師,事情是在學生手上出的,我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奪回解碼本,給自己和戴局長一個交代,臨陣脫逃,有辜負於老師和戴局長的栽培。

  李人是考慮了下:那你就在我辦公室休息,明天一早我讓高段配合你。

  孫毅:老師,我還有一個請求,如果常隊長來找我的話,希望你能讓他見我,我需要他的信息和幫助,雖然從他參與營救范雍這件事上,我們懷疑他是共產黨,但在保護黃金不被日本人運走這件事上,共黨和我們目標是一致的,我們需要和他們合作才有可能對付得了日本人。

  李人是沉默片刻:現在形勢迫人,也只能先這樣了。

  同一時刻,在隱秘住處,常隊長正在結束和劉松仁的談話。

  常隊長:我明天一早就會去李區長那和孫局長見面,設法查到黃秘書和徐鵬的下落,另外,我提醒你一件事,孫局長和我現在都被迫離開了警局,於生克大權在握,他是睚眥必報的人,他新官上任第一天,你得罪了他,要小心防范才是。

  劉松仁:他能把我怎麽樣。

  常隊長:玉羅刹很難對付,你還是小心為妙。

  劉松仁:常大哥,我聽你的。

  常隊長:好,我有了沈姑娘她爸的消息,會立即通知你的。

  劉松仁:我劉松仁的人馬隨時聽候常大哥調遣。

  那邊客廳裡只剩下劉松仁和沈未雪兩人,劉松仁掛了電話。

  沈未雪急切:常隊長那有我爸的消息嗎?

  劉松仁搖頭:常隊長說他已問過那邊的人,

一直沒有收到延安方面你爸安全抵達的電文。  沈未雪失望地坐了下來。

  劉松仁:也許你爸抵達以後,那邊著急安排他見什麽人,把報平安這事給忘了。

  沈未雪輕輕搖頭,默不作聲。

  劉松仁:到明天情況就清楚了,你得去睡一會兒,好應對明天出現的新情況。

  沈未雪:大哥,你去休息吧,我睡不著,在這再坐會兒。

  劉松仁拉椅子靠近沈未雪坐下。

  劉松仁:我陪你。

  沈未雪點頭,兩人不再說話,繼續等待著。

  常隊長有些焦慮地看著隱秘住處窗外的夜空。

  這時裴原休從門外進來,就往地上倒,常隊長連忙過去扶住他。

  常隊長:查到徐鵬的下落了嗎?

  裴原休緩慢:徐鵬、徐落櫻和二十幾個日本特務重新回到了原來奉天商會的據點,在甜水井。

  常隊長點頭,把裴原休扶到床上躺下,拿出消炎藥和紗布、膠布,重新給他包扎傷口。

  這時,於生克仍然在辦公室等消息,有人敲門喊報告,於生克坐起。

  於生克:進來。

  穿白大褂的法醫走進。

  法醫:在特派員胃裡發現了氰化鉀,是有人在茶裡下毒,毒死了特派員。

  於生克:那杯茶裡有氰化鉀嗎?

  法醫:沒有,應該被換掉了,我去調研員辦公室查看,發現茶幾旁垃圾桶也被換過了。

  於生克點頭:很好,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法醫敬禮:是。

  法醫出門,秦探長進門。

  秦探長:黃秘書沒在家,我徹底搜查了,沒發現可疑物品。

  於生克盯著秦探長看,看得秦探長有些發慌。

  秦探長:於局長,您的意思是......。

  於生克:明早黃秘書不來上班的話,就基本可以肯定是他害死了特派員,但如果他來上班,情況就複雜了,我倒要看看他怎麽解釋這件事情,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秦探長:是!

