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裡巍峨,青翠不知凡幾。
轉眼之間,便是一個元會的時間。
這一日,伴隨著一陣清風的呼嘯,於這廣袤的山林的一角,一道道靈光從天地之間,浮現而出。
靈光匯聚於一株尋常大樹旁,便見一道模糊的身影,從虛無走向了真實,赫然是青年鴻鈞。
“林道友說的不錯,此番外出果然是九死一生。”
青年鴻鈞攤開自己的右手,只見一面宛如羊脂白玉一般的玉碟,出現在他的手中。
此物,名為造化玉碟。
正是昔年他還在山谷之時,所心血來潮之物。
若非他領悟了有無之道,自化於天地之間,身軀無蹤跡可尋,怕是已然在那數百先天生靈的圍攻之中隕落。
“轉眼便是一個元會過去了,也不知林道友如今如何了?”
想到這裡,青年鴻鈞收起手中的造化玉碟。
只見他一步踏出,伴隨空間漣漪蕩漾開來,其身體便化作了虛無。
雖然自散於天地之間一個元會之久,可這造化玉碟當真不愧是悟道至寶,其內竟記載了三千大道。
在自化的這一個元會的時間裡,哪怕是初步感悟,也使得鴻鈞知曉了當前修行的路線。
“過天人五衰,凝聚不滅金身,掌握大道法則,方為金仙。”
每每想到這裡,青年鴻鈞都下意識的想要找一個地方就此閉關。
直到徹底領悟手中造化玉碟上的三千大道,或成就金仙之境為止。
可每當這個念頭浮現的時候,青年鴻鈞的腦海裡,便下意識的出現了林毅的身影。
直覺告訴他,閉關之前最好是先會見這位好友一面。
這一趕路,便是數千年的時間。
“洪荒天地每一刻都在增長,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我也可以達到盤古大神這樣的地步。”
看著一座座屹立在天地之間的高山,望著那一條條奔騰的大河,青年鴻鈞發出了不由自主的感概。
三千二百余年後,青年鴻鈞再一次踏上了廣袤巍峨的不周山。
從東到西,相對於第一次而言。
此番再次來到這裡的時候,鴻鈞明顯的感覺到了不周山上的不同。
路過一片山脈之時,他看見三團靈光青氣匯聚,有百萬裡山勢相護,蘊含盤古大神的威能,誅邪不侵萬法不沾。
哪怕是青年鴻鈞一旦有靠近的想法,也會心神悸動不安。
更有一處山谷,魅力新奇,似虛幻無邊,卻匯聚陰陽二力,衍造化之本能,但其本源去無蹤可尋,如此等等。
若非身懷造化玉碟且明白了有無之道,哪怕是青年鴻鈞,對於這些路上的風景,也斷然不會有絲毫的察覺。
“這些都是承蒙盤古大神遺澤而生的先天神聖啊。”
隨著心中的明悟四起,青年鴻鈞於微笑之間繼續趕路。
他的心裡沒有半分的嫉妒和羨慕,反而有所期待。
期待這些先天神聖化形之後,天地之間能夠再多出幾位道友。
......
這一日,坐落在山谷之中的林毅,正在自己的菜譜上新添了一份菜肴時,突然心有所感,看向谷外。
便見天地之間一陣漣漪四起,一個熟悉的青衫道人,再一次出現於他的眼前。
“林道友,鈞來了。”
站在山谷之外,青年鴻鈞看著自封於天地之間的山谷,心中很是感動。
若非他來此,怕是眼前的山谷,
不知又要封禁多久。 隨著此話的落下,青年鴻鈞就見空無一物的天地之間,隨著清風徐來,顯露出一個偌大的山谷來。
山谷之內,一株參天大樹,在風中搖曳,樹枝漫舞之間樹葉紛飛,如昔年一般無二。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鈞道友請坐。”
看著青衫道人踏步而來,林毅的心中,也有些激動。
一個元會零二萬余年了,他總算是看見這個小白臉了。
沒有了外患,化形又遙遙無期,在這些年之中,林毅頭一次感覺到了寂寞。
“此次外出,可還順利?”
待到青年鴻鈞再次端坐於往西的青石之上時,林毅緩緩的開口說道。
“雖九死一生,但總算取得了鈞所需要的物品。”
看著面前的大樹,青年鴻鈞也感覺到心情放松了下來,一臉微笑的說道。
“可惜林道友不願化形,若是有道友相伴,於這洪荒天地同行,定然是一大快事。”
再次端坐於青石之下,青年鴻鈞能夠明顯的感覺到整座山谷的不同。
凡目光所見之處,處處蘊含陣法。
這陣法一旦展開,便是他也未必能夠闖出,只能借助法寶之威,強行遁走。
“化形容易,生存難。
若不得真自由,山谷也好,洪荒天地也罷,其實都只是一個牢籠罷了。
既然是牢籠,走出與否,又有何區別。”
林毅心中氣急,可話語卻顯得很是淡然。
這小白臉,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是不願意化形嗎,他是化形不了啊。
可是偏偏這種事,林毅說不得。
要是說了,被這小白臉取笑是小,萬一這小白臉最後又起了歹心,搞一個殺友證道,又該如何是好。
“原本忽悠你還有些於心不忍, 可現在我沒有負擔了。”
“牢籠?
鈞記得上次離開之前,林道友曾說過無量量劫,莫非這便是天地之間的牢籠嗎?”
青年鴻鈞卻是不知自己刺激到了林毅的痛處,反而一臉鄭重的說道。
“敢問林道友,何謂量劫?”
要是參悟造化玉碟,青年鴻鈞自然明白所謂的量劫,也說不定會走上那一條身容天道之事。
可是眼下,卻是不明白何謂量劫。
偏偏量劫這兩個字,又在無時無刻牽引著青年鴻鈞的心。
“道友請看這杯盞。”
隨著此話的落下,青年鴻鈞就見面前出現了一張方正的石桌,桌上有一鶴嘴長壺,兩個巴掌大小的圓杯。
“林道友,這是?”
青年鴻鈞詢問道。
“繼續看。”
林毅沒有回答。
只是隨著這番話語的落下,在青年鴻鈞的目光之中,鶴嘴長壺傾斜,倒出一縷清泉,落向圓杯。
“林道友,夠了,杯中的清泉要滿了。”
隨著杯中清泉漸滿,青年鴻鈞忍不住問道。
“再看。”
林毅沒有停下,只是淡然說道。
直到杯中清泉已滿,水流漫出濕潤了石桌。
“這是……”
青年鴻鈞看著漫出的水流,初時不明,可轉念之間,雙眸之內卻出現了一股駭然之色。
尤其是當林毅下一句話開口時,他的腦海轟然一震,猶如被雷霆轟擊了一樣。
“這就是量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