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在話筒裡聽到樊文秀的哽咽聲,感覺到事情不妙。他對著話筒急切地喊道:“樊姨,我媽怎麽樣了?”可只聽到了“嘟……嘟……嘟”長長的盲音。
江凌急忙掛了電話,撥打江城縣一中的電話。但在電話撥通那一刹那,他又把話筒給掛上了。
在當時緊急的情形下,江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柳輝。但在電話撥通的那一瞬間,他馬上意識到這個時候不宜打擾她。實習是關鍵,人如果在此刻把母親的消息告訴她,肯定會影響到她。
他急忙跑了出來,找到帶隊老師請了個假,連忙朝市客運站趕。
江城縣一中,柳輝下了第一節晚自習課,到辦公室放下教案,便跑出校門。她要打個電話給江凌,把昨晚老師的消息告訴他。
當得知江凌已請假往家趕,柳輝心中一緊,感覺江凌家裡一定出事了。她連忙往家裡打電話,讓小吳趕快開車去接自己。
晚上十點多鍾,江凌在江城縣客運站走了出來。因為這個時候已沒有班車去自己家鄉,他便出來準備打的士回去。一夜宵攤老板看見江凌走出,以為是生意上門,便問道:“想吃點什麽?”
江凌的確餓了,從濱城市一中到車站,再坐班車來到縣城,因擔心母親,顧不上吃飯。但他沒有心思吃飯,說:“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謝謝了。”
“江凌!”柳輝從帳篷裡走了出來,喊了一聲。
江凌看到柳輝,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問道:“你怎麽在這裡?”
“謝天謝地,沒有錯過。”柳輝沒有回答江凌,朝裡面的小吳喊道:“把桌上的打包,我們出發。”
車上,柳輝把自己傍晚時已打電話去市一中的事告訴江凌。她急切地問道:“你家裡出什麽事了?”
江城望著柳輝,哽咽著把母親被大水牛頂了的事告訴她。
柳輝聽了,對江凌說:“阿姨沒事的,你不要太著急。”她衝駕駛室喊道:“吳哥,盡量快一點。”
符小雲已由鄉衛生院轉到了區醫院。夜已深,醫院裡已經相當的清靜。
觀察室裡,符小於躺在病床上掛著點滴。
由於左手的橈骨與尺骨齊齊斷裂,疼痛使得她臉色蒼白。為了不使丈夫過於心痛,這個堅強的農村婦女極力克制住巨痛,沒有發出一絲呻吟。只是,她額頭上汗如雨注。
江漢生在病床前深情看著妻子,安慰道:“你安心一點,好好休息。明天我們轉縣城醫院做接骨手術。家裡事,我已叮囑二哥托三阿婆照料。”
“嗯。”符小雲微弱地應了一聲,接著慢慢地說,“別,別告訴凌子,他,現在,正是,關鍵,時候……”
江漢生點了點頭,轉過身掩面而泣。
外面突然傳來一聲緊湊的腳步聲。隨後江凌、柳輝和小吳推門而入。
江凌撲通跪到母親床前,哭喊道:“媽媽,你這是怎麽啦?”
旁邊的柳輝與小吳,被此情形深深感染了,眼中一陣微熱。
符小雲睜開了雙眼,看到兒子,極力擠了絲笑容,微弱地問道:“你,怎麽回來了?媽,沒多大事。”無奈,疼痛沒讓她再說話。
柳輝走近床前,說:“阿姨您安心養病,我可能幫不上其它忙,但我讓我爸爸想辦法。”她轉過頭對江漢生說,“江叔叔,怎麽不轉到縣城醫院呢?縣級醫院……”
“明天轉。”江漢生連忙回答,無奈地歎了口氣。他是在等二哥與黑石匠籌錢。
柳輝從他的焦急而無奈的神情中明白了。她對小吳說:“麻煩你連夜辛苦趕回家,讓我爸準備5萬元,明天送到縣人民醫院。”
小吳應了聲連忙出去了。
柳輝扯起江凌,說:“我們馬上去辦轉院手續,立即轉往人民醫院。”
江漢生父子嘴唇動了動,但看到符小雲滿頭大汗,默默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