  秦探長迅速出門,輕關上門,於生克站起來,活動活動,關燈,脫掉外衣,坐到床上的薄墊上,用軍用毯蓋住膝蓋,如意座打坐,清理思路。

  這邊常隊長給裴原休已經包扎完傷口,扶著裴原休慢慢坐起來。

  常隊長:你把傷口掙裂了,又跑了那麽久,要坐一會兒,調調氣息,要不然會落下病的。

  裴原休點頭,用衣服疊了個薄坐墊,坐上去,金剛座盤腿,用被子護住膝蓋,開始調理氣息,常隊長關了燈,和衣躺在對面床上,慢慢睡著了,裴原休氣息變得微弱,慢慢入定。

  那邊,於生克的氣息也變得越來越微弱,他也入定了。

  第二十天,1940年5月3日,星期五。

  隱秘住處裡,常隊長起床打水洗臉,裴原休揉搓上身,慢慢下坐,然後仔細揉搓著兩條腿。

  常隊長:好些了嗎?

  裴原休:好多了。

  常隊長:我要去找孫局長和高處長,你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就在這休息等我消息。

  裴原休:那我繼續去監視徐鵬的據點,他們如果突然有行動的話,我好通知你。

  常隊長考慮了一下。

  常隊長:你一個人不行,我給劉松仁打電話,讓麻輝和你一起去,好有個照應。

  裴原休:好。

  常隊長拿起電話撥號。

  常隊長:劉老大,我是常正。

  劉松仁:常大哥,你說,是不是有沈姑娘她爸的消息了?

  常隊長:延安那邊還沒傳來消息,不過,裴原休昨晚查到了徐鵬的新據點,他們重新回到了以前奉天商會的住址,你派麻輝去和裴原休會合,我見孫毅後,有行動的話,會通知你。

  劉松仁:我這就讓麻輝去和裴兄弟會合。

  常隊長:好。

  常隊長拿出紙筆,寫下一個電話號碼,遞給裴原休。

  常隊長:這是那邊的電話,半小時後,你和麻輝發現他們有行動的話,立即打這個電話。

  裴原休接過號碼紙條,小心放進衣兜。

  裴原休:明白。

  這時電話突然響起,常隊長接起,裴原休認真地聽著。

  張超:我今早收到電文,他們在洛川以北二十公裡左右的地方出了車禍,車翻下山崖,老耿和兩個同志都犧牲了,但現場沒有發現范參謀。

  常隊長大吃一驚:怎麽會這樣?

  張超:我推測是你們警局內部有人提前潛入邊區,實施暗殺,劫走了范參謀。

  常隊長:現在警局裡能這樣做的人只有一個。

  張超:於生克。

  常隊長憤恨地:對,他昨天在處理決河橋的事情,但一定是他派出的人。

  張超:現在我該怎麽幫你。

  常隊長:讓我先想一下,被派去執行的人是誰,然後查出范參謀關在哪,然後再說。

  張超:另外,我有急事要和你面談。

  常隊長遲疑了下:好,我忙完後給你電話。

  常隊長掛掉電話,裴原休看著他。

  裴原休:沈姑娘她爸又被抓回來了?

  常隊長:是於生克派人趕在我之前,埋伏在了去延安必經的路上。

  裴原休:那他最有可能派去執行暗殺的人是誰?

  常隊長仔細思考了一會兒。

  常隊長:是楊探長,他是於生克的親信,昨天決河橋換玉符這麽重要的事情,於生克沒派他出面,而是讓秦探長負責現場,他一定是被於生克派去執行更重要的任務了,是於生克做了先手,派楊探長趕在了我前面。

  裴原休點頭:於生克真是心黑手狠,連無辜的老人也不放過。

  常隊長:不然為什麽會叫玉羅刹。

  常隊長看了一下表。

  常隊長:這件事回頭再想辦法。

  裴原休點頭:師哥,我還有件事。

  常隊長:你說。

  裴原休:我正式申請加入你們的組織,請你向上級轉告我的請求。

  常隊長愣了下:你考慮好了嗎?

  裴原休認真點頭:考慮好了,只有代表著大多數人利益的組織,有一天才會在這個混亂的世界裡勝出,我要加入你們。

  常隊長:不是那麽容易,我會找機會向上級轉告你的請求,上級同意之後,你要通過組織的考察和考驗,才能正式加入。

  裴原休:我願意等,願意通過組織的考察和考驗。

  常隊長:道理懂了只是開始,要在事上能過去才行,你一點點去完善自己,我覺得你就有希望。

  裴原休:真的嗎?

