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那幾個神志不清的靈體走了幾沒多久，安辰和九歌便在地上看到了一個黑漩渦。

漩渦時大時小，樣子看起來不太穩定，似乎隨時會消失。

表情麻木的靈體們一個接一個的往下跳，安辰和九歌見狀，也跟著往下跳。

和之前跳進吞人山的感覺不一樣，進入黑漩渦，九歌隻感覺自己身體輕飄飄的。

落到地面時，更是感到全身都輕松了。

“冥界居然也有醫院還有居民樓。”她緊緊握住安辰的手，有些緊張的瞅著周圍的場景。

和陽間不同，冥界顏色是暗調的。

遠處的山是灰黑色的，近處的水源、以及樹木也是灰黑色的。

放眼望去，所有地方都像披了一層朦朧的霧。

“看來冥界也在慢慢進化。”安辰聳聳肩，吐槽。

雖然看起來落後了點破了點，但目前能看到的地方整體還是比較接近現代的。

“可能古代的不在這一片。”九歌呼出一口氣，左顧右盼。

害怕歸害怕，慫歸慫，可這種去冥界的經歷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

“有道理。”安辰點頭。

之前和他們一起過來的幾個靈體並不在他倆旁邊，可能是落到其他地方了。

九歌先是左邊瞅瞅，又右邊瞅瞅。

她好像看到了什麽人，又好像沒看到。

“你們是住在哪裡的?怎麽是生面孔?”突然，安辰和九歌身後響起一道女聲。

一個穿著陳舊衣服的婦人不知何時走到了二人的後面。

“嗚意！”九歌身子僵硬起來。

聞聲，安辰直接拉著九歌轉了個身。

他很澹定注視著婦人，說了句:“南邊來的，不小心就走到這裡了。”

“……”婦人面無表情。

她身子動了動，用力往九歌的方向伸了伸脖子:“你的臉這麽好看?是整容了還是天生的?”

“天生的，遺傳。”

被嚇到極致後，九歌反而冷靜了。

“是怎麽去世的?這麽年輕。”婦人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

按照冥界情況來說，能夠自由調整自己身體年齡大小的靈還是少數。

因為這個原因，她直接默認了九歌屬於英年早逝的行列。

“我是……不小心喝錯了藥，等我醒過來，就已經死了。”九歌一臉為難的開始扯謊。

“噗。”安辰捂嘴，努力讓自己不笑出聲。

“原來如此，吃錯藥死的。”婦人哀傷的歎了口氣。

氣一歎完，她又將頭扭了扭，看向安辰方向:“你呢?”

“我和她一樣。”安辰一臉平靜的回答。

“我不是問這個。”婦人眼神幽怨。

“你長得也不錯，整容了嗎?”她用力的瞪著眼睛，就像是想把眼珠子瞪出來。

“沒有，遺傳的，和她一樣。”安辰指了指九歌。

他有點想不明白，這婦人為什麽對整容執念這麽大?

“……”婦人不說話了。

她還是定定的看著安辰和九歌，眼神陰森森的。

“我們先走了。”安辰重新牽起九歌的手，準備走人。

“你倆是夫妻?”婦人像沒聽到安辰的話一樣。

“是的。”安辰點頭。

“南邊來的的話，往那條小道走就可以回去了。”婦人偏過身子，指了指醫院邊緣一條灰溜溜的小道。

“謝謝。”九歌禮貌道謝。

轉過身去，她頭也不回的拉著安辰大步走上婦人指的那條道路。

花草都是灰蒙蒙的，樹木也是。

不管怎麽走，四處看不到什麽特別有生機的地方。

“你不怕她騙我們?”

路上，

安辰好奇的打量起九歌。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現在的九歌似乎沒那麽害怕。

“我們燒了那麽多靈幣。”九歌小聲說道。

“也對。”安辰點頭。

“你之前抓幻影的時候怎麽沒想過燒這麽多靈幣，說不定能抓到呢?”九歌偏過頭，好奇的瞅著安辰。

“試過，當時靈幣沒這麽多，我也沒這麽厲害。”安辰怔了一下，答道。

“和你第一次說上話的那天早上，我倒是燒了不少。”他思考了一下，補充。

也是那天，安辰碰到了幻影分身。

“也對。”九歌學著安辰的語氣來了一句。

“你的父母被你消除了記憶，那你的其他朋友呢?”她觀察著地上烏黑的草叢，裝作漫不經心問道。

陸陸續續的，九歌已經透露過很多自己的事了，包括爭取了非常久才得到的獨立機會。

可是到現在，她好像還是不太清楚安辰的過去。

“其他的朋友關系沒好到那個程度，對他們的記憶我也做了些手腳，平時一般也會避開他們。”安辰坦然回答。

“最好的那個朋友是?”九歌想到了她看到過的那張照片。

“他叫林安， 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的也是對我最好的哥哥。跟你知道的一樣，他已經不在人世了，為了保護我。”安辰說著，神情有些哀傷。

“他也可以通靈?”九歌努力捋了捋思路。

“嗯，當時的他可比我厲害多了，很多東西都是他教我的。可不知道為什麽，幻影最終盯上的卻是我，可能如他們所言，我潛力巨大吧。”和之前的李恩一樣，安辰自嘲一般的笑了起來。

“當然，我沒有希望幻影盯上他的意思。我只是……覺得當時的自己太弱小了，所以這三年來，我拚了命的提升自己，為了復仇。”似乎是怕九歌誤會，他還補充了一句。

“那他的靈魂是被搶走了嗎?……”九歌感覺事情慢慢明了了起來。

她抿著嘴唇，心情有些難過。

“嗯，被搶走了。我現在能平安無事，除了他們以為我沒發揮出自己的潛力之外，還有林安……走之前把所有靈力輸送給了我，執念和靈力融合在一起形成了防護罩的緣故。”安辰歎了口氣，抬頭看向灰蒙蒙的天空。

假如那個時候，他能有現在的實力的話，林安應該就不會為了自己犧牲了。

如果那個時候，安辰足夠努力足夠強大的話，就不需要被保護著了。

致命的招式襲來時，林安張開雙臂擋在了他的面前。

自那以後，安辰夢裡常常會夢到那樣的場景。

假如時間可以重來，他希望那個時候能力不足的自己可以主動切斷和林安之間的聯系。

如果那樣做的話，悲劇可能就不會波及到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