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桑以晴內疚自責,哭得上氣不接下次,卻被桑祁厲聲一句“人還沒死呢,你哭什麽哭”給吼得不敢再哭,只能偷偷地抹眼淚。
賀燼來到了冰山腳下,茫茫的冰川上,一座突兀的高山聳立在跟前,他看到了冰洞。
這裡面或許有棕熊,又或許是雪原狼的藏身之處,還有可能,桑栩沒有死,她藏到了裡面。
總之,望著眼前的冰山,看著一個又一個的洞口,賀燼重新充滿了希望。
他掏出鋁箔紙,分了一小塊壓縮餅乾放在上面,裹好,再抓起粉雪,捏成塊,將它壓實在他要進的洞口。
從狹小的洞口,進去後卻是別有洞天。
裡面是闊大的冰封世界,晶瑩的水晶折射出不知從哪來的光芒,像夢境一般美麗。
賀燼沿著最寬敞的隧道前進,以他的判斷,人在陌生的環境是絕不肯再去鑽那些小洞的,尤其是在這種密閉的洞穴內。
他抱著毛雪板,不知道走了多久,無意間感覺到腳下有東西,低頭一看,卻是踩到了一塊碎冰。
怎麽會有碎冰?
冰洞內,每塊冰都連接在一起,根本就沒有這種零散的碎冰。
他彎下腰,將它撿起來,發現它的表面有殘碎,這是被硬物撞擊而成的。
賀燼一個激靈,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他立即開始尋找地上的碎冰,果然,每隔幾米,地上就會有一塊碎冰。
這裡有人!
一種狂喜升上了他的心頭,盡管不能確定裡面的人是桑栩,但他這時卻升起了新的希望。他將毛雪板放下,順著碎冰快速往前滑行。
人沒救成,卻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她妄圖自救,兩隻手拚命地拍打著水面,然而,根本無濟於事,身體像是被水鬼拖住了似的,不停地往下掉。
“救...”她想求救,一張口,河水便瘋狂地往她嘴裡灌.....
河水沒過了她的發頂,她不能呼吸,掙扎了一會兒後,意識越來越模糊,身體不斷下墜......
然後,她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賀燼向她快速遊了過去......將她死人一樣拖出水面,扔到了岸上。
幾分鍾後,桑栩發現自己的意識在恢復,胸口一雙冰冷的大掌起起伏伏地按著,幾乎將她的胸都壓癟了。
她想醒來,卻又醒不過來,模糊中,感覺到有人捏住了她的鼻子,下頜被抬了起來,然後,一張微涼的唇包裹住了她的唇......
桑栩:......
救命,來人,有人非禮啦!
她無聲地嘶喊,最後,終於把自己給急醒了。
一睜眼,便對上一張放大的俊顏。
桑栩瞬息大恐,腦子“轟”地一下,瞪大了眼睛。
下一秒,空氣裡一聲“啪”的脆響。
賀燼被打懵了。
連兩隻大掌還擱在她的胸口都忘了收回來......
桑栩尖叫一聲,奮力將他推開,兩隻手撐著地上,連連後退。
反應過來的賀燼:......
這誤會大了!
他往地上一坐,手撐在地上,整個人松懈下來,松了口氣。
他乾淨的臉上還掛著淅淅瀝瀝的水滴,還有五根纖細的指印。
默了兩秒,他才一臉自嘲地抬起手,揉了揉自己被打的臉,然後站起來,一言不發地往堤岸走去。
桑栩發懵地盯著他的背影,反應過來,剛才他是在給她做人工呼吸.....
賀燼走到堤下,突然回過頭來,乾淨帥氣的臉上露出一絲譏諷:“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桑栩:“......對不起啊......你沒事吧?”
賀燼無語:他能有什麽事?有事的人不該是她?
轉念一想,便明白過來,她為什麽那麽問了。
難道到現在她還以為剛才他是要自殺?
賀燼無語:“你剛是想救我?”
桑栩尷尬地點頭,人沒救到,自己差點報銷了,這大概是她一生都洗不掉的“汙點”了。
“我不說了我不自殺嗎?而且,你跳下來之前,不應該先看看?”
怪他咯,沒有給她說,自己只是想跳進河裡清洗一下。
但當時的桑栩太著急了,她壓根就沒看,要是看了的話,她就知道賀燼不是在自殺,而是在洗澡了。鬧了這麽大個烏龍,若不是賀燼及時發現,還差點丟了命,桑栩覺得自己的臉丟到老家了。
她低著頭,不敢看他。
賀燼一個彈跳,抓住堤岸,翻了上去。
桑栩連忙也跟了過去,可是,堤壩對她來說也太高了點,她跳起來只能勉強摸到堤岸邊,根本夠不到著力點。
她抬頭看向賀燼,想求他幫忙,在看到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後,她氣餒地放棄了。
賀燼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卻沒有一絲要幫忙的意思,甚至臉上還掛著看好戲的表情。桑栩又試了幾次,最後終於確定,沒有他的幫忙,她真地上不去。
她看看賀燼,心頭歎氣:哎,就不該打他那一巴掌!
河邊的風很大,渾身濕透的衣裳,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寒噤。上不去,就意味著今晚會在堤下呆一晚,明天大概率是重感冒。
一想起重感冒那種頭暈頭疼鼻塞咽喉痛......桑栩顫抖了一下,不要,她才不要感冒呢!
她厚起臉皮,舉起兩隻小白爪爪,可憐巴巴地望著他,“賀叔,幫幫我!”
賀燼那張沒有表情的臉變得玩味起來。
為了求他幫忙,她竟然連叔叔都叫上了!
只是,她求他,他就一定要幫?
他可沒求著她“救”他。
他蹲下來,好看的唇角勾起,帶著些嘲意:“桑祁那小子雖然混點,但還是挺有骨氣的,沒想到他妹妹這麽沒骨氣......”
你就嘲吧!你高興就好,只要你拉我上去。
桑栩心裡腹誹, 但姿勢不變,倔強地舉著一雙小手手,瞪著一雙烏黑的漂亮的大眼睛看著他。
她的眼睛大且圓,有種天然的萌態,給人一種無辜感,像極了一隻萌噠噠的白幼獸。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兒,賀燼忽然覺得自己不幫她,挺罪惡的。
操!就很無厘頭。
桑栩的手都舉軟了,再看賀燼的表情,依然沒有要幫她的意思,這位大佬果然如傳聞中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啊。
算了,呆一晚就一晚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她氣餒地剛想放下手,下一秒,手腕上一緊,人一下子被提了上去。
桑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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