  常隊長:真的,要對自己有信心才行。

  常隊長攏了攏裴原休的肩膀迅速出門而去,裴原休仔細思考著。

  甜水井據點客廳裡,徐鵬、徐落櫻坐著說話。

  徐鵬:我昨晚已經給總部發報,總部指示我們,要等待軍部潛伏特工“苦無”和我們聯系,“苦無”會幫我們開啟金庫運送黃金和多田駿將軍的部隊會合,聯絡暗語是《碧岩錄》第49則“透網金鱗”公案中三聖慧然和雪峰義存法戰的對話。徐落櫻點頭:是,單憑我們是無法開啟金庫運走黃金的,即使能運走黃金,也通不過封鎖線。

  徐鵬:以前光拚命想著拿到東西,沒想到真拿到了東西,面臨的問題比以前還要多。

  徐落櫻:還有,徐井的密碼本可能已被常隊長拿到,他們會不會破譯我們的電文?

  徐鵬:我已重新做了編碼,他們根據徐井的密碼本想破譯電文,我估計最少需要兩天時間,等他們得知了電文內容已經晚了,我是在凌晨四點三十分左右發報的,那是他們監聽最松懈的時候,不一定能記錄到內容,這的確是個漏洞,但我們已經沒有別的更安全的密碼了,除非這個截獲並破譯我們密碼的人是個天才,我們隻好冒險一搏了。

  徐落櫻點頭:我們已經拿到了“玉無生”行動計劃解碼本,我們再拿到玉符以後,他們會放了爸爸、媽媽和我們的親屬嗎?

  徐鵬點頭:總部已經答應和軍部交涉了,估計爸爸、媽媽不久之後就可以回家了。

  徐落櫻高興:那可太好了。

  徐鵬:如果我們完不成任務,或者出了什麽差錯,他們隨時會把爸爸、媽媽又抓回去的。

  徐落櫻收起笑容,沉默了。

  徐鵬:妹妹,你怕死嗎?

  徐落櫻:不怕,只是有點舍不得。

  徐鵬輕輕歎了一口氣。

  軍統西北區電訊處處長辦公室門開著,電訊處處長高段坐在辦公桌前,正在根據昨晚截獲的電文和上次截獲的徐井密碼本,在破譯徐鵬和滿鐵調查部聯絡的電文,李人是和孫毅坐在沙發上緊張地等待著,李人是秘書帶著常隊長來到門口,孫毅看見常隊長,悄悄從沙發上站起走出來,沒有驚動高段,高段全神貫注,大顆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他卻完全沒有感覺。李人是看見了常隊長,常隊長給李人是致意,李人是矜持地略微動了一下頭,算是打了招呼。

