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和張遼都中計了！傳令，回收戰線！”

遙望著往這裡衝的張遼隊伍，公孫瓚萬分激動地下達了讓前方步兵大陣慢慢往後退的命令，而預留的五千步卒也於主帥前張弓立盾，準備射殺前來闖陣的張遼騎兵。

“再傳，讓田楷領兵去襲殺呂布本陣，能斬得呂布者，賞萬金，封萬戶侯！斬其夫人者，賞千金，封千戶候，其余謀士文吏，有一個算一個，只要將人頭帶來，統統有賞！”

“是！”

“等等！”

傳令官得令，轉頭要奔去北面戰場尋田楷傳達命令，荀攸卻叫住了他。

他望著闖入戰場的飛熊軍，說道，“大王，呂布在張遼騎兵出動前先動預備隊伍，顯然是奔著斬殺您而來，呂布本人武藝高強，兼有赤兔馬，咱的騎兵過去未必能斬得呂布，您這裡卻非常危險啊！不如讓田將軍回來一起圍殺飛熊軍和張遼軍，只要滅了這一部分人，今日這戰咱基本就贏了！”

公孫瓚下意識望了眼北面，那裡有他給自己預留的三千人騎陣，為的就是萬一戰敗，好撤去和關靖匯合！

不過，荀攸說的似乎也有道理，靠前方步兵大陣和後面這個小陣，就算困住張遼軍，對方的飛熊軍在其步兵配合下，也可能穿透大陣殺進來解圍，但如果再調騎兵回來，張遼這些人基本沒多少逃生的可能了，相比較去斬殺呂布來說，顯然按荀攸說的做勝算更大一點。

但是如果能殺了呂布，那是大全勝，而殺張遼這群騎兵，只是勝了今日這一場，魏郡還有韓浩和高順不少兵馬，呂布過後完全可以卷土重來，最終的勝負就不一定了。

公孫瓚一時猶豫不決！

其實他這時候面對的選擇跟張茉剛才的一樣，張茉如果沒有動斬將的念頭，照目前雙方的情況來看，打到天黑要麽分不出勝負，要麽小勝一場，來日還要再戰。

但如果能冒險斬殺公孫瓚，則冀州的外敵隱患就徹底解除了。

權衡過風險、付出和收益之後，張茉毫不猶豫地選擇她一貫的冒險風格，但公孫瓚就沒那個魄力了，糾結了半天卻不知該做什麽選擇。

“大王，戰場情況瞬息萬變，您不能再遲疑了！”荀攸催促道。

“這……還是按原計劃吧！”

公孫瓚這時候腦子其實有一點亂了，他下意識就做出了自己最早的那個決定！

傳令官立即帶上護衛隊，跑去戰場找田楷傳達軍令，而這時候張遼的隊伍已經繞過前方大戰場，來到了後方小步兵陣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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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遼原本想繞過這個步兵陣直接殺到公孫瓚大纛下，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不行，因為在他過來的這段時間，這個步兵陣型發生了變化，呈半圓形緊挨著公孫瓚，而南邊這一側不遠處就是泜水，通道呈狹長狀，要繞過去非但得挨上對方幾輪箭雨，時間也花費較多，到時候後面的大陣就要退回來了。

觀察過敵軍情況和周邊地形後，張遼當即決定從這個步兵陣直接蹚過去。

對付騎兵的步兵陣都差不多，前面兩排大盾加長槍，後面全是弓弩，五千人的陣看著比較單薄，四千騎兵撞上去是可以撞開的，但死傷那就慘重了，張遼舍不得用二去換一。

“盾騎上前，準備手斧！”

張遼喝令，一隊配有圓盾的騎兵驅馬上來，他們身上穿衣面甲，腿上、胳膊上也戴有類似足球運動員護腿板的鐵板，防護雖然沒有重甲騎兵嚴實，但重量輕，拆卸方便，靈活度也要好很多，即便落馬也可以自己站起來，關鍵是無需多配備輔兵，騎士自己就可以自由拆卸，

成本相對較低，而戰馬只有馬頭戴了鎧甲，身上和其他戰馬一樣，沒有任何防護。須知，一個穿戴板甲的重甲騎兵連人帶馬全裝戰甲，非但花費巨大，每個士兵還要配三四個輔兵，是個真正燒錢的兵種，所以即便板甲的鍛造工藝已經相當成熟了，但現在的唐國基本還裝備不起這樣的重甲騎出來，只能以這種半輕騎半重騎的盾騎來代替重甲騎的功能。

“衝！”

隨著張遼一聲令下，這一支裝備比較特殊的騎兵以盾護面，右手持一把小斧，迎著半圓步兵正中間的箭雨就衝了上去，在衝到約莫半箭距離時，騎士將手斧奮力拋出去，砸落在對方陣中，立時帶起一片死傷，接著在撞到長槍之前，騎隊分左右調轉馬頭馳離半圓陣。

在回轉的過程中，有不少騎士坐騎被射中，不過戰馬並不會立即死亡，發狂的馬兒反而越發快速地衝離箭雨覆蓋區， 加上半圓陣左右弧邊的箭距更遠些，一波投擲後，騎兵死傷並不算多。

這個方法對付小型步兵陣才管用，若是大方陣，這一點投擲對其陣型根本起不了任何破壞作用。

張遼瞧準時機，帶著長槍騎手衝進被小斧殺傷而出現松動的地方，第一波衝擊便將陣型打開了缺口，少了前面大盾和長槍手的掩護，後面純種弓弩手根本難以近距離抵擋騎兵衝擊，張遼帶著隊伍真的就這樣直接蹚過去了。

“快！左右合圍，白馬快！”

公孫瓚被張遼這一波操作嚇傻了，他以為張遼必然會從旁邊繞過來，然後在弓箭手放倒一波後，再由白馬義從在這頭圍堵，必然能讓他付出極大的傷亡代價，沒想到對方居然不按常理出牌，直接以騎兵去衝步兵陣，還讓他衝過來了。

騎兵一旦打開步兵陣，只要不被前方障礙滯住速度，再想以步兵來圍那是天方夜譚，眼看張遼軍就要殺上來了，荀攸嚇得面色慘白，好在左右白馬義從在意識到張遼要直接闖陣後，已經退到步兵陣後來堵對方了，否則陣破之時就是他們喪命之日，逃都沒時間逃。

張遼見前路有白馬義從擋路，怕騎兵速度被對方滯住，當即放棄了直搗公孫瓚大纛的決定，而是命騎士們分左右去踩殺步兵。

馬蹄聲、慘叫聲和骨頭碎裂聲充斥雙耳，四千騎兵追踩五千步兵，其結果可想而知，不過一會兒功夫，這一方步兵要麽死於馬蹄，要麽四散而逃。

確認後面的威脅暫時解除，張遼這才迎上白馬義從，卻是一番真正的血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