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怪物已經撞向窗戶,速度之快,幾乎讓人反應不及。
但當那顆透著森森白骨的腦袋即將撞碎窗戶的那一刻,一層藍色的光芒穩穩地擋在了它的面前。
那是一團平攤開,雖然單薄,卻十分堅韌的水盾。
鬼皮能夠打破這面水盾,但卻需要時間。
而這個時間,完全足夠背後少年追上來給它一刀。
而正站在他身後的韓魚,右手握著腰間的刀柄,這把刀始終不曾出鞘。
右手伸的筆直,手掌成爪狀虛握,藍色光芒自掌心閃爍。
牧水!
這個得自海夜叉的天賦,韓魚一直不曾使用,如今爆發出出奇製勝的效果。
牧水!
顧名思義,放牧天下之水。
屬於水行天賦中最頂尖的一種,更勝控水和禦水。
所以說先天層次無法展露這種天賦的強大,但做到形成水盾阻攔敵人的腳步還是很簡單的。
鬼皮被擋住,正背對著他,韓魚自然不會浪費這個大好機會。
一直被他握住刀柄的冰鱗,在韓魚手上,第一次展露鋒芒。
燃燒的白色火焰覆蓋上了刀刃,本就極為鋒銳的刀,此刻更是鋒利無比,刀身上如同鱗片般的紋路,亮起微不可察的冰藍光芒。
房間中的氣溫驟然下降。
冰鱗刀砍入了尚未來得及轉身的鬼皮背後。
那如肉山般的身軀,根本無法阻擋這把寶刀,燃燒著白色火焰的刀鋒,就好像切豆腐一般,輕而易舉將這個血肉怪物斜切成兩半。
然而,就算如此,被切成兩半的鬼皮仍然還有旺盛的生機。
不得不說,排名先天黑榜二十一的鬼皮,雖然實力相比其他名列前茅的妖魔不值一提,但確實也有其難纏的地方。
鬼皮的兩半身軀一抖,血肉蠕動間,竟然變成兩個稍小一些的血肉怪物,兩個怪物分頭而逃。
一個撞向水盾,另一個衝向門外。
韓魚再次抬手,又一層水盾擋住門口,同時手中刀斬向了窗戶處的這個血肉怪物。
這一刀比之前更快,燃燒起的火焰更加洶湧,隱約間竟還有一層綠色光芒藏在其中。
血肉怪物被砍中,身體又被分成兩半,但很快,又化成兩個更小的血肉怪物。
此時的這兩個怪物,就好像侏儒一般,掙扎著再次分頭而逃。
就好像根本殺不死一般。
然而,哪有什麽殺不死!
兩個小血肉怪物跑了沒幾步,身軀突然開始腐爛,黑色的液體自體內流淌。
“劇毒!”
房間中的三個怪物同時發出尖叫,能看出,雖然分裂,但它們的意志還是一體的。
韓魚面無表情,無喜無悲,看向門口正在攻擊水盾的另一個血肉怪物。
劇毒!
得自那隻毒蠍的天賦。
當發現自己的刀鋒無法泯滅鬼皮的生機,他便果斷動用了這項天賦。
劇毒運轉於罡氣之中,伴隨刀鋒展入血肉怪物體內,輕松便將其身軀由內而外的腐蝕乾淨。
效果很不錯。
“你不能殺我!”
僅剩的血肉怪物發出尖叫。
韓魚平靜上前,燃燒著白色火焰的刀已經舉起。
“沒有什麽是不能殺的,也沒有什麽是殺不了的!”
平靜的語氣說出淡漠的話,卻充斥著一股濃重的殺伐。
“你難道不好奇我來你們人族地盤的原因?”
鬼皮匆忙開口,
韓魚舉在手中的刀停住。 血肉怪物的眼中閃過凶光,血肉暴露,透著森森白骨的手掌直接插向這個人族少年天才的心臟。
手掌與皮膚碰撞,發出金鐵交鳴。
那隻手掌撕裂的衣服,打得皮膚凹陷,碰撞在骨頭上,就像是撞在了一塊鋼鐵之上。
鬼皮眼中閃過驚恐,它沒想到,這少年的防禦竟然這麽恐怖!
它已經看到,韓魚那張臉面無表情,那把刀已經落下。
“我有很重要的消息!”
它再次尖叫著發聲,韓魚的刀已經落下,抵在了他的頭上。
“十息!”
韓魚泛著冷意的聲音響起。
“我收到命令,潛伏入涼州境內,等待機會,同樣潛伏進來的不止我一個。”
鬼皮飛速開口,隻為求一線生機:“我可以簽下奴契,我願意被鎮獄司鎮壓!”
韓魚卻面無表情:“只有這些消息嗎?你可有辦法聯系其它妖魔?”
鬼皮驚慌搖頭,又連忙開口:“你可以留我一命,我可以當你們的線人,不,線妖!”
見到這隻妖魔已然提供不了更有用的信息,韓魚手中刀果斷落下。
燃燒的白色火焰中點點綠色氣流環繞,隨之留下的只有地上的一攤黑色膿液。
體內一顆星辰點亮,力量與速度的一些增長,感覺並不強烈。
力量大概提升到了一百七十層,速度方面仍是一息百丈,被音障這個門檻死死的攔住。
至於天賦方面!
韓魚細微感受,口中發出低聲自語:“畫皮?無相?”
一種更改相貌的天賦!
皮為畫布,指為筆!
雖然能夠更改相貌,但卻需要自己去慢慢調整,並不是那種能夠一念間更改相貌的能力。
但也算是相當實用。
總而言之,手段又多了一種。
念頭壓下,韓魚睜開眼睛,看著地上的黑色膿水。
神色毫無變化!
對方剛剛的提議確實很具誘惑,但動搖不了他殺對方的決心。
眼前恍惚閃過那個紅衣女孩的影子。
聽了那麽多次曲子,兩人應該算是朋友吧!
朋友遇害,自己為朋友報仇,理所應當。
現在已經將妖魔斬殺,一切也應該結束了。
可為什麽自己感覺胸中好像有一股火?
韓魚想起了那天,見那女孩的最後一面。
“那香香祝福公子,一路平安,青雲直上。”
自己當時是怎麽回答的?
“有緣再見,下次一定好好聽你彈首曲子。”
“啊!”
一聲尖叫,將韓魚從回憶中拉扯回來了,是那個婦人,正一臉驚慌。
而這巨大的動靜,也驚動了不少人。
一樓不少人向二樓張望,二樓也有不少房間推開房門。
其中一個房間,一個短發男子匆匆走出,一邊系著褲帶,一邊罵罵咧咧。
“鬼叫什麽?發生什麽事了?”
陳重義一步踏入房間,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凌亂房間中的韓魚,到嘴邊的髒話被他一口氣咽了回去,臉上露出笑容。
“韓兄弟,你怎麽在這裡?是發生什麽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