  走廊裡,孫毅和常隊長握手,他把常隊長拉到一邊,李人是秘書退在一邊。

  孫毅:高處長昨晚四點三十分左右截獲了徐鵬和偽滿洲國滿鐵調查部聯絡的電文,正在用你們上次拿到的徐井密碼本設法破譯電文,他已經四個多小時沒動過地方了。

  常隊長點頭:裴原休昨晚查到了徐鵬的新據點,他們重新回到了以前奉天商會的住址,我已讓裴原休和麻輝監視,防止他們突然有行動。

  孫毅:知道他們在哪就好辦了,這次裴原休算是立了一件大功。

  常隊長點頭,朝辦公室裡看了一眼,看出李人是戒備的神情。

  常隊長:趙探長把你的話都帶到了,現在情況很複雜,希望你能理解我,很多事情也不由我。

  孫毅:理解,關鍵時候還是你靠得住,我們隨時保持聯系。

  常隊長:好。

  常隊長把一個紙條遞給孫毅。

  常隊長:這是我臨時住所的電話,你要找我,打這個電話。

  孫毅接過紙條,有些動情地抱了抱常隊長,進辦公室,輕輕從裡面閉上門,常隊長朝李人是秘書點點頭,迅速離去。

  於生克看了一下表,是上午十點鍾,他拿起辦公室電話撥號。

  於生克:馬局長嗎,我是於生克。

  一分局馬局長:我是,於局長請講。

  於生克:你聽我說……。

  這時,在某間茶社裡,常隊長和中共西安情報處負責人張超喝茶,沒有其他人。

  常隊長:是於生克派楊探長埋伏在了他們必經的路上。

  張超:我們得設法查出范雍被關押的新地點,好組織二次營救。

  常隊長:我先和局裡的人聯系,看有沒有辦法找到參與行動的其他人,打聽出消息。

  張超點頭:范雍以前常年活動在晉察冀一帶,人脈很廣,很有威信,偽軍中下級軍官大多都是他的舊部,他對鞏固晉察冀敵後根據地至關重要,上級指示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營救。

  常隊長:明白。

  那邊於生克正在結束和馬局長的談話。

  於生克:立刻行動!

  馬局長:是!

  於生克放下電話,這時趙探長報告。

  於生克:進來。

  趙探長推門進來。

  於生克:你昨晚護送孫調研員回來以後到什麽地方去了?

  趙探長:我一直在辦公室等候,他也沒給我下什麽命令,十一點多我就回家了。

  於生克:昨晚鄭特派員被害和孫毅出逃的事你知道嗎?

  趙探長:今早到局裡我才聽說的。

  於生克:你真不知道孫毅去了那裡嗎?

  趙探長:不知道。

  於生克突然冷笑:你不說我也知道,出了這麽大的事,他除了去找他老師李區長還能去哪裡?!

  趙探長正色:這屬下就不十分清楚了。

  於生克馬上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假裝咳嗽了一聲,掏出灰色手帕擦擦嘴角,然後把手帕疊整齊放回,借此恢復了常態。

  於生克:你下去吧,隨時待命,現在情況很複雜,讓我好好想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趙探長:是。

  趙探長轉身退出,慢慢關上門,於生克仰躺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這邊,某間茶社裡,常隊長和張超繼續交談。

  常隊長:你這麽急找我有什麽事?

  張超看看四周。

  張超:你是不是通過八路軍駐桂林辦事處李克農李處長協調,向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申請過一項特別授權。

  常隊長:是,文件下來了?

  張超點頭,從懷裡取出一個很薄的信封,上面有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和絕密的字樣,張超把信封遞給常隊長,常隊長接過信封看著。

  張超:西安天水行營主任程潛在五嶽廟門防空洞被炸時受了重傷,你需要拿公文去找代理事務的晏勳甫參謀長,由他確認,即可行使這項特別授權,授權避過了戴笠和軍統的人,是軍事委員會政治部周副部長、陳部長和李委員親自決定的。

  常隊長點頭,把信封小心地放進衣兜。

  那邊於生克正躺在椅子上沉思,黃秘書突然推門走了進來。

  黃秘書:於局長,你找我。

  於生克坐起來,略微有些驚訝,但很快就掩飾過去了。

  於生克:哦,是黃秘書,請坐。

  黃秘書在門口附近沙發上平靜地坐下來,於生克起身鎖上門走到他面前。

  於生克:鄭特派員被害的事你知道了嗎?

