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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率領百騎千裡奔襲,直奔烏桓老巢白狼山附近。
但可惜天公不作美,日以繼夜的行軍中,大雨連綿,以至於呂布不得不降低行軍速度。
一來塞外風吹日曬雨淋,會導致並州軍將士傷寒感冒。就算是鐵的漢子,舟車勞頓下,也很難承受得住這種打擊。
二來大雨連綿而下,前往白狼山的道路已經顯得有些泥濘不堪了。
現在畢竟還不是未來開發完善的遼寧,而是三世紀的漢末遼西郡。
呂布率領的騎兵,如同陷入泥沼般,讓他進退兩難。
這段時間,接連有其他騎兵聚集過來,原本三千多騎兵分散三十支百騎部隊,就是為了追殺烏桓數萬散兵。
如今這些騎兵逐漸聚攏過來,也可以代表那些烏桓騎兵,要麽逃亡成功,要麽已經戰死了。
烏桓不少騎兵順利逃回老巢,將這個消息告知單於蹋頓,以至於讓烏桓有了心理準備。
原本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戰術,已經難以成功了!
再加上因為連綿的大雨,如今已經是夏秋交接集結,塞外天寒地凍,晝夜溫差極大,並州軍中有將士病倒了。
種種的艱難險阻,以至於讓呂布有了退兵的想法。
這讓呂布有些不甘心!
“可惡!該死的老天爺!!!”
這段時間,呂布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了。
呂布望著天空的秋雨,實在是氣得咬牙切齒。
若非這場雨,他已經順利渡過牧場,直達烏桓王庭,甚至可以斬殺烏桓單於,解決這場戰鬥了。
可惜沒有如果!
在自然面前,人類的力量顯得十分的渺小,哪怕是呂布這位天下第一猛將,也不得不望而止步!
呂布猶豫不決,不得已去信郭嘉,詢問接下來的戰略。
郭嘉在後方,由兩千多並州軍拱衛,落後一步。經過這場秋雨的耽擱,也逐漸追上呂布等將士。
並且因為呂布的出擊,讓烏桓叩關騷擾的大軍直接潰散,幽州邊關危機解除,也讓劉虞騰出人手。
這三方人馬,都將目光轉向北平和遼西郡。
至於在代郡內禍亂的黑山軍張燕,暫時被他們放下了。劉虞只是派遣心腹將士率兵阻擋,並沒有想要橫掃的想法。
因為所有人都明白,他們如今的主要敵人,是遠在遼西的烏桓異族。
若是可以借著呂布出擊的勢頭,一舉平定這群夷狄,必將威震海內,除掉北方後患!
這讓劉虞也對呂布增援了人手。
郭嘉是在一個月後追上呂布的,此時先鋒軍三千並州軍,已經病倒大半。
主要是傷感感染下,風吹日曬雨淋的打擊,削弱了眾將士的免疫力,再加上戰事膠著,軍心低落,這多重打擊下,眾將士接連傳染了傷感。
或許對於後世只是一個普通的流感傳染,但對於三世紀醫療手段還不完善的大漢,絕對是致命的瘟疫。
好在劉辰一直率軍出征的同時,也沒有忘記對“農業大學”的投入。
農業大學醫科院的投入,出現了不少的特效藥,譬如大蒜素等抗生素。
拱衛郭嘉的兩千多並州軍,除了保護郭嘉,還有就是運送糧草輜重。
如今追上呂布等先鋒軍後,特效藥治療下,再加上終於可以飽餐一頓,以至於讓並州軍將士好轉大半。
大病初愈,將士們身體狀態還不是很好,神色都有些蒼白。
呂布行走在臨時營帳中,觀察眾將士的狀態,同時詢問身側郭嘉道:
“如今被秋雨耽擱,烏桓勢必已經有了準備,出其不意戰術已經行不通了。
再加上眾將士被接連打擊,軍心士氣低落,如今不利於行軍作戰。我的想法是暫時退卻幽州,休整數月,再次出擊烏桓老巢!”
