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到集合時間時，溫野不得不和沈氿短暫分別。

她自然是想要和沈氿一起離開，但是她發現自己並沒有借口和理由與梁超請假，而且，如果梁超知道她是和沈氿走的估計還會更加不放心。

“阿野，你是真的舍得就這麽離開了?”

“一點都不心疼我連著趕了數百裡的路來接你的嗎?”

溫野糾結的看他，心下不忍，“......那我去找梁老師請假。”

沈氿也不攔她，就這麽看著溫野小步走到門口，似乎真要出門去請假，一點也不作假。

他眉眼帶笑上前，趕在門開前攔著了她。少年身軀挺拔堅硬，溫野嬌小柔弱，被迫困在門板和沈氿的胸膛之間。

“你怎麽都不會拒絕我。”沈氿歎道。

溫野笑吟吟的看著他，沒有說話。只是那目光繾綣溫和，無言勝有言。

沈氿低頭，唇眷戀的貼著她的額頭，輕聲說，“我在目的地等你，接你回家。”

-

中秋假期在忙碌中度過，假後一周，聯賽成績公布，一中迎來喜訊——

溫野再次以初試和複試滿分共三百分晉級，同時一中晉級的還有排名在第一百五十一的周思慕。

石蘭欣雖掉出全國兩百名，但是依舊拿到省二等獎。

一眾參賽共五人，其余兩人此次也拿到省三等獎。

算是多年來難得一次的大獲全勝。

銅市教育部和一中均為幾人頒發證書，並特別獎勵溫野和周思慕以競賽獎金。

在被無數聲或羨慕或驚歎等各種複雜情緒的稱讚後，溫野保持著一顆平穩的心態，安然的在教室裡做著習題。

前期的比賽她尚且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她的目標卻不僅於此。

越往後才會愈發艱難，而在這路上的鮮花和掌聲都不足以令她駐足深陷。

沈氿一直知道，溫野有一顆堅定且強大的心，如今看著身側她仿佛不被任何外界風吹雨動驚擾的側影，莫名的，覺得心底的空洞和虛妄越加龐大。

這座小城，只是一個踏板，一個石階，永遠都困不住這個性格柔軟又堅毅的姑娘。這一點，他從見到她的第一面便知曉。

橘色的霞光遮掩半邊天空，赤目的火燒雲把教室的光影暈染的光鮮絢麗。

沈氿靠著門邊注視外面的雲，心裡一遍又一遍的翻湧起躁動和沉鬱不安。

他想親手折斷她的翅膀，把她困在身邊，但是每次一見到那張笑意盈盈的面孔，這個想法就會瞬間被擊散。

他不敢，也不舍。

“哥哥。”輕柔的喚召回沈氿的思緒。

他側頭，伸指撩起女孩耳側的碎發，清淡回應，“怎麽了?”

“我有禮物送給你。”

放學後，沈氿被溫野拉到校園的生態園——他經常帶她過來的地方。

溫野眼瞳裡像是鑲嵌了珠寶，璀璨炫目吸引人心。

“閉上眼睛。”

沈氿依言。

耳垂處被一隻溫涼的小手觸碰，皮肉摩擦，帶起一陣細小的窸窣聲。

“好了。”

沈氿睜眼，抬手摸過去，空置了許久的耳側上此刻多了個東西，棱角堅硬，是一枚耳骨釘。

溫野特地拿出手機打開前置鏡頭給他看，眉眼彎起，期待的問，“很好看，哥哥喜歡嗎?”

沈氿看去，是很簡單的不規則雙環，攀折環繞，行程半個圈，銀色的，在邊緣鑲嵌了細碎的紅色寶石，像姑娘純淨無暇的朱砂痣。

“很喜歡。”沈氿笑道。

“謝謝阿野。”

溫野明顯像是松了口氣，隨即才放松下來嘀咕，“選了好久的呢。”

不枉她等了整整半個月。

溫野重新幫他取下，指著耳骨釘的內側道，“這裡面刻字的，你看！”

她獻寶一樣讓沈氿看，耳骨釘內側空隙上果然刻了兩個字母，是兩人姓名的首字母，似乎寫法都被專門的設計過，兩個字母糾纏輝映，相顧相依，像是一種特殊的藝術字，又像是一種符號，很漂亮。

“阿野真棒。”

沈氿音色平淡，似乎僅僅勾起的嘴角也只是為了給溫野一個安慰。他的心情似乎並沒有因為這樣的驚喜而發生怎樣過多的觸動。

溫野抬頭望著他，遲疑開口問，“哥哥，你是有心事嗎?”

在兩人之間，小姑娘向來直白又坦誠，她只能想到或許沈氿被煩心事所困所以才這般喜怒不顯。

沈氿視線溫和了下，他笑著，似乎真的沒有異樣，抬手揉了揉溫野的腦袋，道，“我沒事，可能就是這段時間沒休息好，有些累。”

溫野回憶，沈氿自從暑假之後似乎一直都很忙。

她細細的看去，少年眼底籠著一層淺淡的青色，神色帶著倦，仿佛應了他的話一樣，真的是累了而已。

溫野不知道他在做什麽，只能輕輕依偎過去，環抱住少年勁瘦的腰身，柔聲說著，“我很乖的，也會努力長大，不會一直讓哥哥為我付出，給我保護。”

沈氿眼神柔軟一瞬，遂又恢復平靜，他淡聲回， “嗯，我知道。”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心情才會無以複加的更加苦澀。他害怕，自己終會成為她的拖累。

而這些話他都不能對她說。

長歎了一口氣，心中鬱結似乎因為小姑娘敏感細微的體貼而舒緩了不少，沈氿很少在她面前露出這樣負面的情緒，此時收斂心思，將窩在他心口的腦袋抬起來。

“阿野的禮物我很喜歡，這是競賽獎金買的嗎?”沈氿輕淡的轉移話題。

溫野點頭，眸光中蘊著笑意，口中說著無與倫比的情話，“我說過的，我將來會擁有很多，我會把我擁有的都送給你。”

她踮起腳尖也緊緊攀到了沈氿的肩頭，於是溫潤的雙唇只能貼到他的喉結上，習慣性的咬舔著，這種觸覺逐漸讓沈氿感到真實。

小姑娘溫溫柔柔的說，“哥哥，這只是開始。”

她眼眸亮晶晶的，似乎在為她憧憬中的美好未來感到幸福，“我未來會有更多，包括我自己，都是要給哥哥的。”

沈氿垂眸，卻有些不敢看那雙純粹天真的雙眸。

小姑娘的喜歡並不像烈陽一般灼熱，但是卻溫溫潤潤，海納百川般包容了所有，且足夠的寬容大度，充滿信任依戀。

沈氿總想著這樣的喜歡即便把他的命拿了去也不足為過，可是如今，他卻被那種誠摯卓然燙的有些想要退縮。

他自嘲卑劣的想:

命給你，你永遠留在我身邊陪著我，可好?

題外話

晚安～

還有一章～

https://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茅盾文學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