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雲州北部的曠野上。辯
大量的士卒來回奔波,安營扎寨,一個個營房立起。
居中的大營中,外道王摘下了面具,以天玄帝的身份示人,來自各方的部屬也紛紛趕來。
“臣,雲州牧方明鏡,參見陛下。”
雲州牧兼欲界門徒方明鏡身著戎裝,向著天玄帝稟報道:“雲州飛雲軍十萬將士皆就緒,隨時可以攻入青州。”
“臣,首樞萬春秋,參見陛下。”
朝廷首樞,兼大將軍,再兼欲界門徒萬春秋,上前稟報道:“臣與車騎將軍司馬雲魁率五千禁軍先一步趕到,後有二十萬青陽軍正在路上,預計不日將至。”
早在天玄帝選擇停留於雲州之時,便已經通知萬春秋率軍趕來,只是因為路途長遠,以致於大軍至今還在路上。不過按照這進程估算,青陽軍也快了。辯
隨後,則是一身著紫色道袍,身姿優美的女冠上前,她身後,還跟隨著玄清宮那位據說失蹤已久的當代大弟子——夜未央。
“玄清宮由貧道帶領三位長老前來,”女冠神色淡淡,不卑不亢地道,“請陛下見諒。”
“清幽宮主說笑了,上一次若非是玄清宮十二位長老壯烈犧牲,朕說不定都無法幸免,”天玄帝當即歉聲允諾,“此次攻征,玄清宮的諸位不妨坐鎮後軍,免去我等後顧之憂。”
上一次帶去的十二位元神境長老都無了,天玄帝再如何心黑,也不能逮著玄清宮一隻羊薅毛吧。
況且,眼下玄清宮內部也是波雲詭譎,支持真武道的和支持朝廷的分裂,而今又有了魔君的插手,那夜未央,如今可說是魔君的傳人啊,竟是出現在此處。
無論於情於理,天玄帝都不想過多插手玄清宮之事。
之後,則是帶著少幫主雄圖的大江幫幫主雄山海。辯
“臣,驃騎將軍雄山海,參見陛下。”
雄山海行禮道:“大江幫上下皆已在昨日抵達雲州,隨時聽令。”
雲州飛雲軍、京城禁軍、青陽軍、玄清宮、大江幫,眼下前來的人馬還不及大玄全朝的一半,卻也有數十萬之數了。大離犯境的兵力,估計也就這些了。
可惜,高層戰力不足。
尤其是大宗師層次的強者,便是大軍結陣以兵煞進行衝擊,也無法對其形成製衡。大玄數百年歷史中,也就只有陳天元和石傲這兩人曾經借大軍之力抵抗過大宗師,數十萬兵力在強者的大戰中,並無太大作用。
更可惜的是······
萬春秋、方明鏡、雄圖各自目不斜視,但他們的意識卻是已經通過欲界有所交流。辯
更可惜的,是眼下這大營之中,就有三個反骨仔。
甚至就連玄清宮的夜未央也是隱隱有所感應,露出若有所思之態。
甚至於在大營之外,還有一道又一道意識思維勾連,冥冥之中,一張無形的大網已經覆蓋了此地。
“看來,天玄帝已經和大離那邊有默契了。”
欲界之中,高層匯聚,共同看著宮殿中央顯現的畫面,剛剛複生的陳天元歸納信息,總結道:“大自在的混沌之血已是兩朝都迫不及待要解決的難題,更遭到了妖道人、神秘人,甚至還有魔君的關注。他們都想要斷去大自在一臂。”
“如何解決?”鬼王問道。
“很簡單,偷梁換柱,”陳天元輕輕揮手,抓取出一個又一個畫面,“將雙方的人換成我們的人,讓那些不願皈依的人去填七星樁。”辯
“只要七星樁能夠順利打下,如今有傷勢在身的那幾位就不會輕易出手。他們也不會關注他們眼中的那些螻蟻是怎麽死的。”
“如此一來,他們達成了目的,而我等,則是收獲了數百萬的血氣和魂靈,各取所需。至於天溟海,失去了源頭,我們可以直接在各地水脈投下混沌之血。且看他們有多少性命能一直耗下去。”
如今欲界已經遍地開花,沈羿本身的實力也足以分離出大量的血與肉,侵染水脈和土地,天溟海的得失很關鍵,但真要說影響到根本,那是不可能的。
沈羿的實力是一日一個變化,想要壓製他,還不如選擇直接殺了他。
“戰場廝殺本座不擅長,這一邊就交予你們二人了。”鬼王看向陳天元和石傲,道。
“你們去解決江湖勢力還有蜀州,”陳天元頷首道,“幽州交予陳某便是。”
說著,他看向大殿盡頭,在那裡,有寶座屹立,一道身影在座上若隱若現。辯
“大自在出關之日,已然不遠了。”
玄暗的混沌之霧組成了身軀,萬千信眾的意志化為了光球,如同天體般在混沌之中運轉,無羈的力量在內中湧動,演化出無窮無盡的玄妙軌跡,光是注視其身,就足以讓視野被信息佔據,讓心神被無情吞沒。
不過就在這時,一種不該出現的遲滯突現,鍾聲開始在欲界之中響起。
“來了。”
盡頭的身影突然開口。
而在現實當中,沈羿遙望天空,視野中,有黑白之色開始擠佔其余色彩的空間,萬千繽紛顏色都被黑白給無情擠壓,浩浩蕩蕩的陰陽之氣如同長河一般形成陰陽魚,並開始驅逐中州的邪染。
整個中州,都出現了變化,恍如一個大宗師將自己的領域擴散到一州之地,將中州這大玄腹地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辯
這種感覺,這等境界,錯不了,就是他。
中州上空頓時風雲激蕩, 如霧般的玄暗之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於天空中形成一張不可見的玄暗之面。
與此同時,化作陰陽魚的元氣在徐徐運轉,一道視線如同從另一個世界投來,和玄暗之面相對。
“真武道君。”
“域外天魔。”
思維在天空中閃爍而過,表達出各自不同的意思,元氣隨著意念的波動而翻湧,令得天空時陰時晴。
蕭抱月的泰山府君祭成功了,真武道君的意識重新回到了這一方天地。辯
浩浩蕩蕩的陰陽之氣在湧動,在循環,如同在歡迎著命定的主人般活躍。
“僅是意識降臨,便引發如此異象······”
沈羿摸著下巴,喃喃道:“此君恐怖如斯,斷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