  黃秘書:剛在樓下聽說的,鄭特派員是在孫調研員辦公室被害的,除孫調研員本人以外,只有我有他辦公室鑰匙和可以自由出入,我是首要作案嫌疑人。

  於生克:哎,黃秘書,什麽首要作案嫌疑人不嫌疑人的,你別著急下結論,你先給我詳細說一下昨天的事。

  黃秘書看了於生克一眼,認真揣摩了下於生克話裡話外的意思。

  黃秘書:昨天,鄭特派員帶兩個長隨從現場回來,要求在孫調研員辦公室等他,我開了門,鄭特派員讓長隨下一樓到隨從休息室去了,我把早上你給鄭特派員泡的那杯茶倒掉,重新給他泡了一杯,然後提著已剩下半壺水的暖瓶出去了,過了不久,孫調研員從現場回來,和鄭特派員談話,這期間我出去吃了飯,去熱水房打了熱水。晚上八點半,我提著暖瓶進了辦公室,這期間孫調研員去衛生間了,當時鄭特派員在看報紙,我看他的茶涼了,就又重新給他泡了一杯,他問起你的情況,我說你在市中心醫院看望受傷警員,還沒回來。鄭特派員看我從他來以後就沒回過家,就讓我回家休息,我去衛生間倒掉了有剩茶的垃圾桶,當時孫調研員正在衛生間,問了一句是不是我,我說我在衝垃圾桶,他就沒再說什麽。我把垃圾桶重新放回孫調研員辦公室就走了,這時候大約是晚上九點多的樣子。我離開警局,沒有回家,想著好久都沒洗澡了,就去東關澡堂泡了澡,我的家眷不在西安,我在東關有個相好,泡完澡,我就直接去了她家,昨天晚上就住在那,今天早上直接就回警局了。

  於生克扯了把椅子坐在黃秘書對面。

  於生克微笑:那你說是誰害死了鄭特派員?

  黃秘書仔細思考了一會兒。

  黃秘書:我昨天晚上九點多走的時候鄭特派員還好好的,你說會不會是孫調研員從衛生間回去以後害死了鄭特派員,可是他為什麽要害死鄭特派員?

  於生克誘導:鄭特派員被害以後,他身上的“玉無生”行動計劃解碼本不見了。

  黃秘書點頭:你是說,孫調研員為了拿到“玉無生”行動計劃解碼本而害死了鄭特派員,那孫調研員就是日本特務?

  於生克:孫調研員為什麽不可以是日本特務?孫調研員1927年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步科,31、35年曾兩次赴日本考察警政,他有很多同學、老師、好友都是日本軍部的高官,其中包括臭名昭著的土肥原賢二,我們可以這樣推測,孫調研員在日本上學和考察期間看到日本的強大,痛感國民政府的腐敗和國家貧弱,希望借日本人的力量鏟除國民黨而使國家變得富強,因而被日本軍部策反、培訓後委以重任,身份是絕密的,你再好好想想,孫調研員是完全可以害死鄭特派員,拿到“玉無生”行動計劃解碼本然後嫁禍給你,孫調研員為什麽不可以是日本特務?!嗯?

  黃秘書被驚得目瞪口呆地看著於生克,猛然間領會了他的意思。

  黃秘書:對!您的分析很對,孫調研員就是日本特務。

  於生克看著黃秘書笑起來,黃秘書表情坦然地看著他,於生克慢慢收住笑容。

  於生克:那好,你只要告訴我“玉無生”行動計劃解碼本在哪裡,還有徐鵬的新落腳點在什麽地方,我就按我們剛才說的給上面匯報,你繼續做你的黃秘書。

  黃秘書:於局長,你前面說的屬下都能理解,但你這句話的意思屬下就有點不明白了。

  於生克:你不明白是吧,那我給你講一遍你昨天下午到晚上都幹了些什麽,昨天,徐鵬在決河橋襲擊我們以後,鄭特派員帶兩個長隨從現場回來,要求在孫調研員辦公室等他,你開了門,兩個長隨下一樓去休息了,你把早上我給鄭特派員泡的那杯剩茶倒掉,重新給他泡了杯茶,趁機在辦公桌下面安裝了竊聽器,然後你提著已剩下半壺水的暖瓶出去了,你回到你辦公室開始竊聽,這時候大概是晚上七點多的樣子。