郭嘉神色依舊從容,完全沒有因為戰事膠著,甚至情況有些對己方不利,而有絲毫的擔憂凝重。
郭嘉笑了笑道:
“將軍,你乃是當世悍將,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猛將,你都這麽認為,那些烏桓人也是這麽認為的!
“烏桓人雖然有了心理準備,那些潰散的烏桓士卒已經回到王庭。但既然他們有這個認為,我們同樣可以不以常理而為之,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況且如今若是退兵,對眾將士的打擊更大,無功而返不說,反而壯大了烏桓的氣勢。
“他們會說,他們擊退了大漢第一猛將呂布的部隊,他們戰勝了並州軍,這對於眾將士而言,無異於奇恥大辱。
“如果此時退兵,我們前功盡棄不說,反而讓烏桓緩過氣來,時常騷擾幽州,甚至變本加厲,未來就將永無寧日了!
“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一股氣若是不保持下去,未來想要繼續這麽大規模的出征塞外,應當是沒有太大的可能和心氣了!”
此言,讓呂布怒發衝冠:“我呂布豈會害怕那些夷狄不可?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可他們並不這麽覺得!屆時他們若是宣傳開來,宣傳將軍知道什麽意思吧?”
郭嘉問道,見到呂布頷首後,笑道:“劉太傅的專業術語果然是博大精深。烏桓宣傳開來後,整個塞外異族,屆時見將軍和並州軍,就如同見小醜般了。”
這畢竟只是名聲而已,若是真的兩軍交戰,那些夷狄肯定是聞風而逃的。
但對於呂布和並州軍等將士而言,名聲同樣也是一種戰士的尊嚴!
呂布神色慍怒,但旋即問道:“若是出兵,又該如何出擊?如今秋雨接連降臨,地勢低窪,道路泥濘,已經很難通行了!”
郭嘉笑了笑,取出了劉辰的信件:
“劉太傅早有預判,他為我們描繪了遼西郡一帶的地形圖,嗯!很清晰很明了!比所有的堪輿圖都要詳細!
也不知道劉太傅是如何做到的?!他好像也沒有來過幽州?!”
郭嘉也有些好奇,他當然不知道,劉辰手機中有“地圖包”,利用後世的地圖配合現在的堪輿圖結合,終於繪製出了這等堪稱奇跡的地圖!
畢竟後世的地理,經過滄海桑田後,有些微的變動。因此劉辰一直在做一項巨大的工程——
那就是將後世的地圖與現在的堪輿圖結合,準備描述出全球的地圖!
這也是留給後世子孫的寶貴財富,絕對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壯舉!
呂布接過信件,上面果然有一副地圖,十分詳細的記錄了幽州北平、遼西、遼東郡的周圍地形路線。
此時他們想要通行,或者說世人都知道的大道,因為秋雨連綿,已經是泥濘不通了。
但是在地圖上面,劉辰又畫出了數條道路,劉辰也沒有打包票,只是告訴他們這些道路可以通往目的地。
呂布回想起劉辰的神機妙算、運籌帷幄,頷首答應道:“我們立刻派遣將士勘察道路,若是可以成功,直接率兵出擊!”
“正該如此!”郭嘉笑道。
說實話,郭嘉與呂布的談心,重要的不是勸呂布出兵烏桓,而是讓呂布再次恢復天下第一猛將的鬥志!
方才的呂布,經過接連的自然打擊,眾將士傷感打擊,戰事膠著的打擊等等,已經有些灰敗喪氣了。
這哪有一點天下第一猛將的霸氣威風?!
可是現在的呂布,經過郭嘉的談心勸說,以及那種異族鄙視的激將法,終於恢復了鬥志!
或者說,恢復了對異族的洶湧澎湃的怒火!
這,才是郭嘉最希望看到的!
沒有軍心鬥志的將領,就如同沒有精神靈魂一般,是根本沒有任何的戰鬥力可言的!
又過去數日,前去勘察道路的士卒歸來,帶來了讓他們驚喜不已的消息——
這數條道路皆可通往目的地,也就是烏桓的老巢,白狼山一帶,以及柳城方向。
這個消息,讓呂布等將振奮,同時也會讓遠在冀州與袁紹作戰的劉辰振奮!
