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離開皮埃爾的臥室開始就都保持著沉默,埃爾莎是因為叔叔將事情當著面說破而害羞,皮易俠卻是因為被大禮包砸中而有些大腦當機。
他並不因為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定下此事而覺得受到冒犯,相反他還特別感激,來到這裡之前他不過是個窮屌絲而已,可到了這裡他獲得了金手指、誠心對待自己的師傅、漂亮可人的未婚妻、甚至這個偌大的南海鎮將來都有可能是自己的,他有什麽可不爽的?
“咱可不是矯情鬼。”皮易俠心裡嘀咕了一句。
可為什麽沒有征求他的意見?在皮易俠想來大概率是因為自己剛回來大叔就去找他的老領導就給耽擱了,而守備又以為大叔已經征求了自己的意見,所以才會鬧出這樣的烏龍。
至於選他的原因,皮易俠也能想明白,自己背後沒有強大的勢力,也無親無故,而且還表現出了一些優秀品質,這樣的女婿對他們來說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看埃爾莎的態度了,要是她不願意的話自己也不能借著長輩的話來逼迫她,那樣就太不是人了,咱是有底線的!
就這麽靜靜地走到走廊盡頭,在轉身朝各自臥室走去時卻又同時停下了腳步,兩人都專注於自己的心思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的人同樣停在了原地。
一兩個呼吸間,他們同時鼓起勇氣轉過身說道:
“皮易俠!你......”
“埃爾莎!你......”
“我......”
“我......”
當看到身後的人同樣沒有離開時鼓起的勇氣卻又在瞬間消散了,兩人就這麽低著頭站了一會,最終皮易俠又率先鼓起勇氣說道:“我能明白大叔和你叔叔的想法,我也願意,但這一切都要尊重你的意見,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去和大叔他們說,就說是我不願意。”
說完皮易俠仔細盯著埃爾莎的臉,期望能夠看出什麽,可她從轉過身起就一直低頭搓著裙擺,只能看到臉上布滿紅霞,實在看不出多余的信息。
一個呼吸,兩個呼吸,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兩人的呼吸聲一般,就在皮易俠即將被這艱難地等待弄得崩潰時,埃爾莎終於開口了。
“就是太匆忙了。”
對啊,哪個女孩沒有期望過轟轟烈烈的愛情呢?就這樣嫁給一個隻認識了個把月的人換誰都會不甘心的吧,從始至終我只是顧著感謝命運給我的這一切,而大叔他們也只是顧著自己的算計,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大叔他們自小生活在這個時代自然無可厚非,而我卻不應該啊,才這麽點時間我就被同化了嗎?
小師妹從來都看不上大師兄的,這個我早知道的啊。
知足!知足!以前我是最知足的,怎麽獲得了這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東西後卻又變得更加貪婪了?要警惕!
數個念頭盤轉,他迅速調整了心中的失落。
“嗯,我明白了,這樣對你實在太不公平了,等大叔回來我就去說。”
看到埃爾莎抬起頭後臉上似乎閃過一絲錯愕,他不禁在心中苦笑:原來在她心中我這個師兄似乎並不是什麽好人啊。
心中的失落裡又摻雜進了一絲說不清的難受,他的聲音也隨之變得有些沙啞起來:“以後我會以師兄的身份對你好的,我先走了。”
看著快步離去的皮易俠,埃爾莎越想越委屈。
原本她的確是不太願意的,
可自從他陣亡的消息傳來後埃爾莎卻發現自己一靜下來就會想起和他為數不多的過往,她分不清這是不是喜歡,只是覺得心裡有些難受。 之後他完好無損地回來了,而她也想明白了,與其嫁給一個自己從未見過面的人,嫁給這個好像有一絲好感的師兄好像也不是什麽壞事。
可現在他卻說什麽以師兄的身份對自己好?
埃爾莎紅著眼,跺了一腳地板就轉身向臥室走去,她委屈地想道:你哪隻耳朵聽我說不同意了?我就是想再等等嘛!
皮易俠坐在床邊低著頭用雙肘拄在腿面上不知道在想什麽,這時旁邊臥室重重地關門聲讓他醒了過來:“看來這件事確實讓師妹很生氣,大叔他們太大男子主義了,一點都不顧忌師妹的想法,萬惡的舊社會啊。”
無聊地躺在床上,師妹的身影卻在腦中揮之不去,師妹既漂亮又懂事,而且還會照顧別人的感受,像剛才她明明可以拒絕得再直接一點,可卻為了照顧我的感受而委婉地說覺得太匆忙。
可惜....要是能做我老婆就好了。
“無恥!!那是你師妹!怎麽能再動這種心思!”他坐起身子使勁甩了甩頭, 強行將心中的想法按下便走出臥室準備去外面轉轉。
站在大街上沐浴在明媚的陽光裡,他心中的失落也被掃去了一些。
“去哪呢?”剛想抬腿他卻發現好像無處可去,最熟悉的新兵營還在銀松森林,除此之外他在南海鎮當真是無處可去。
“算了,隨便轉轉吧。”
漫無目的地遊蕩在街上,他發現人流確實比之前少了好多,昨晚那商會代表雖然是和暴風城站在一起的,但他的話卻是沒有錯的,在亡靈的威脅下商業行為注定會受到巨大的影響,那麽稅收也就肯定會銳減,那種主要靠農業的領地還好些,但對南海鎮這種商業城市來說卻是致命的。
“真不知道那些領主們怎想的,合起夥來抽他不就完了。”
在來這個世界之前,他一度認為阿爾薩斯是以絕強的實力一路碾壓而來,最終由於海加爾山之戰才使軍力受到影響導致兵敗身死,可經過了這段時間他才明白,與其說是阿爾薩斯率軍打到奎爾薩拉斯不如說是被領主們驅趕出了自己的領地,那幫領主實力之強可並非遊戲裡表現出的那樣。
一個被母國拋棄的領主帶著一幫只有少量職業者和少量白銀之手的軍隊就能將恐懼魔王這種大佬逼出手;一個幼主當政的壁爐谷就能讓阿爾薩斯的主力不敢略其鋒芒;一個分裂多次、內耗多次的白銀之手東拉西扯攢了個銀色北伐軍就把亡靈的老巢給打了下來。
別開玩笑了,恐怕基爾加丹都不相信亡靈能和團結在一起的洛丹倫硬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