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連這麽想,其實是有一定根據的。
因為在當前時代裡,推薦者往往都和被推薦者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當然了,王連並不是陳逢推薦的。
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王連是由其他南陽派系之人推薦的。
四舍五入一下,基本就相當於是陳逢推薦的。
而這代表著什麽呢?
這代表著,他最起碼也能獲得一個機會。
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
更為關鍵的是。
這個機會,必然會是南陽派系的領頭羊陳逢所提供的。
綜合以上,再結合目前的情況,王連能不去多想嗎?
畢竟,他也就是剛剛抵達襄陽沒多久,而且連官職都還沒有徹底任命下來。
這個時候,陳逢直接給了他任務。
而且還讓他跟劉琰這樣名頭極大,但實際上卻半點功績都沒有的人一起執行。
要說這裡面沒有一定的考量……
誰信啊?
反正王連是不信的。
而在綜合考量了這一系列的情況之後,那麽一個很明顯的答桉也就呼之欲出了。
劉琰一定是個草包。
不然的話,他王連能算是獲得了機會嗎?
不過在王連看來,這並不是最關鍵的。
在他看來最關鍵的,其實是劉琰本身在劉備集團所擁有的地位。
高位低配。
嗯,現在就已經有這麽一種架勢了。
然後結合了這一點之後,再結合其他的信息來看,劉琰的作用是什麽,不就很清楚了嗎?
反正在王連看來,劉琰肯定就是陳逢給他打的一面旗幟。
讓他能夠有機會立功的旗幟。
因此之故,陳逢只是對劉琰進行了交代一事,也就有了解釋。
畢竟來說,他終歸是剛剛加入,總不能說直接就委以重任吧?
但如果有劉琰在前面扛旗。
一切自然也就不同了。
想通了這一切後,王連便默默地化身成了小透明。
一路之上,他都只是跟在劉琰的身後。
不論對方做什麽主意,他都沒有任何的反駁。
哪怕對方拿的主意在他看來無比的傻缺。
但這顯然不是最關鍵的。
最關鍵的,其實還是領兵之後他們該怎麽做。
在這一問題面前,其他的所有問題,自然都是可以直接拋開的了。
於是乎,劉琰順利地領了三千五百人的兵馬,同時還自作主張地配了將近兩千的民夫。
看起來很傻缺。
期間的時候,王連真的是差點沒忍住。
不過當他想到陳逢的‘良苦用心’,他最終還是將這份心思壓製了下去。
就只是看著。
看著劉琰領了兵馬,看著劉琰安排好了軍隊的安營問題,看著……
直到一切都安穩下來之後。
王連這才對劉琰提出疑問道:“接下來該怎麽做?軍師可曾授意從事?”
“那自然是有的。”
作為一個長期高位低配,幾乎什麽實際事情都沒有做過,一直都享受閑置待遇的人,劉琰好不容易揚眉吐氣了一次,不論做什麽都有人配合,他自然是不想這一切就這麽結束的。
所以,他又開始扯謊了。
這其實說起來可以算作是假傳軍令。
不過在劉琰看來,這麽做的問題並不大。
首先來說,他跟劉備是兄弟,所以就算是做了一些錯事,大概率也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其次,也是最關鍵的一點在於。
陳逢對他們的命令,本就是極其模湖的,幾乎就是一種讓他們自決的態度。
因此之故,劉琰自然也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了。
“是什麽?”
王連忍不住問道。
“四十多萬斛糧食……”
“按照道理來說,此時此刻的襄陽,應該沒有誰家裡會有這麽多的存糧……”
“應該說,就算是有,我們也不能直接去搶吧?”
“那麽這麽一大批的糧食,到底在哪裡呢?”
劉琰借著反問的機會,瘋狂地運轉腦力,仔細地思索這麽大一批的糧食到底在哪裡。
王連很是鄭重地點了點頭,同時也確定了劉琰的疑問:“對啊,到底在哪裡?”
