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目光不斷會交匯,閃爍。
但卻誰都奈何不了誰?
韓魚心中琢磨自己的窮極能不能斬爆對方。
但琢磨片刻沒什麽太大把握。
或許能一刀將對方斬爆,但那些普通的木族都擁有恢復的能力,更不要說這位王了。
心中升起退意,韓魚目光又一次落向狐三仙。
木行之靈必須拿到手。
木王目光也落到狐三仙身上。
種子不能被他們帶走。
兩人的念頭髮生了變化,同一時間,一齊出手向著狐三仙抓去。
兩人神色上的微妙變化,狐三仙早就注意到,在兩人出手的同時。
狐三仙又一次咬破舌尖,精血噴吐在手中的黑色旗子上,烏光與血光同時湧動,果斷被它扔向了那面無形屏障。
旗子的旗杆尾端是一個尖刺般的形狀,與無形屏障碰撞。
轟隆隆!
黑色旗子顫動,無形屏障轟然破碎。
但黑色旗子上的光澤也黯淡了幾分。
它本身就不是以破壞力見長的寶物,主要能力是驅使惡鬼,如今被強行用來攻擊,雖說也展現出了強大的威力,但也導致自身產生了不小的損傷。
不過狐三仙此時哪裡顧得上這些,對它來說,現在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屏障破碎,她迅速向著外面衝去,衝出去的那一刻,一枚綠色的種子被它扔出。
棄車保帥!
能夠修行到這一步,也不是什麽優柔寡斷的妖魔,此時,果斷放棄已經到手的種子,選擇以此換取自己的一絲生機。
看著種子,和遠遁而去的狐三仙,韓魚眼神閃爍,一把向著種子抓去,同時手中虎賁刀上紅白相間的火焰,燃燒的爆裂。
窮極!
一刀斬向了木王。
這一刀蘊含無量力。
韓魚如今所有的力量幾乎全部都匯聚在了這一刀,四周的空氣都為之扭曲,空間產生了微不可察的一絲波動。
瞳孔微微一縮,木王不敢大意,手中權杖舉起。
木之權柄,禦!
一點綠光出現,迅速膨脹擴大。
厚厚的綠色光暈變成一面巨大的牆。
韓魚這一刀斬在牆上,發出刺耳的暴鳴,尖銳的像是貓用指甲在抓一塊琉璃。
刺耳的聲音隻持續了片刻。
裂紋迅速爬滿,牆壁轟然碎裂,刀光去勢不減,木王迅速躲避,但高大的身體讓它的靈活性嚴重受限,盡力躲避,但還是晚了一步,被這一刀轟中胸膛,高大的身軀一刹那破碎。
權杖落地,韓魚無力的站在原地,口中大口大口的嚼彈藥,伸手想要去抓那柄權杖。
然而,另一隻手卻比他更快。
破碎的身軀中,一隻手掌率先組合完成,急迫的握住了那根象征著地位的權杖。
見此,韓魚不猶豫,轉身遁逃。
“你惹怒我了!”
沉悶嘶啞,充斥著怒火的聲音在宮殿中回蕩。
然而,重新出現的木王站在宮殿門口,看著那不斷遠去的身影,臉色陰晴不定,眼眸中充滿了惱火和沮喪。
它無法走出這片宮殿,或者說它握著的權柄不能離開這片宮殿,因為這裡是森林的中心,是源頭。
它可以走出去,但必須放下手中的權柄。
但那樣的話,只要走進來任何一個木族,都可以接替它成為新的王。
它將失去自己的地位和權利,相比於失去種子,這更不能讓它容忍。
於是,韓魚跑出去很遠,回頭一看,才發現對方竟然沒有追上來。
是因為無法離開宮殿,還是什麽?
韓魚想了想,也不去在意。
畢竟既然殺不死對方,那也沒必要留下來,浪費力氣。
鼻尖嗅了嗅,韓魚開始轉變方向。
又朝嘴裡扔了一堆丹藥,大口咀嚼。
藥力洶湧入體,像泉水滋潤乾竭的土地,漸漸恢復勃勃生機。
不得不承認,窮極施展起來雖然又短又快,但威力上卻從來沒讓他失望過。
就是消耗太大,每一次都感覺身體被掏空。
一直這樣下去可不行,韓魚覺得自己應該想辦法學幾門爆發力強大,消耗稍微低一些的武學。
飛雲手雖然足夠玄奧,但威力方面已經有些跟不上。
白虎七殺同樣如此。
包括身法方面,鶴雲步雖然還能勉強使用,但明顯和他現在的身體素質有些不匹配。
實力提升太快也不是好事,需要不斷學習更強大的武學。
韓魚一邊思索,一邊循著味道,不斷加速。
狐三仙身形狼狽,雖然沒有發現有什麽人追上來,但已經被嚇破了膽子的它,絲毫不敢停留,迅速向著森林邊緣逃去。
鬱鬱蔥蔥的樹木,纏繞在一起的樹枝藤蔓猶如烏黑的鋼鐵,交織一面銅牆鐵壁。
被這面銅牆鐵壁攔住了去路,狐三仙又一次咬破舌尖。
大量精血的流失,讓它頭暈眼花,氣息也在不斷下滑。
“去!”
它驅使著天鬼旗,尖銳的旗杆末端悍然轟碎一層層攔截的樹木藤蔓。
狐三仙趁機迅速穿過。
樹木藤蔓又重新愈合。
一層,兩層,三層……
一口氣連闖十幾層,狐三仙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格外沉重,可它不敢停留,甚至連短暫的歇息都不敢。
因為它已經聽到身後傳來的碎裂聲。
這聲音它很熟悉,是那如銅牆鐵壁一般的樹枝藤蔓被擊碎的聲音。
而且聲音越來越大。
韓魚一刀將攔路的障礙物劈開,面前又出現一面新的樹牆。
層層疊疊如迷宮,但尋著雜亂味道中的一絲血腥味,韓魚緊追不放。
地上的一灘灘血跡也在指明方向。
這麽大的出血量,那個家夥別死掉。
韓魚有點擔心,狐三仙如果死了,那這次行動,他除了一個木行之靈外,將毫無收獲。
念及此處,韓魚速度更快幾分,刀愈發凌厲。
雲霧繚繞之中,隱隱傳出如撕裂一般的破空聲。
找到了!
韓魚停下,看著一個狼狽不堪的身影,眼中無波瀾。
狐三仙也停下腳步,看著韓魚,攏了攏鬢間發絲,展顏一笑,笑的嫵媚嬌柔。
“沒想到,人族竟然又出了一個變態,早知道,這次來的應該是那幾個嫡系血脈,而不是我們幾個旁系。”
韓魚目光平靜:“準備好了嗎?”
狐三仙張了張嘴,修長白淨的脖頸上,慢慢浮現出一道血線。
嘴角卻漸漸的上揚,勾起一絲詭異。
韓魚皺眉,危機感驟然強烈。
狐三仙眉心骨亮起,蒼老的歎息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