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杜益鳴正在許家酒樓忙乎,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喊道:“小二,過來。”
杜益鳴轉身一看,見是一個身著綠衣的丫環模樣的人在喊他,細瞧之下,杜益鳴不禁愣住了,他心中暗想:這丫環和北宋的莊思月長得一模一樣,多半是莊思月的轉世。莊思月是當年大理寺展鵬的老婆,她家富可敵國,沒想到,轉世後成了丫環!這個聚緣城真古怪,我在北宋仁宗年間認識的好友,他們轉世後,差不多都聚集到這裡了,真是名副其實的‘聚緣城’啊!
杜益鳴正想得發呆,綠衣丫環又喊道:“喂,小二,喊你呢!發什麽愣呀?”
杜益鳴忙滿臉堆笑地小跑過去,“客官,有什麽吩咐?”
“我家姑娘有話問你。”
杜益鳴朝丫環的身旁看去,見一個大家閨秀模樣的人坐在那兒,穿著一身粉紅色的衣服,正面帶微笑地望著自己。
杜益鳴躬身問紅衣姑娘:“客官,不知您招小的來有何吩咐?”
紅衣姑娘小聲答道:“我聽說,你知道在哪兒能買到天書。”
杜益鳴也壓低了聲音,“是的,您想買天書嗎?”
“對,你能不能給我牽根線?”
“行,沒問題!不過,要是我現在去找人,會耽誤生意的……”
紅衣姑娘掏出一大把銅錢,放在桌子上,杜益鳴忙抓起來,揣進懷裡,“我馬上就去!”
杜益鳴正要出門,被許飛燕叫住,“益鳴,不去招呼客人,你往哪兒跑?”
杜益鳴頭也不回地答道:“我去去就來!”
“不行!你回來乾活!否則,就扣你的工錢!”
杜益鳴回過頭來,大聲應道:“是一位客官請我辦事,你敢得罪客人嗎?!”
說完,杜益鳴飛快地跑了。
許飛燕心想:益鳴這小子,無利不起早,他肯定是收了客人的賞錢!等他回來之後,我就找他要分成。
杜益鳴氣喘籲籲地跑進衙門,來到書房,見展鵬正在和白浩弘商量事情,他也顧不上那麽多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莊思月到我們酒樓了!”
白浩弘有些不敢相信,“這麽巧?你沒看錯嗎?”
“絕對沒錯!長得一模一樣!”
展鵬插嘴問道:“你們說的莊思月,是仁宗年間那個展鵬的妻子嗎?”
杜益鳴點點頭,“是的,就是你前世的老婆。”
展鵬又問:“她來聚緣城幹什麽?”
白浩弘玩笑道:“來見你唄,有緣千裡來相會嘛。”
“白兄,別開玩笑了。”
杜益鳴答道:“是來買天書的。要不這樣,展大哥先去看看,如果滿意,我就讓她到衙門來;如果不中意,我就打發她走。”
展鵬沒有回答,沉思起來。
白浩弘問道:“展兄,你猶豫什麽?”
“現在大敵當前,我沒心思……”
不等展鵬說完,白浩弘便打斷道:“去看看而已,又不是要你馬上成親。再說,人家也不一定相得中你,當年的莊思月,眼光高得很。”
杜益鳴聽了,詭秘地一笑,他心中暗想:莊思月如今是丫環,只要展大哥同意,莊思月肯定願意。
展鵬換了一身便服,跟著杜益鳴來到酒樓,杜益鳴給他找了個能清楚看到莊思月的位置,然後走到紅衣姑娘近前,回復道:“客官,我去通知了天書的賣家,碰巧,他出門了。不過,我對他的家人講明了情況,也許,
賣家過一會兒就會來的。” 紅衣姑娘點點頭,“知道了。”
杜益鳴又來到展鵬跟前,悄聲問道:“展大哥,怎麽樣?”
展鵬小聲答道:“我看見她,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倒是對她身旁的丫環,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就對啦!就是那個丫環!她就是你前世的老婆!”
“聽說,前世的莊思月很富裕,也不曉得做了什麽事,今生輪到當丫環啦。”
“在前世,莊思月的脾氣可壞呢,所以,這輩子做丫環也不稀奇。也不知道她的性格改了沒有,說不定,還是一頭母老虎。”
“這倒不要緊,只要心腸好就行。”
杜益鳴提醒道:“展大哥,你在朝為官,若是娶一個丫環為妻,不怕被人笑話嗎?”
“身份問題倒好解決。”
“怎麽解決呢?”
“我可以請白老前輩認她當乾孫女。”
“娶玉面達摩的乾孫女為妻,也確實沒人敢說閑話。”
“只是,倘若她家主人不肯放,就有些麻煩。”
“有什麽麻煩的?咱們想辦法把她偷偷帶走,不就成了?”
“私奔?那怎麽行!”
杜益鳴點頭說道:“也是,要是私奔,展大哥的官就當不成了,你又沒有其他養家糊口的本領。”
展鵬責怪地瞪了杜益鳴一眼,他沒再接茬,而是又朝綠衣丫環望去。好像有心靈感應一般,綠衣丫環也側頭望向展鵬,目光相遇,展鵬不禁覺得有些尷尬,隻好低下了頭。
杜益鳴也注意到了這一幕,他小聲調笑道:“展大哥,你先敗下陣啦!丫環還在朝這邊望呢!”
“少廢話!你安排一下,讓她們主仆二人去衙門吧。”
“好的。”
展鵬離開後,杜益鳴先轉了幾圈,過了一會兒,這才走到紅衣姑娘的近前。“客官,剛才,天書的賣家讓人帶來一個口信。”
“什麽口信?”
“他說,酒樓的閑雜人多,談大買賣不太方便,可以去州府衙門談,那兒既安全又安靜。”
“在衙門裡談買賣嗎?”
“是的,這樣一來,他不用擔心:給了天書後拿不到錢;你也不用擔心:付了錢後拿不到天書。”
“這樣做,確實兩全其美。”
綠衣丫環插嘴問道:“小二,還向你打聽一個人。”
“你說吧,在聚緣城,沒有我不認識的人。”
“一盞茶前,在我們的鄰桌,和你講話的那個年輕人是誰呀?他看起來,有些像我家的一個遠房親戚。”
杜益鳴一聽,心中暗喜:什麽遠房親戚,這麽蹩腳的借口。看來,這個丫環看中展大哥啦!我先試一試她。
於是,杜益鳴說道:“他呀,家裡沒有什麽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