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被帶下去後,展鵬對展雪說道:“疑犯思慮挺周全的,他怕被人認出來,很可能那胡須是假的,至於瘸子嘛,說不定也是裝的,然而,他身上的氣味卻是隱藏不了的。你把胭脂帶上,去排查所有炮竹作坊的全部人員,主要是讓胭脂聽他們的聲音。”
“好的。”展雪補充道:“不過,疑犯不一定住在聚緣城囉。”
“是的,鄰縣的作坊也要查。”
這天,王寡婦再次過來找麗滋“借鹽”,麗滋一邊做清潔,一邊說道:“就在廚房裡,你自己去拿吧。”
王寡婦拿了鹽後,又來到麗滋近前,“今天,你們家裡怎麽沒有魚呀?”
“魚是小魚哥送的,他今天沒來。”
王寡婦詭秘地一笑,悄聲問道:“你想不想小魚哥來呀?”
“小魚哥的魚……”
話沒說完,身後就響起了白浩弘不滿的聲音:“小魚哥,小魚哥的,他是你哪門子的哥,那個人又不是沒有名字。”
王寡婦轉過身來,見白浩弘沉著臉站在門口,她忙尷尬地笑了笑,“呦,您今天回來得真早啊,那我就不打擾啦。”說完,便慌忙離開了。
麗滋蹦到白浩弘身邊,臉上帶著調皮的壞笑,望著白浩弘,“白大哥,我怎麽覺得,你好像在吃醋。”
“少胡思亂想!以後,咱家不吃他的魚。”
“魚又不是他變的,你和魚生什麽氣呢?”
“我說的是,不吃逍遙俠給的魚,自己去買。”
“魚多貴呀,要是自己買,花銷太大。他有仆人幫著釣魚,我們又沒有仆人。”
白浩弘明白,麗滋講的有道理,然而,他心中還是莫名其妙地不高興,便依舊板著臉,“寧可不吃魚,也不要欠他的人情!”
“嗯嗯,白大哥說得對,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麗滋附和著白浩弘,接著,她話鋒一轉,“我看,肯定是逍遙俠有求於白大哥,因此,他先送禮,加深感情,然後再開口求人。”
聽了這話,白浩弘臉上的陰雲散去了些,語氣也緩和了,“既然是這樣,我反正也不忙,幫幫逍遙俠也行。”
“你辛辛苦苦地幫他,收幾條魚,並不過分。展大哥的衙門沒錢,聽說,展大哥把自己俸祿的大部分都拿了出來,用於抗金,他肯定沒法酬謝你。”
兩人正說著,傅邦宇拎著魚走了進來,他看到白浩弘也在,便誠懇地說道:“白兄,你也在啊,正好,我有個麻煩事,想問問你怎麽解決。”
麗滋接過傅邦宇的魚,忍住笑,“你們談吧,我去廚房了。”說完,便轉身離開,臨出門前,麗滋回過頭來,衝著白浩弘眨了眨眼,那意思是說:我說對了吧,你吃他的魚,幫他的忙,並不欠他的情。
白浩弘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他臉上露出了微笑,“有什麽問題盡管問。”
“白兄,上次跟你提過的,目前,我隻查到追風俠中的毒是‘地獄門’。買這個毒藥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而且,他們還分給了手下。我派家人去查了一陣子,那些人隻承認有毒藥,說是,從來沒用過,故而,到底是誰害死了追風俠,就無從查起啦。”
“地獄門是什麽樣的毒藥?我怎麽從沒聽說過。”
“這個毒藥是鶴頂紅一年前研製出來的,據說,特別厲害,毒性遠勝砒霜,就算是我二弟追風俠,喝了這種毒藥,也撐不過一個時辰。另外,地獄門雖然有點氣味,可是,如果放在酒中,
就聞不出來啦。” 沉思片刻後,白浩弘分析道:“追風俠中毒後,還和人拚命搏殺過,估計最多半個時辰,就會毒發身亡。以追風俠的功力推算,這半個時辰,他應該能走三十裡。所以,只需要調查:十多天前,在追風俠屍體三十裡范圍內,是否發生過激烈廝殺。我認為,打鬥現場附近的居民,一定會有深刻的印象,和追風俠拚殺的人,就是下毒之人。”
傅邦宇聽了,連連點頭,不禁佩服地感歎道:“江湖傳言,當年大理寺的白浩弘屢破奇案,如有神助,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這麽難查的事,被你輕輕松松地就解決啦!”
白浩弘笑著擺了擺手,嘴裡雖然沒說什麽,但他心裡卻在嘲諷:哪是什麽難事!隻怪你太笨!
傅邦宇又問:“白兄,追風俠的屍體埋在什麽地方?”
“那地方沒有明顯標記,我帶你去。”
“那敢情好!”
兩人先趕到傅邦宇的家, 隨後騎上兩匹快馬一起出城,找到了段進宜夫婦的墳墓。
傅邦宇站在墓前,祭拜一番後,他環顧四周,指著西面,“從這往西三十裡,有個客棧叫‘馬家老店’,我們先到那裡去看看吧。”
白浩弘點頭讚同,“既然地獄門溶入酒中不易察覺,追風俠夫婦多半是在客棧飲酒時中了毒。”
白浩弘和傅邦宇騎馬走了約莫七、八裡地時,忽聞遠處傳來“救命啊!”的驚呼聲,兩人連忙策馬疾駛,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
快到近前時,就見大路中央停著一輛馬車,馬車周圍站著二十多個劫匪,個個手持鋼刀、凶神惡煞,地上有三個家丁模樣的人,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顯然是被劫匪殺死了。馬車車廂的簾子是垂著的,雖然看不見裡面坐的人,但是,一個姑娘的驚恐呼叫聲從車廂內傳了出來:“救命啊!救命!”
馬車周圍的匪徒一陣狂笑,“喊呀,大聲喊呀!喊來了人正好一起殺!”
聽到急促而來的馬蹄聲,劫匪們都靜了下來,他們不約而同地向大道的東面望去。當匪首模樣的人看到,只有白浩弘和傅邦宇兩人時,便對手下大聲命令:“又來了兩隻肥羊,不要放跑他們!”
白浩弘怒從心中起,當離劫匪還有三十米遠時,他飛身下馬,從地上抓起一把碎石頭,用“連珠彈”的手法,分射十個劫匪,那十個人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便倒地身亡。別的匪徒見此情景,驚駭不已,他們轉身就跑,可是,還沒跑上兩、三步,便被碎石擊中要害,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