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展雪帶著一個妓女走到展鵬近前,她指著妓女介紹道:“哥,她叫牡丹,昨晚,牡丹遇到了一件怪事。”
展雪側頭命令牡丹:“你把剛才對我講的話,再重複一遍。”
“好的。昨晚,小女子的一位客人行為有些怪異。”
展鵬問道:“怎麽怪異法?”
“那客人來到我的房間,才喝兩杯酒,就說要去茅房,小女子在房間內等了許久,也不見他回來,便走了出去。小女子看到:那位客人躲在別的房間外,偷聽屋內的談話,而且是一間一間地聽,最後,那人走到胭脂的房間外,聽了一會兒,好像還點了點頭,這才朝茅房的方向走去。”
“那人確實可疑。”
展鵬側頭對身邊的一名捕快吩咐道:“你把牡丹帶到衙門,讓她幫忙做那位客人的畫影圖形。”
牡丹連忙擺手,“小女子是不能隨便離開這裡的。”
“你放心,我會跟媽媽打招呼的。”
勘查完春滿園的凶殺現場後,展鵬留下兩名捕快,讓他們繼續尋找其他目擊證人,自己則帶著其余人,火急火燎地趕往史家。
剛到史家,宋捕快就迎了出來。
展鵬問宋捕快:“是誰報的案?”
“是一個叫二狗的傾腳頭(注:相當於現在的掏糞工),我把他留在這裡啦。”
“那好,把二狗叫來,我問問情況。”
二狗來到展鵬面前,施完禮後,便開始回憶起來……
今天早上,二狗來到史家,準備清理糞便,他在大門外喊了幾聲,見沒有人應聲,就一推門,發現門沒有上閂,便走了進去。
二狗剛進前院,就看到護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又抬眼望去,瞧見客廳裡還有史員外的屍體,他嚇得直哆嗦,不敢再往前走。
二狗用顫抖的聲音,驚恐地喊道:“有、有活人沒有?”
回答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靜。
二狗壯著膽子,又喊了一遍:“有活人沒有?”
結果,還是沒人回答,二狗便慌慌張張地跑到衙門報案了。
聽完二狗的講述,展鵬吩咐道:“你先回家吧,如果有事,我們再去找你。”
二狗離開後,眾人走進史家,首先映入他們眼簾的就是護院的屍體。
白浩弘蹲下來查看了一番後,起身望著眾人,“喉骨被捏碎,脖子被擰斷了。看來凶手的武功不低,這個護院死前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警訊。”
他們又來到客廳,就見史員外倒在地上,臉上是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還掛著一絲血水。展鵬示意仵作去驗屍,自己則和白浩弘以及展雪查看各個房間。
檢查完所有房間後,展雪問白浩弘:“白大哥,你不覺得奇怪嗎?強盜殺人都會有動靜,而史姑娘以及其他丫環、仆人,都是死在自己的床上,他們睡得那麽熟嗎?沒聽到動靜和慘叫聲嗎?假如聽到了,他們會出來看看,或者逃掉,不應該都死在床上啊。”
“強盜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們怕弄出動靜後,驚擾了別人,特別是慘叫聲,在深夜能夠傳得很遠。因此,強盜肯定是先點了受害人的啞穴,然後動手殺人。”
“照這麽說,一個強盜就可以殺死史員外全家了。另外,我剛才看到,所有受害人都是心臟處被匕首刺中,一刀斃命,似乎強盜的武功不弱。”
“是的,不過,我粗略地看了看,強盜至少是七人以上。”
“從什麽地方可以看出來呢?”
“強盜雖然都是用匕首,
但是功力有大有小,故而,有的屍體傷口很深,幾乎貫穿軀體;有的傷口較淺,僅僅刺破心臟;有的傷口在心臟的中央;有的則稍有偏差。另外,為了防止意外,走廊上應該也有強盜守著。所以,我斷定:作案的強盜是一夥人,人數應該在七人以上。” 正說著,仵作走過來稟報道:“展大人,史員外的屍體初步查驗完畢。”
“有什麽發現嗎?”
“史員外的致命傷是胸口的一擊,是被腳踢的,這一踢,踢斷了史員外的三根肋骨,其中一根折斷的肋骨刺破了史員外的心臟。另外,史員外的身上和臉上有多處被毆打的痕跡,兩根手指被掰斷,估計死前被拷問過。”
“知道了,你再去檢查別的屍體,寫好驗狀(即屍檢報告)後交給我。”
仵作離開後,展雪側頭望向白浩弘和展鵬,“史員外被拷問過,你們說,史員外招供了嗎?或者說,強盜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了?”
白浩弘毫不猶豫地答道:“應該是得到了,否則,史員外的十根手指都會被掰斷,或者更慘。另外,史員外和別人不同,他是死在客廳,很可能是去拿什麽東西給強盜。”
“拿什麽呢?”
眾人回到客廳,白浩弘環視了一圈,看到客廳的玉器都不見了,字畫基本都還在,只是少了一幅《三星宿》的山水畫。
於是,白浩弘指著牆壁的一處空白,“我上次來這個客廳時,這裡曾經掛著一幅山水畫。”
展鵬問道:“是一幅什麽樣的山水畫?”
“聽史姑娘介紹說,是秦廣縣東門外的風景,畫中有三座小墳墓。另外,畫的左上方還有一首《三星宿》的詩。”
“還記得那首詩嗎?”
“那是一首讚美好漢幫的詩。”
說完,白浩弘把詩背誦了一遍。
展鵬皺起眉頭,“為什麽隻拿走那幅畫呢?難道說,那幅畫裡藏著什麽秘密?”
展雪建議道:“這史家好大啊,可能一天都勘查不完,我們先到各處查一查,回衙門後,再慢慢分析吧。”
“也好,我們從前院開始勘查吧。”
說完,眾人走出客廳,來到前院勘查起來。
大門的門栓上沒有刮痕,也就是說沒被撬過,有一處院牆上留下了輕微攀爬的印跡,而泥地上只有幾個淺淺踏痕。看到這些,白浩弘的腦海中馬上浮現出這樣一幅的場景:一個武功很高的匪徒翻牆而入,躲在大樹後面,待到護院巡夜到此時,突然竄到護院身後,殺死護院,打開大門,等在院外的其他劫匪則一擁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