因為這意味著,劉辰所做的一切工程——結合未來地圖+現在地圖=繪製出更加詳細地圖的做法,這條路走對了!
這不是無用功!
劉辰可以更加放心大膽的去繪製這個壯舉,而現在,呂布等將,也可以更加放心大膽的奇襲烏桓了!
呂布選擇的是一條廢其的前沿領地的廢其道路。
從這裡軍隊可以經過無防守的地帶,在烏桓最想不到的地方予以攻擊,屆時直搗黃龍,打烏桓一個措手不及!
就如同正面與敵人交戰時,突然迂回包抄,從背後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讓敵人想象不到!
如今,呂布等將就打著這個算盤!
郭嘉自然沒有隨行,他身子骨還是有些孱弱。不過他還是在後方設計,以麻痹烏桓。
郭嘉在軍營周圍立著標志,寫上“仲夏時節,道路不通,秋冬在進軍烏桓”等標語。
烏桓的斥候細作見此情況後,心下稍安,傳回烏桓王庭後,蹋頓單於等高層,也相信呂布準備按兵不動了。
呂布則在暗中,率兵離開,隻留下數百將士拱衛駐地,保護郭嘉和糧草輜重,而他們則輕裝前進。
為了迷惑敵人哨探,郭嘉命令數百將士,增灶疑敵,利用增加的灶火數量,製造大軍還在按兵不動的假象。
同時暗中解決細作,將這個疑兵之計的時間,大大的延緩更長時間,為呂布等將增加奇襲的時間。
實際上,原歷史曹操率兵奇襲烏桓的時候,也是郭嘉在後方為其出謀劃策,施展了數次的計策。
如今奇襲烏桓的主將,雖然從曹操變成了呂布等將,但軍師依舊是郭嘉,也算是一種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了。
就在烏桓人被迷惑的時候,呂布暗中率領四千多並州軍,輕車簡裝,奇襲出擊。
從他們探索出來的道路出擊,攀越山嶺,經過盧龍塞進入灤河上古,這裡已經不是大漢的邊境了,呂布直接率軍進入敵軍境內,完全沒有絲毫的懼怕擔憂。
反而此次的千裡奔襲,迂回包抄,直搗黃龍之計,讓並州軍眾將士振奮不已!
因為他們不想無功而返!
艱難的在塞外境地,閃轉騰挪五百余裡,穿越鮮卑的牧地,再次迂回包抄回大漢的邊境山脈,最後終於靠近了烏桓的大本營,白狼山一帶。
值得一提的是,白狼山只是烏桓的大本營之一,或者說前線崗哨,真正的老巢實際上是遼西的柳城。
呂布等將沒有冒然出手,而是在山嶺中蟄伏一日,呂布登高望遠觀察著敵軍的動向。
此時呂布掏出了望遠鏡!
望遠鏡這等神器,劉辰原本只有兩個——一副雙筒望遠鏡,一副單筒望遠鏡。
但隨著劉辰在河東郡開廠後,高爐撿起,玻璃的製造也提上日程了。
望遠鏡最重要的玻璃製作,已經不在是限制條件,不過因為沒有工廠流水線,因此需要手工打磨。
因此望遠鏡,如今在大漢依舊十分貴重,但並非是原本那般稀奇到只有兩幅了!
而此次郭嘉同樣帶來了兩幅!
畢竟是河東郡太守,工廠就在治下,這“不貪”、“不監守自盜”說不過去吧?!
郭嘉直接順走了兩幅,實際上,這也是在劉辰的默許中,他們不過保持著一種默契罷了!
呂布通過望遠鏡,遠遠觀察到烏桓軍的動向!
當初叩關幽州的烏桓軍隊,已經陸續回歸大本營了。原本不過近萬的防守力量,已經恢復到巔峰的數萬!
若是算上那些老弱婦孺、後勤人員、退役人員,烏桓大本營有著十萬之舉!
而呂布身後,只有四千多並州軍!
以四千對戰十萬,這已經不是以少戰多,而是以卵擊石了!
