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小丁的話,展鵬基本可以斷定:吳勁猛就是殺死胭脂的凶手。
展鵬又想到:十一月初九那晚,有人協助趙捕頭演了一出被殺的戲。也是那晚,胭脂遇到了一個身上有火藥味的男人,這人是不是吳勁猛呢?時隔這麽久了,還有人記得那晚的事嗎?
展鵬心存僥幸地問道:“你們有誰記得,十一月初九那天晚上,什麽人去過聚緣城嗎?”
“十一月初九?”眾人竊竊私語起來,接著又都搖搖頭。
展裕國拿出一個點名冊,“這上面記著每個人每天的點卯情況。”
他翻到十一月初十那天,“吳勁猛告假,其余人都按時點卯了,也許,吳勁猛初九晚上累著了,因此,他第二天便沒來。”
展鵬點點頭,所有疑點都指向了吳勁猛,看來,吳勁猛就是那個身上有火藥味的人,也是協助趙捕頭自殺的人。
展鵬對眾人大聲說道:“吳勁猛殺人潛逃,官府會製作畫影圖形,公告於眾,並發出海捕文書通緝捉拿他。你們若是看到吳勁猛,可把他拿下,送交官府。”
屋內傳來一片驚訝之聲,有人議論道:“吳勁猛殺人?不會吧?”
也有人大聲說道:“吳勁猛的武功那麽高,我們抓他,不是自尋死路嗎?”
展鵬建議道:“你們可以通知兵器坊的守卒,協助守卒,一起拿下吳勁猛。”
眾人離開後,展家的三口人親親熱熱地敘起舊來。
展雪問道:“父親,九年前的那天,您離開後,就一直沒有回家,我們等了您一個月,杳無音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啊?這些年您又是怎麽過的?”
“那天,我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啊。”
接著,展裕國便回憶起來……
九年前的那天,展裕國把仆人的衣服遞給展鵬和展雪後,自己連忙趕回臥室,也換了一身仆人的衣服。展裕國剛走出臥室的門,就被人一掌擊中,他吐了一大口鮮血,倒在地上。
那人以為展裕國是仆人,發覺打錯了人,便問道:“你家老爺呢?”
展裕國用虛弱的聲音答道:“他今天早上就出門啦。”
好漢幫幫規的第一條就是:殺盡富人,救濟窮苦。所以,他們劫富濟貧,對富人是趕盡殺絕,對窮人卻是極好。
幫主柴錦信曾經也是一位富家子弟,他為何會立下這麽一條幫規呢?
那是因為,首先:柴錦信以前的富家朋友,幾乎都是為富不仁,他們過著聲色犬馬、晝夜荒淫的生活,柴錦信不屑與他們為伍,而是喜歡結交江湖義士。
其次就是:柴錦信帶人造反後,為了養活好漢幫的兄弟,需要大量的錢財,他們別無選擇,只有搶官府的府庫和富人。
至於救濟窮苦,自然是和柴錦信的儒家思想有關,他雖然當了山賊,但仍然堅守仁義道德的底線。另外,好漢幫受到窮人的愛戴後,補充兵源也就非常容易了。
誤傷展裕國的人問明情況後,就把展裕國背回了好漢山,在山上替展裕國療傷,展忠則以展裕國老哥的身份,也跟著好漢幫的人上了山。兩個月後,展裕國痊愈下山,卻發現家產已經被變賣,展鵬和展雪不知去向。
由於展裕國身無分文,他不想去麻煩親戚,便當起了教書先生。後來,展裕國受到某本古書的啟發,想到了做大炮,他毛遂自薦,到兵器坊要求研製大炮,但兵器坊卻把他轟了出去。
四年前,一個偶然的機會,
展裕國結識了孔畢華,他是韓世忠的部將,展裕國和孔畢華志趣相投,無所不談。當孔畢華得知大炮一事後,十分高興,他覺得大炮的威力很大,能對敵人造成大面積殺傷,便找韓世忠商量研製大炮的事。 韓世忠為人豪爽,馬上同意研製大炮,並讓孔畢華負責具體事宜。為了使展裕國能安心研製大炮,孔畢華找到聚緣城附近的兵器坊,協商妥當後,便安排展裕國住在這裡,並派出十七個人來幫忙。
聽完展裕國的回憶,展雪說道:“父親,您不知道我們在聚緣城嗎?我們可有名啦!沒人不知道我們兄妹的,特別是哥哥,他現在是欽差,還當著代理縣令,兼著代理知州,可以說是春風得意,過得可好呢!”
“我成天埋頭研製大炮,沒在意其它的事。三歲看到老,你哥這麽出息,我一點也不意外。”
“父親,您別光誇獎哥呀,如今,我是天下聞名的女捕頭啦!”
“好啊, 你從小就好動不好靜,像個男孩。”
展裕國側頭問展鵬:“你妹妹定親了嗎?”
展鵬搖了搖頭。
“她也老大不小了,你要多替她操操心。”
“好的。”
展鵬心裡卻在嘀咕:就她這脾氣,誰敢要啊?!恐怕很難嫁出去!
展雪最討厭談這個話題,忙打岔道:“父親,乾脆,您搬到城裡,和我們一起住吧?”
展裕國笑著搖搖頭,“我醉心於研製大炮,想早點完工。要是呆在城裡,來回跑太浪費時間,會影響大炮的研製進程。”
展鵬好奇心陡起,“大炮很厲害嗎?是什麽樣子啊?”
“我帶你們去看看吧。”
展裕國帶著展鵬和展雪來到一塊空場地,他指著一個青銅製成的大圓筒,“這就是大炮,它裡面的火藥爆炸後,一瞬間,就能把數百顆鐵丸射出去,射程比弓箭還遠。”
展雪驚訝地瞪大雙眼,“可以打這麽遠啊!”
展裕國面露得意之色,“普通的火藥當然不行,這大炮裡用的火藥,是經過我改良的。”
展鵬問道:“為什麽不多裝一些火藥呢?這樣一來,就可以打得更遠嘛。”
展裕國拍拍展鵬的肩膀,“問得好!不愧是我的兒子。”
接著,他又說道:“最開始,我也是這麽想的,也這樣做了。我裝了很多火藥,結果炮筒炸了。所以,火藥的量很有講究,裝少了,打不遠;裝多了,炮筒會炸。為了確定火藥的份量,我不知炸壞了多少炮,費了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