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已過,快到小暑。田地的稻穗開始分散。陽光充足的幾處,谷粒飽飽滿滿的,已開始變黃。田坎上,土地裡,豆苗開始杆秸壯碩,豆夾飽滿。農民半年的勞作,碰巧天公作美,又將是好收成。
烈日高照,江凌在菜地裡除草。連續十多個大晴天,土壤裡的水分早已被蒸發殆盡。一個多月來,江凌與父親忙於扮磚坯菜地裡的雜草長得似乎有些盛氣凌人了,江凌利用高溫時段,把它們清除乾淨。
江漢生則在堂屋裡清理修整各類收割工具,為即將到來的“雙搶”作準備。
此時,楊林鄉柳家,柳輝從樓上晾完衣服後來到一樓。柳劍在客廳裡午睡,趙文靜在廚房內清理衛生。
“媽,爸什麽時候回來?”
“我也不曉得,”趙文靜答道,“安監局到礦上檢查,估計不可能回得早。”
“可是……”柳輝欲言又止。
見女兒吞吞吐吐,趙文靜放抹布,洗了洗手便走了過來。
“你有話,就對媽說。”
“我明天想去石源。”
“不是常常打電話嗎?”趙文靜微笑道,“再過一個月,你們就同在一個學校上班了,非得這麽熱的天去跑一趟?一個大姑娘,怎麽老是想著去他家,他怎麽這麽久不來看看你呢?”
“媽!”柳輝被母親這一捉弄,有些急了,“明天是他二十歲生日!”
“二十歲生日?”趙文靜突然記起去年暑假女兒去江凌家陪他過生日的事來。她不再提弄女兒了,問道:“你準備怎麽辦?”
“這個,我哪裡知道!”柳輝連忙幫母親揉捏雙肩,“您說說,我應該怎麽辦嘛!”
“這事啊,得等你爸回來,我跟他商量商量。”趙文靜認真地說。
“假如爸爸有應酬,今晚回不來呢?”
趙文靜用手指在女兒鼻尖上點了點,說:“好好好,看你急得像猴子一樣,我這就給你爸打電話。”說完,便轉身到客廳,拿起話筒準備打電話。
柳輝急忙跑過去,搶過話筒重新擱下。“媽,江凌他正在準備蓋房子,他母親又還在家養病……”
趙文靜在沙發上坐下來,問道:“你這鬼丫頭,心中早就有主意了,是又是?行,你先說。”
“上次他不是把剩的三萬多還回來了嗎?這次我是不是帶三千過去作為生日禮金給他?”
趙文靜心裡雖然感歎女兒對江凌的關心勝過對自己父母,但想得明自江凌在家蓋新房子是為婚事作前期準備。
她悄悄地對女兒說:“這個我作主,不用與你爸商量,媽給你四千,你順便替我跟你爸向小江的父母表示點心意。記著,挑些好點補品與實物送給他們,直接送現金給他們,他們肯定不會接受的。”
柳輝在母親臉上親了親,連聲道謝後,“咚咚咚”上樓去了。
趙文靜望著女兒上樓的背影,一絲失落油然而生,不由感歎道:籠愛了近二十年的女兒長大了,不久的將來,女兒再回到這個家,就是客人了!
她轉頭望了望還在熟睡的兒子,心裡想道:你這傻小子,什麽時候也給我帶個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