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的秦省,熱浪滾滾。
當王榭下飛機後再次踏上家鄉的土地,一種熟悉而又安心的感覺瞬間從心底升起,或許這就是鄉情吧。
不過王榭還沒有好好感受幾秒,就連滾帶爬的上了停在腳邊的出租車。
沒辦法,家鄉母親也太熱情了,王榭光是站在這一小會,汗水幾乎就快浸透了衣衫。
等上了出租車,感受著車上空調送出的涼爽,王榭這才舒服的呻吟了一聲。
“小夥,去阿達?”司機師傅看到王榭上車後關上了車門,這才一邊平穩啟動一邊操著濃重的關中話問道。
“衛城,長乾裡,快些,有事呢。”王榭聽到熟悉的鄉音,也用標準的關中話回道。
“麽馬達,坐好,我要起飛咧。”司機聽到王榭是秦省人,也是一樂,隨後也和王榭開起了善意的微笑。
“對咧,到衛城有些遠,我湊不打表咧,你到時候給200湊行。”看著王榭是本地人,司機再次操著關中話提醒到。
“能行,碎碎個事。”王榭也點點頭,示意可以。
王榭一邊隨口和司機師傅聊著天,一邊默默想著接下來的計劃。
這次他再回長乾裡,沒有通知姐姐和母親,也沒有立刻就回家的打算。
因為他從趙姬新換的頭像裡,發現了一個很熟悉的東西,所以他斷定,趙姬就在秦省,就在衛城。
而王榭看到的熟悉的東西,其實就是趙姬頭像背景裡的這棵樹,確切的說這是一棵梧桐樹。
他對這棵樹可太熟悉了,因為這是他從小撒尿和泥、捕蟬逮雀的地方。
過年的時候,他和柳沁兒還在這裡一起拍過合照。那時這棵大樹還是光禿禿的,被大雪完全覆蓋了枝丫,而到了現在這棵樹已經重新煥發了生機,變得茂盛而又蔥鬱。
不過趙姬,為什麽會到這裡來呢?是來找姐姐的嗎?那姐姐為什麽又問趙姬在哪呢?
無數的疑問,在王榭的心頭盤旋著。
“小夥,到咧。”就在王榭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裡的時候,司機大叔一腳刹車,隨後就扭頭對著王榭說道。
王榭這才驚覺,原來已經到了。
他是從鹹陽機場直接到的衛城市區,而且也不是從長安火車站坐的黑出租,所以200是完全公道的價格。
不過看著這大熱天,司機師傅一口氣開了近百公裡,王榭還是將百元大鈔多數了一張。
將錢遞給司機後,王榭朝著司機點點頭:“行,謝謝叔,車開滴真好哈,多滴就不用找了,當我給的感謝費。”
“哎呀,你這小夥還大氣的很,乃謝謝咧,坐車還尋我,保證又快又穩。”司機師傅接過錢,和王榭又說了兩句話,然後才揮揮手告別,一腳油門就又開走了。
下了車的王榭,緩步走到了這顆梧桐樹的樹蔭下,像老朋友見面一樣,拍了拍大樹的樹乾,這才眯著眼睛環顧起了周圍。
不過很可惜,夏日的中午太過燥熱,周圍幾乎看不到一個人,只有聒噪的蟬鳴一陣接著一陣。
王榭順著長乾裡,從頭走到了尾,想要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但很可惜,整個長乾裡除了偶爾路過的行人,就再也看不到一個人影。
“或許是天太熱,她現在在酒店避暑呢。”王榭隻好這麽安慰著自己。
不過來都來了,王榭抱著萬一的態度,索性沿著大路,將周圍的幾個街道都找了個遍,或許趙姬正在哪裡閑逛呢?
這一走,就是2個多小時,王榭幾乎將這塊區域都找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任何關於趙姬的影子。
現在已經下午5點半了,可憐王榭早上從公司出去到現在,連一口飯都沒有吃上,早就已經饑腸轆轆了。
分辨了下環境,王榭發現他竟然已經走到了一條小河邊。
這條小河王榭也很熟悉,本地人將這裡叫做赤水河,王榭小時候和王力等一眾小夥伴經常瞞著家人,偷偷來這裡游泳和洗澡。
而這裡,其實離長乾裡的直線距離也並沒有多遠,走路的話就十幾分鍾而已,也就是說王榭已經繞了一大圈,馬上又繞回長乾裡了。
王榭記得這裡還有個商店,小時候他們經常光顧這個小商店,店主也是長乾裡附近的居民,王榭他們這群小孩喊他叫做李爺爺,是一位和藹可親的老人。
環顧一周,王榭發現這個記憶裡的小商店竟然還在,而且就在不遠的地方,又渴又累的他打算先去買瓶水,嗓子實在都快冒煙了。
“老板,來瓶礦泉水。”或許是這個點還比較熱,看店的人或許還在裡屋休息,所以王榭站在小商店的門口喊道。
“來咧,要啥你自己拿麽。”裡面傳來一個年輕的男聲,隨後就是起身和腳步聲。
王榭站在冰櫃前,隨手拿了一瓶礦泉水,轉過身來打算付錢。
而出來的店主看清他的面容的時候,瞬間愣了幾秒,隨後驚喜的喊道:“王榭,你回來了!”
而王榭也驚訝的看著對面的店主:“李火?你竟然也在家?”
李火,商店老板李爺爺的孫子,比王榭大兩三歲,小時候也經常和王榭這群人一塊玩,所以也算的上是童年的玩伴了。
“嗨,最近工作有變動,我回來休息幾天。”李火看著王榭回來,也是十分高興。
王榭點點頭,隨後看看屋內,對著李火好奇的問道:“對了,李爺爺呢,我怎麽沒見他呢。”
李火聽見王榭的詢問,情緒也有點低落:“年齡大了,身體有些不好,正在裡屋修養呢。”
王榭點點頭,按時間推算的話,老爺子也有80多歲了,身體有些不舒服也是正常的事情。
而李火則稍微收了收臉上的表情,重新微笑著對王榭說道:“算了,不說我爺爺了,我聽說你在薊都市混的很好,怎麽也回來了,是休假嗎?”
王榭聽到李火的提問,不由無奈的搖搖頭:“不是,我回來找個人。”
看著王榭無奈的表情,李火不由眉頭一挑,八卦的朝王榭問道:“是個女人吧?怎麽,和媳婦吵架了?”
剛問出口,李火就覺得似乎有些不對:“不對呀,你媳婦和你吵架應該回娘家啊,怎麽是回你家了?你媳婦是咱們本地的人?也沒聽我家人說你在家辦婚禮啊?”
王榭搖搖頭,這種小地方就是這樣,一般結婚的事關系到人情往來,所以如果有人結婚,那麽周圍方圓幾公裡內的人都會知道。
“不是我媳婦。”王榭搖頭否認道,不過王榭還是順口問了一句:“你最近在家,有沒有看到有一個姑娘,對了,她長了一雙很好看的桃花眼。 ”
“沒有見過。”李火搖了搖頭。
“不過,如果是一位姑娘的話...”李火朝著河堤大壩的方向努了努嘴:“哪裡倒是坐著一位。”
王榭回頭,200米外的赤水河大壩上的樹蔭下,確實坐著一位姑娘。
隨後。
李火就看到王榭毫無征兆的就跑動了起來,看方向確實是衝著哪位姑娘去的。
不過李火隨後就發現,剛剛王榭從冰櫃拿出的礦泉水,還好端端的放在櫃台上,冷冰的瓶身上,已經在室溫下變得濕漉漉的了。
李火不由朝著王榭的背影大喊。
“水,水,你沒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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