  黃秘書的臉色開始發白,有汗珠從額頭上滲透出來。

  於生克:孫調研員回來以後,你竊聽了孫調研員和鄭特派員的談話,然後,你瞅準機會,趁孫調研員去衛生間的間隙,去辦公室給鄭特派員送暖水瓶,趁機取走了辦公桌下的竊聽器,你給鄭特派員又重新泡了杯茶,下入了氰化鉀,鄭特派員喝下有毒的茶,不到幾秒鍾就去了,你從他外衣裡面衣兜裡拿到了“玉無生”行動計劃解碼本,然後拿垃圾桶去衛生間倒掉了毒茶水,當時孫調研員正在衛生間,他問了一句是不是你,你說你在衝垃圾桶,他就沒再說什麽,然後你返回辦公室用同樣的杯子換掉了下毒的杯子,用同樣的垃圾桶換掉了原來的,你用同樣的杯子給鄭特派員泡了杯茶放回,然後鎖上門,回到你辦公室,提著竊聽設備,帶著下毒的杯子離開了警局,這時候大約是晚上九點左右。離開警局,你沒回家,直接去了徐鵬的新落腳點,把“玉無生”行動計劃解碼本給了他,你知道昨晚我發現鄭特派員死亡以後,會立即找你,所以你昨天晚上應該就住在徐鵬的新落腳點,今天早上直接從那回到警局。

  黃秘書:於局長,屬下很敬佩您豐富的想象力,您是說我害死了鄭特派員,您有證據嗎?

  於生克微笑了下,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那罐新茶葉,重新走回坐在黃秘書對面,於生克打開茶葉罐,把裡面剩下的多半罐茶葉給黃秘書看。

  於生克:這罐茶葉是你昨天早上拿到孫調研員辦公室的吧?

  黃秘書:是,這是前天孫調研員讓我買的,專門招待鄭特派員的好茶。

  於生克:昨天早上,你把這罐新茶葉放在孫調研員茶幾上的時候,我當時就坐在沙發上,你出門以後,我順手打開茶葉罐,發現裡面是滿滿一罐新茶葉,我拿著這罐茶葉準備給鄭特派員泡茶,順手在茶盤裡拿起一個杯子,那個杯子上有個小突起把我手硌了下,我就記住了它,我用那杯子給鄭特派員泡茶,然後我又給孫調研員也泡了一杯茶。

  案發以後,我在鄭特派員手邊看見了你給他最後泡的那杯茶,杯子上沒有了陶瓷燒製過程中產生的小突起,說明杯子被人換過了,在那個時間裡,唯一一個可能換杯子的人就是你,而且你經常給孫調研員泡茶,每次給杯子裡放茶葉都是按照孫調研員喜好的濃度,你已經養成了不自覺的習慣,每次泡茶放茶葉的量下意識地都是一樣的,昨天早上我給鄭特派員和孫調研泡完茶以後查看過剩余茶葉的數量,案發以後,我又查看了剩余茶葉的數量。

  根據茶葉的使用量,我判斷出你應該給鄭特派員泡了三次茶,而不是你說的兩次,你第二次給鄭特派員泡茶的時候趁機在裡面下了氰化鉀,而且你最後換杯子給鄭特派員泡的那杯茶根據濃度和茶水數量判斷,根本就沒人喝過,你給他泡好茶,正常情況下,他不可能一口也沒喝,所以你應該把下毒的杯子消毒清洗,去掉上面的氰化鉀殘留,而不是換杯子,然後用消過毒的杯子泡一杯茶,等茶色泡出來以後倒掉四分之一,你要是這樣做的話,我就很難發現你在杯子和茶水上做過手腳了。換下來有小突起的杯子和竊聽設備你都拿走處理掉了,除了孫毅辦公桌抽屜底下橫梁上有竊聽器粘貼過的痕跡以外,證據我是沒有的,但我相信以上我所說的,應該就是你昨天下午到晚上都幹了些什麽的事實,有一點你要明白,我如果真要處理你,是不需要任何所謂證據的。

  黃秘書一邊聽一邊臉色變得很難看,然後他愣了一會兒,平靜下來,慢慢點頭。

  黃秘書:於局長真是心細如發,明察秋毫,屬下敬佩之至,您所說的確實是昨天下午到晚上發生的事實,我沒話說,但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麽要我嫁禍給孫調研員。

  於生克:你“嫁禍”這措辭用得很不恰當,不是嫁禍,而是促使他日本特務的身份盡快暴露,你覺得有鄭特派員和他在這,我這個警察局局長能當得安穩和舒坦嗎?