“軍師這般安排,顯然是有其謀劃在其中的,而按照之前的謀劃來看……”
暫時還沒有想出糧食在哪裡的劉琰,只能徹底化身‘水’手,不斷地將這一問題誇大、放大。
王連則是在一旁連連點頭。
該說不說,劉琰這些論調最起碼的道理還是有的。
當然了,這也是應該的。
畢竟劉備的兄弟,那也不是誰都可以當的。
最起碼對於劉琰來說,他就有著一個很厲害的本事。
會說話。
或許旁人會覺得,會說話有什麽厲害的?
真要是這麽想,那可就錯了。
因為實際說起來的話,蘇秦張儀也就只是會說話而已,但他們的地位,那是一般人可以動搖的嗎?
當然了,劉琰肯定是沒有這份能力的。
不過他多少也掌握了一點說話的核心關鍵。
最起碼來說,他也能將一個話題不斷地扯遠,扯大,放大……
而在這期間,劉琰自然也就擁有了思索的時間。
時間一點點過去。
劉琰還在不斷地水著糧食在哪裡的這一問題。
“所以要說起來,這糧草的問題,不一定就在襄陽,甚至於我等身後的南郡,也不見得就有這般多的糧草……”
“那麽問題來了,這些糧草會在哪裡呢?”
“?”
到了此時,王連已經不會那麽輕易上當了。
他就像是一個普通讀者一樣,在看多了作者的水文之後,忽然就覺得這裡面有問題了。
甚至於在某一個時間,他直接就開始懷疑自己想的到底對不對了。
畢竟來說,陳逢一向都是很公允的。
從來不會私相授受。
哪怕是南陽派系的人,也沒聽說有幾個受他照顧的。
而且實際上說起來,那些人之所以能起勢,主要還是因為,他們最終都跟陳逢一同投靠了劉備。
這裡面的因果關系很是清楚。
因此,王連自然也就不得不產生幾分懷疑了。
“所以我有理由猜測,此次軍師讓我等所做的事情,有極大概率跟眼下的局勢有關……”
“眼下是什麽局勢?”
“曹仁即將出兵,我方……乃是守城方!”
“這般局勢之下,我們要做什麽?說是去運送糧食,但實際上來說,很可能便是劫取糧食!”
“劫取南陽大軍的糧食。”
“而如果我們一旦成功,曹仁還敢如此囂張吧?”
幸好也就在這個時候,劉琰終於找到了一個借口,“最為關鍵的是,我的這番猜測恰好跟軍師私下與我所說達成了一致!”
原來如此……
果然如此!
王連一臉的恍然大悟。
這一刻,他半點也都不懷疑陳逢是不是在私相授受了。
因為這本就是在私相授受。
畢竟來說,劫取糧道這樣的大功,只要他能拿下來,那可就能直接吃一輩子了。
就算吃不了一輩子,最起碼吃半輩子還是沒問題的。
當然。
這裡面也有一個問題。
或者說,人有問題。
在他看來,劉琰這個人的問題,實在是太大了……
不就是劫取糧道嗎?
至於這麽彎彎繞繞那麽許多嗎?
還你猜測?
你猜你奶奶個……
是吧?
咱有一說一,如果陳逢沒有這些交代,劉琰敢去這麽想?
反正王連壓根都沒有這麽想過。
劫取糧道這是多大的事情啊?
靠著猜測,直接就去蠻乾?
不要命辣?
所以在他看來,劉琰這就是在炫耀自己的能力,同時也在炫耀自己和陳逢之間的親密關系。
你炫耀你……
老子還是南陽派系呢。
你看老子什麽時候炫耀了?
真,有毛病。
當然了,王連內心裡雖然在不斷地痛罵,但是當他看向劉琰時,卻是滿臉的笑容:“若非從事,連…險些陷入其中而無法自拔也!”
“因而,此事若成,從事當為首功!”
劉琰瞬間就爽了。
他一臉低調的道:“哎,都是軍師的功勞,與我有何關系啊?”
劉琰這麽說,其實主要是想讓王連多吹捧幾聲。
而且,他的表現也可謂是沒有半點遮掩。
所以王連很快就看了出來。
但是沒辦法,對方再怎麽說都是一面大旗。
就算他內心裡再怎麽不舒服。
再怎麽覺得這貨就是在自吹自擂。
再怎麽想象陳逢的高瞻遠矚。
再……
但到了最後,他終歸還是吹捧了劉琰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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