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憐歌其實也剛回來。
南域的事情調查完了,蘇暢完成任務的傳訊簡報先到,她也就沒什麽心思繼續逗留,趁著夜色就趕了回來。
然而才到離宗門不遠處的時候,她就察覺到異樣。
一開始只是正常的破境波動。
但不消片刻,原本月朗星稀的夜幕就跟著發生了一些變化。
先是染上了一層暗紅色的溟濛氣息。
緊接著就是一陣陣低吟,此起彼伏,自四面八方傳來。
這些聲音並沒有多麽響亮刺耳,反而聽起來空靈莊重,給人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羽憐歌聞聲,頓時警惕了起來。
下一刻,她卻感到自己的體內的真元陡然變得異常活泛。
真氣流轉間有種壓抑不住的悸動,仿佛那個方向有著什麽吸引其的存在,讓人不受控制的想要接近。
緊接著,一道聲勢浩大的威壓直逼而下,帶著威嚴的寂滅氣息,讓她一時間有些喘不過氣。
“這是,魔尊君臨?”
她下意識皺起了眉頭,“魔尊出世的異象……嘶,蘇暢?!”
羽憐歌一下反應了過來。
不光是她反應了過來。
這一刻,整個長陵界都被此等異象所籠罩。
在這血色天幕的籠罩之下,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至高無上的威壓!
首當其衝的便是各域魔修。
幾乎同一時間,他們體內的魔氣都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被牽引著朝東域的方向眺望而去。
“魔尊君臨?!”
“這種感覺……不會錯的,就是魔尊君臨!”
“如此異象,和五千年前所記載的一樣,昭示著日後必有統禦萬法的魔道至尊現世!”
“哈哈哈,想不到仙魔兩道分封對立這麽多年,最終還是我魔修一道要率先誕生帝尊!”
“魔道的好時代,要來臨力!”
一陣抑製不住的狂喜,自天下魔修心中而生。
更有甚者,已然匍匐跪地,朝著異動的源頭叩拜了下去!
西域,血雲宗。
一位身著灰色衣袍的男人正立於宗門之上,眼神熾熱的盯著東域的方向。
“魔尊將出……果不其然,是天極宗的無極魔體。”
他的神情有些遺憾,只可惜當年未能如願以償,將其拉攏進自己的門派。
出神的看了一會,他旋即輕輕歎了口氣。
“好在再過不久,北蒼魔淵即將開啟,屆時……去天極宗拜會的時候,額外備些厚禮吧。”
南域,指仙劍山腳下。
一頭紅發的重劍少女摘下了眼睛上的綢布,深紫色的眼眸眨了眨,看著天極宗的方向,露出了一個微笑。
“徒弟弟,小暢……長大了呢,真想回去看看,他現在變成了什麽樣子。”
不過片刻之後,她便收了感慨,重新將眼睛蒙起,毫不猶豫的在自己的心脈上重重點了幾下,然後朝著山上走去。
“只是說說而已,你又何必激動……給我安分一點!”
像是在警告誰。
……
這個夜晚終究不會平靜。
魔尊君臨,魔道將有至尊現世。
此等消息足以震撼到所有人所有勢力,彼此之間做出的應對和反應也不盡相同。
而造就這一切的蘇暢卻不自知。
反倒是門口神情凌亂又驚詫不已的羽憐歌,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哎?憐歌姐?”
他好奇的問了一句,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這又是怎麽了?” “小色鬼,你……又突破境界了?!”
宗主姐姐答非所問,看著他喃喃道,“剛才那股讓人心生澎湃的悸動,果然是你引起的……”
嗯?
蘇暢有些驚訝。
聽她這麽說,自己這次獲得的特效,似乎知名度蠻高的?
但,讓人心生澎湃?
這算什麽效果啊,聽著和吸鐵石似的。
“魔尊君臨,按古籍記載來說,乃是魔道至尊現世的前兆,能引得天下魔修自發朝拜,心甘情願作為其麾下之臣。”
宗主姐姐娓娓道來,“按照記載,五千年前,長陵界尚是舊歷之時曾出現過一次,不出百年,便有暮夜魔尊秦暮夜打破天門桎梏,成就一方天魔帝君!”
“那時候的魔道,也曾一時風頭無兩!”
“而現在這道異象,出現在了你的身上……”
看到她期待的眼神,蘇暢扯了扯嘴角。
不是吧?
一下就和幾千年前的大能扯上關系了?
這就有點過分了。
要說自己現在是不是高手,那倒也是。
元嬰圓滿的實力絕對不差,若是去個二三流的宗門,怕是得讓人當祖宗供起來。
但你要說成為一方巨擘,天魔帝君,帶領大家走向人生巔峰……那不能,遠遠不能。
仔細算一下,遊戲裡一共就三個主角,自己也就剩下一個主線沒做了。
完事了無非就是個空冥圓滿,最多嘗試著衝擊一下離合境。
可後面還有神道,渡劫,大乘三個境界呢,飛升什麽的更是八字沒有一撇。
但現在……嘶。
天下魔修都有可能奉我為主?
別吧!
那得麻煩成什麽樣啊?更重要的是實在太過危險。
正所謂爬的越高摔得越狠,鬧不好就是粉身碎骨。
蘇暢盡量平靜的深呼吸了一口,努力給自己定了定心神。
對了,其他人沒事吧?!
蘇暢心裡一驚,連忙找到了她們。
好在風暴眼反而平靜,她們倒也沒有什麽大問題。
“我就說嘛,這異象肯定是哥哥你引動的。”
蘇清鈴松了口氣,“剛才正和白菜玩呢,這小家夥突然一下就露了真身,然後就扯著我往外跑,還嚇了我一跳。”
她也是魔修,倒也不例外的受了些影響,心緒一時間還無法完全平複。
不過她倒是很開心。
哥哥這麽厲害,未來就算成就天魔帝君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不是麽?
至於夏彌夜……她是仙門中人,如此異象對她的影響反而小些,無非先前的威壓太過霸道,難免會有些驚嚇,除此之外倒也沒什麽了。
薑玉嵐還是她照顧的呢。
總的來說大家都沒事,稍加安撫一番便各自休息去了。
屋外的天幕也漸漸恢復了正常。
“沒事就好啊,那……我們聊聊吧?”
羽憐歌理了理頭髮,然後笑眯眯的搭上了蘇暢的肩膀,“姐姐和你講講這次去南域調查的結果,你也正好給姐姐說說,怎麽我一不注意……這裡就又多了個人呢?”
“多了個人”這四個字,她特意咬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