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練可能是故意磨練你。”
面對田時偉的說法,盧梭回答:“我知道啊。”
“啊?”田時偉一愣。
“李教練扮黑臉,董教練扮白臉,一邊刺激我,一邊給我指導,希望通過這種方法,讓我跑出更好的成績。”盧梭說,看到董子健給的那些建議,盧梭就明白了,甚至說,在李嚴莫名其妙禁止他參賽時,他就有所猜測。
“那你還差點把李教練給揍了?”田時偉說。
“首先是他該揍,第二是我得配合他們啊,不然他們不是白演了。”盧梭說。
“為什麽教練組要搞這套,難道不能好好說、好好教你麽?”田時偉皺眉。
“因為李教練是個混蛋吧。”盧梭說,“他相信他自己那一套,既然我能夠在壓力下不斷提升成績,他就希望通過更大的壓力,讓我取得更好的成績。”
“他就不怕把你壓爆了?”田時偉問。
“把我壓爆了,對他來說,也沒什麽可惜的,我又沒成績,又非得要跑200米,都是我自己作的,他對總局能解釋,換成有成績的張震,他就不敢這麽幹了,這個混蛋是看人下菜碟的。”盧梭說。
“你什麽都知道幹嘛還配合他們啊!”田時偉替盧梭憋屈。
“因為我也需要這樣的壓力來提升自己的成績,我想拿金牌。”盧梭說。
“好吧。”田時偉悶悶地點頭,他還是為自己的好朋友不平,但既然這是盧梭的選擇,“總之,教練……我的意思是咱們的教練說,如果你覺得受欺負了,就回鵬城,南粵省隊替你做主,你有成績,啥都不怕。”
嗯。盧梭點頭,心裡暖暖的。
……
10月24日。
上午。
盧梭今天練習日程照舊。
器械訓練室中。
他瞧著自己紋絲不動的‘力量’,然後徒勞的練習著各種器械。
已經四天了。
‘極限’的狀態絲毫沒動。
無法成長的狀態,不止直觀的體現在狀態欄上,也體現在盧梭對自己身體的感覺上。
那種無論耗費了多大力氣都無法成長的感覺,太糟糕了。
盧梭甚至有點後悔點了3點自由屬性點在‘力量’,他認為直接提升某一項屬性,略過了鍛煉的時間,是導致他身體素質早早達到極限的原因。
他透支未來,未來則加倍報復他,否則不該這樣早的到達極限的。
但這樣想沒用。
盧梭搖搖腦袋,把這種徒勞又絕望的心思從腦中拋出去。
‘力量’不能提升,他還能夠提升‘敏捷’呢。
‘敏捷’在日常訓練中都能提升,所有與運動相關的技術和訓練,都和這一項內容有關,所以,無論盧梭想或者不想,他的‘敏捷’目前也快要提升了。
40.95,‘敏捷’的當前狀態是這個數字。
一旦提升,好不容易達成的平衡又會消失,盧梭又得花時間去熟悉自己的身體狀態。
所以,寧可早提升,也不能放在東青會的比賽中突然提升。
……
24日,下午。
盧梭抽空找田時偉過來幫忙,練習了一會兒‘加速’和‘爆發’的結合。
為了節省體力,盧梭沒有跑完全程,而是彎道處調整了步伐後,激活‘爆發’即結束。
這樣能節省耐力,多練習個四五次。
盧梭是兩天前,也就是董子健提出這個理論後的第三天,
第一次成功將‘加速’與‘爆發’在200米賽道上結合的。 之前摔了幾次,但都不嚴重。
也是因為摔了幾次,才讓盧梭更有信心,可以將二者結合。
因為第一次摔的時候,摔得三天不能訓練,但明白了兩種技巧的特點,身體自我調整著去摔的話,就像是騎著電動自行車掐扎撞牆一樣,不會太疼。
盧梭也慢慢摸到了一些規矩。
的確是步頻和步幅的問題。
只要他抓住懸而又懸的那種感覺,在110彎道盡頭處,將步幅調整到適合‘爆發’技巧的恆定節奏,爾後犧牲一點‘加速’提供的速度積累,激活‘爆發’,速度會‘嗖’一聲提升上去。
至少能再快0.1秒。
那盧梭就能跑進10秒80的大關。
這可是200米非常有競爭力的成績了。
……
24日,傍晚。
盧梭看到了一個不知道該怎麽描述自己心情的消息。
狀態欄提醒他,他的‘敏捷’提升了。
目前,的狀態欄是這樣:
‘敏捷:41.00(極限)
力量:40.00(極限)
耐力:52/100’
隨著‘力量’屬性達至極限狀態後,‘敏捷’屬性終於也達到了它生命的終點。
盧梭在已經漸漸黑下來的操場上,瞧著自己眼前浮現出的半透明狀態欄。
站在這裡,他能看到龍淵公園的暮色,總局體育場與龍淵公園就隔著一條馬路,也能看到那些傍晚時分在公園繞湖溜彎的老人們。
我的身體大概也到了退休之前的最巔峰狀態了……
如果沒有狀態欄,我大概終其一生的努力極限,就是省運會上的10.49秒吧……
當然,沒有狀態欄的話,盧梭能否跨進職業田徑這條路還不好說呢。
之前盧梭認為自己有了狀態欄後,即便是自行鍛煉,也能上奧運,拿冠軍,現在看來,真是人力有時窮啊……
兩個‘極限’在提醒著盧梭,你太高看自己了。
“是麽?”
盧梭不信。
……
24日。
晚八點。
盧梭回到寢室,就跟田時偉說:“老田,陪我去訓練場。”
啊?
田時偉瞧著外面的天色。
晚上八點了。
去訓練場幹嘛?
天都黑了。
而且挺冷的。
的確,北方早晚天氣溫差較大,國家隊在這個季節,選在首都進行集訓就挺離譜的,天氣太冷,肌肉僵硬,容易受傷啊。
……
田時偉穿著運動服和盧梭站在運動場的跑道上,不知道盧梭要幹嘛。
“我們比幾次。”盧梭說。
“老盧,你沒事吧,這也看不清啊。”田時偉說。
晚上八點,烏七嘛黑的,這個時間來比賽?這是來找鬼的吧?
“我跟董教練說了,他說他能解決。”盧梭說。
之前董子健說過,有問題就找他,現在盧梭的確有問題了,他需要整個體育場的燈光在晚上八點為他而亮!
啪!
盧梭和田時偉正說著話,立在體育場旁邊的大燈就亮了,這盞大燈照亮了400米跑道,而在不遠處,仍在黑暗中,浮現出董子健的身影來。
“只有一個小時。”董子健說。
“足夠了。”盧梭說,然後跟田時偉說:“熱下身,不然等下容易受傷。”
一邊說,盧梭還一邊拿出兩個腳蹬器來。
“老盧,你究竟要幹嘛啊?”田時偉不明白,大晚上的,加練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要加比賽呢?這有什麽意義麽?
要幹嘛,當然是練習,距離東青會還剩下六天了,盧梭覺得自己不必再守著50點耐力的生死線了。
他得加練。
他得更加努力、不計一切的加練。
這樣才能換來驚世駭俗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