可是呂布等將,依舊沒有退意!
當並州軍士卒們,居高臨下,見到那人山人海的烏桓軍後,心下還是有些恐懼的!
這是人性本能!
當你見到超過己方數倍、數十倍兵力的敵人,哪怕如今一漢當五胡,也是有些恐懼和發怵的!
況且要知道,他們這支並州軍,閃轉騰挪,千裡奔襲,十幾天的山路和急行軍,他們的體力已經大打折扣了。
此次他們可是輕裝出擊,甲胄都在後方,根本沒有帶出來。
也就是說,他們根本沒有重騎兵開道,只剩下輕騎兵出擊。
反觀烏桓大軍,這裡是他們的大本營,他們以逸待勞不說,兵強馬壯,並且說不定因為後方大本營,會有背水一戰、破釜沉舟的氣勢。
兩相對比,以至於讓並州軍士卒們,出現了恐懼和害怕,身軀都略微有些發抖起來了!
只不過!
當這些並州軍士卒,看到山坡上,端坐在赤兔馬上,居高臨下望著下方的呂布的時候,不知為何,他們突然安定下來!
就如同原本害怕的心中,注入了一股強心劑般,讓他們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力量源泉!
這種力量,叫做精神支柱!
呂布,這位天下第一猛將,從未讓他們並州軍失望過,而呂布,也是他們的精神支柱!
呂布,是並州軍的軍魂所在!
只要呂布還在,他們並州軍就會毫不退卻,一往無前,死戰不退!
這也是萬人敵悍將的魅力所在!
當一位將領與士卒並肩作戰,並且讓士卒們信任之後,會逐漸的成為這支軍隊的軍魂和信仰所在!
呂布,現在就是並州軍的信仰!
呂布觀察歸來,望著眾將士,神色帶著凌然的戰意,眼神中綻放著熊熊的炙熱火焰。
“我們只有四千多兵力,而敵軍有十萬之舉!我們以少敵多,完全就是處於下風!
“但是——
“敵軍還不知道我們千裡奔襲,迂回包抄,此戰我們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這就是我們的優勢!
“這些夷狄,雖然單兵作戰能力很強,可是根本沒有團隊作戰的理念,我們大漢數百年的戎馬生涯,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沙場作戰的經驗,對於我們而言都是寶貴的經驗!
“在戰術理念上面,這同樣也是我們的優勢!
“你們以為我是在寬慰你們?鼓舞軍心士氣嗎?並不是!哪怕沒有這些優勢,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強勢出擊!
“哪怕你們害怕怯戰不前,我也會一往無前,身先士卒,勢必殺到最後一刻!
“我已經不想再看到,邊關百姓受到異族時常襲擾,那些百姓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孩子們需要手持武器,在童年就上場殺敵。”
呂布望著眾將士,這些並州軍士卒已經從恐懼,化為了熱血沸騰、心潮澎湃的亢奮!
呂布滿意的頷首:
“你們很好!我們並州兒郎不是軟蛋,不是廢物!身為大漢子民,戍邊將領,我們可以站著死,絕不會跪著活!
“我呂布戎馬一生,能報效國家的,能為邊關百姓所作所為的,也只有這一身武藝和滿腔熱血了!
“我相信你們也是如此!
“現在將身上的乾糧飲水全部補充殆盡,休整兩個時辰,直接對烏桓發動奇襲!
“接下來必將是一場惡戰!
“但我希望,我們是勝利的那一方!”
這些並州軍士卒,沒有言語回答,因為四千多人異口同聲的聲浪,必將會暴露藏身,引起敵軍的注意。
但眾將士神色和眼神的亢奮,也算是一種心照不宣的回答了!
接下來,眾將士將乾糧飲水全部補充完畢,兩個時辰後,天色昏暗下來。
呂布頭戴三叉束發紫金冠,體掛西川紅錦百花袍,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腰系勒甲玲瓏獅蠻帶,手持方天畫戟,騎一匹赤兔馬,器宇軒昂,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呂布一拉韁繩,赤兔馬前蹄高揚,呂布方天畫戟劍指烏桓營地!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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