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此刻有點後悔了,他怎麽就忘了,阿茉是自己心悅之人,同樣是王允的女兒,而王允等人又是董卓死對頭,那些人精明得跟猴子似得,有時候不小心說錯一句話,他等可能便會想到這句話背後的陰謀,當初就不該一時腦熱把未來之事細細同阿茉說。
若讓阿茉在自己和王允之間做選擇,毫無疑問,她必然會選站在王允那邊。
看著呂布眼中的懷疑,張茉心中一痛,卻揚著笑臉道,“怎會?再說了,此事也就咱們兩人相信,換做別人誰會信?放心,這是你的秘密,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真沒跟他說?”呂布說話的時候下意識捂了下胸口,方才系統似乎又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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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說,那要不我發個誓?”
她說著,舉起三個手指就要發誓,呂布握住她的手,“不必,我信你。只是你今日出現在此,實在太不正常……”
他可不相信她真是想他才跑來此地。
張茉立即摟住他脖子,仰頭踮腳,用自己的嘴堵住他後面的話。
張茉出現在此,不管說什麽理由都難讓呂布相信,她能想到拖住人的辦法就是用美人計!
她的吻技經呂布調教,已經大有長進,加上第一次主動獻吻,呂布很快便沉溺進這該死的溫柔中!
太陽越升越高,斑駁陽光透過枝椏照映在兩人相吻相擁的身影上,纏綿悱惻。
呂布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面前之人又是他心心念念數年之人,哪能經得住如此撩撥,早已心醉魂迷,隻想把這勾人的小妖精吃乾抹淨。
解開她外裳,裡面馬甲他研究了很久依然弄不開,呂布怕蠻力撕撤弄傷她,粗喘著氣問道,“可否?”
張茉此時也有些意亂情迷,不過理智最終還是戰勝了身體反應,她微微推開他,把衣服攏好,“等成親……”
呂布略感遺憾卻也不會強迫她,兩人坐在草地上降溫,呂布這時候理智也回籠了,又問起她來此目的。
張茉依然跟他打哈哈,呂布卻突然道,“你是來殺董卓的?”
張茉表情一僵,“開玩笑,我殺他做什麽?”
兩人相處這麽久,對對方的一點微表情和微動作都很熟悉,見她這反應,呂布立即證實了心中猜測,“你怕他將來和你父親作對,故意引開我便是要殺他。”
他說著站起來就要離開,張茉見自己目的被識破,急忙拉住他,急急道,“我殺他也是為你好,他死了你便可領兵回並州好好積攢實力,待將來天下大亂再出來收拾殘局不好嗎?你不也不想他去洛陽?”
呂布轉身看著她,“我是不想他去洛陽,但我也不想他死。他可以死在別人手上,卻不能死在你手上?”
將來董卓若真變成夢中那樣暴躁嗜殺、濫殺無辜,只能任他自身自滅,而後為他復仇算是還了恩義。但現在的董卓並未為惡,他不該死。
“為何?我若殺了他,你要為他報仇?”張茉問道。
呂布有些無奈地看著她,“他於我有恩,更待我如親子,而你該知道自己在我心中有多重要,莫讓我難做。”
聽他這樣說,張茉慢慢松開握著他胳膊的手,她忽然意識到,自他去投效董卓那時起,她和他便已是兩路人了。
她那時還天真的以為他去投董卓,是在敵人身邊安插了自己人,卻沒想過人是有感情的,呂布會對自己產生愛情,又何嘗不會對董卓產生親情。
而她身為王允女兒,只能站在父親這一邊。
張茉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現在自己和呂布似乎都面臨著一個很難抉擇的問題,
那便是“老婆和老媽同時掉河裡,到底先救誰?”然而,他們面對的問題比之更殘酷,那就是老婆和老媽還在水裡掐了起來,其中一個把另一個給打死了。
岸上的男人是裝作被打死的那人是溺水而亡,包庇凶手?還是大義滅親,把凶手送進監獄?
自己難以在呂布和父親之間做選擇,呂布同樣難以在她和董卓之間做選擇。
呂布沒發現張茉的失落,轉身就往回走,走了幾步卻又回頭,“讓你的人停手,否則等下打起來我怕會死不少人。”
“你會對他們下死手?”
呂布道,“各為其主,你那群人戰力不凡,下手若輕,我怕打不退他們。”
張茉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諷的笑,“是,各為其主!”
她說完,轉身往身後的山崗爬去,呂布站在原地看了片刻,知道她做事向來會提前準備充分,倒也不擔心她會在林中出現什麽危險,猶豫了一瞬轉身往樹林外走去。
而就在呂布和張茉說話的這段時間,董卓隊伍已經在前方一處山谷遭遇了埋伏。
董卓雖然帶了四千騎兵過來,卻是分散北邙山各處找人, 他身邊隻帶了八百兵馬,董卓人數本就少,又遭遇突然襲擊,死傷不可謂不慘重。
山谷中的廝殺還在繼續,董卓在李傕護衛下死命往回逃,他一邊跑一邊怒道,“這群人個個著甲,兵器精良,行動有序,絕不會是山賊,必然朝廷正規軍,何人如此膽大,敢私調兵馬來殺某?”
李傕回頭看了眼為首那幾個帶著飛鷹面具之人,猜測道,“或許是袁家人?”
“袁家?”董卓眸光一冷,隨即又疑惑,袁家想殺他,看似能說得通又說不通。
只是,董卓此時哪有心思思考這些,他現在不但擔心自己安危,也擔心呂布安危,方才那刺客行的調虎離山計,除了要殺自己,也要殺呂布,只要他二人一死,牛輔、胡軫等人根本不足為患。
華雄和董越等帶著人墊後,八百西涼軍除了護衛董卓逃走的一部分,山谷中現在只剩三百多人,這點人根本擋不住金鷹衛,徐晃和管亥留下解決墊後的兵馬,杜飛帶一個屯的人去追殺董卓。
董卓現在身邊只剩幾十個人,一旦追上,必死無疑。
北邙山的小道上,馬蹄急促,兩旁山丘、樹木在不斷後退,杜飛等人在後呼喝怪叫著,給前面逃命之人造成極大的心理恐懼,跟在董卓後面的一個士兵不察,馬蹄被路邊荊棘絆到,整個人飛下馬背,他還沒來得及爬起來隻覺胸口劇痛,被緊追在後面的馬踏破了胸腔。
士兵的慘叫聲讓董卓一個激靈,他回頭看了一眼,追兵已臨近一箭之地,追在最前面那個戴著黑鷹面具的領頭人已經端起了手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