  黃秘書:對呀,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我們既然已經判斷出孫調研員是日本特務,促使他日本特務身份盡快暴露有什麽不好呢。

  於生克微笑:所以,我再說一遍,你只要告訴我“玉無生”行動計劃解碼本在哪,還有徐鵬的新落腳點在什麽地方,我就按我們剛才說的給上面匯報,你繼續做你的黃秘書,我已判斷出你是汪偽特工總部的人,他們命令你配合徐鵬的行動,我不會把這點告訴警局裡的任何人,只不過你以後將不再聽命於汪偽特工總部,而是要聽我指揮,那邊有什麽命令給你,你必須向我匯報。

  黃秘書站起來:是,我明白,我出了這樣的事,您要殺我是不需要任何證據的,感謝於局長不殺之恩,屬下出於對您個人能力和魅力的敬佩,願意向您投誠,為您效犬馬之勞,您的判斷是正確的,我確實是汪主席那邊特工總部的特工,代號野狐,三年前“玉無生”行動計劃實施之初,我即奉汪主席之命開始潛伏,負責監視“玉無生”行動計劃,以後那邊有什麽命令,我會立即向您匯報。

  於生克:說重點!

  黃秘書:兩枚玉符都在劉松仁和沈未雪手上,因為一直沒有范雍安全抵達的確切消息,所以他們還沒把玉符給孫毅。

  於生克:你是說兩枚玉符現在都在劉松仁和沈未雪手裡。

  黃秘書:是,我安排徐鵬重新回到了原來奉天商會的住址,在甜水井,我昨晚辦事以後,去把解碼本給了他,昨天晚上就在他那裡過夜,確實如您所說。

  於生克:前幾天襲擊特務隊安全屋和襲擊大鍾飯店108客房都是你的人。

  黃秘書點頭:以上確實都是屬下所為。

  於生克:黃秘書,我有點小看你了,你的能力確實不同一般。

  黃秘書:不敢,和於局長比,屬下只是滄海一粟,而您是滄海,屬下之所以向您投誠,和主義以及立場無關,屬下純粹是被您個人能力和魅力所折服,而願意聽候您的調遣,我明白了,您早就知道沈未雪讓孫調研員請他喝茶之後那個電話是我打的,我在您這早就暴露了,而您對我卻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於生克擺手,進一步試探黃秘書。

  於生克:那在南門城牆槍擊裴原休的狙擊手是不是你或者你派去的人?

  黃秘書:那件事確實不是屬下和屬下的人所為, 我當時正奉孫調研員的命令去處理他老婆孩子的事,無法分身,也沒時間去派人實施狙擊,這件事應該另有其人,具體是誰和他是屬於什麽方面的勢力,屬下就不十分清楚了。

  於生克點點頭微笑了。

  黃秘書:另外我有一個關於孫調研員的重要情況要向您匯報。

  於生克:你說。

  黃秘書:4月26號,他在雁塔北路東乙64號的住宅被日本特務炸毀以後,他的老婆和孩子遇難,他讓我去處理喪事,我趕到現場,李人是的手下已經搭好靈棚,他老婆孩子已經入殮入棺,其他被炸死者的遺體已運到市中心醫院太平間,此時距離被炸還不到兩小時,在這麽短的時間裡他們是不可能完成這些事情的,屬下判斷,他們是提前知道做了先手。

  於生克:你是說,孫毅老婆孩子提前被轉移了,入棺的遺體是李人是提前準備好的。

  黃秘書:是。

  於生克點頭:你提供的情況很重要。

  於生克站起來把那罐新茶葉遞給黃秘書。

  於生克:放回原處,回你辦公室繼續做你的黃秘書,通知楊探長和秦探長半小時以後到我辦公室開會,今天我們會很忙。

  黃秘書接過茶葉罐,衷心地、莊重地朝於生克敬了個禮。

  黃秘書:是!

  於生克等黃秘書出門,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對著話筒。

  於生克:給我接戴局長專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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