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城燕走過來，賽位上的參賽者似乎還在琢磨剛剛的經過，手裡握著器械沒有放下，也沒有離開。

　她也不著急，默默站在旁邊等待，直到裁判吹哨，提醒第三組參賽者達到比賽位置，凌城燕前邊的參賽者才仿佛恍然醒過來一般，放下器械，回頭朝凌城燕歉意地點點頭，匆匆離開。

　凌城燕上前，拿起器械先檢查了一遍。沒有故障。

　只是，因為時間緊促，她只是檢查了器械各配件沒有缺失、損壞，更細節的東西她卻沒來的及檢查。

　哨聲吹響，參賽人員紛紛臥倒做好準備。

　凌城燕這才仔細地進行檢查，然後，檢查到瞄準器的時候，目光微微一凝，隨即，手動進行矯正。

　比賽的哨聲吹響，兩側的參賽者已經開始比賽，砰、砰的響聲連續響起，凌城燕卻仿佛沒有聽見，隻默默地做著器械矯正——一秒、兩秒……

　在其他人打到七八發子彈的時候，凌城燕終於清籲了口氣，再次持器械確認了一下，這才開始瞄準——砰，旁邊的人打完了最後一發子彈，凌城燕才打出第一發子彈。

　打完的參賽者陸續起身，將器械交回。也有個別人會站在原地，等待報靶。

　這時，僅剩的有限時間裡，凌城燕連續的槍聲就格外引人注意。

　砰、砰、砰……砰！

　十發子彈，連續不間斷地打出去，間隔極小，聽聲音仿佛是自動器械。

　所有的人，包括觀眾、裁判和剛剛打完比賽的參賽人員，齊齊將目光轉過來，落在凌城燕身上。

　十發子彈，用時極短，凌城燕站起身，把器械放下的同時，裁判的哨聲響起，比賽時間到！

　向宇紅等人沒有走遠，就在外圍看比賽的，此時，紛紛跑上來，向宇紅和吳青雲跑在最前頭，迎面看著走下賽場的凌城燕，齊齊叫了聲:“隊長！”

　凌城燕微笑著搖搖頭:“先回去。”

　眾人心裡擔憂，但都沒有再問什麽，一起轉身跟在凌城燕的身後。

　離開賽場范圍，

吳青雲與向宇紅打了個眼色，兩個人悄悄脫離，跑去報靶區，恰好聽到報靶員報出凌城燕的成績:“一個9.7環，九個10環，總計得分99.7環！”

　兩個人互相看看，一起往回走，臉色都不太好看。

　已經回到看台的蘇立又湊到了凌城燕身邊，已經詢問過是不是出現了問題，為什麽差點兒耽誤了比賽。

　凌城燕只是搖了搖頭，淡淡道:“沒什麽事，就是一把新器械拿到手，需要熟悉一下手感。”

　“手感……”蘇立默然。

　這麽高級的東西，似乎隻存在於傳說之中，只有絕頂高手才會講究這個。

　向宇紅和吳青雲就是這時候跑回來的，迎著凌城燕看過來的目光，向宇紅低了頭。

　凌城燕微挑眉，目光落在吳青雲身上。

　吳青雲抿了抿嘴，道:“出現了一點兒失誤……”

　蘇立忙道:“你們隊長的水平，哪怕失誤也必定能進複賽的吧?”

　吳青雲看他一眼，道:“我們看過靶紙了，有一發子彈壓了線，判了9.7環。”

　蘇立:“……”

　僅僅一發扣了0.3，果然是需要找手感的人啊！

　又過了片刻，成績報了出來，凌城燕99.7環列第一名，蘇立92.5分排在第8名，吊車尾進了複賽。

　與凌城燕一組的另一名蓉城隊隊員，也就是那個眯眯眼趙剛，打了85環，排在末尾幾名，當然沒能進入複賽。

　凌城燕微笑向蘇立伸手:“恭喜。”

　蘇立倒是很高興，咧著嘴回握:“同喜，同喜。”

　凌城燕笑笑，沒有再說什麽。

　初賽結束，東省的十個人有六人通過了初賽，進入複賽。凌城燕的成績在初賽中排在了第二名，第一名是蘭城隊的選手打了滿環。

　這一次的比賽為了更精確地排名，精確到0.1環，在靶紙上標了更細的刻度。這樣做，對於比較低的分數還不明顯，但是到了九環、十環的成績上，零點一環，就可以決定一個人名次的先後。

　複賽在下午舉行。

　初賽結束，仍舊有人沒有離開，留在訓練場上實訓。

　東省領的訓練彈還有一部分，凌城燕交給另外五名參賽隊員，讓他們再去練習一下，她自己則找到裁判組，把自己用的器械問題反應了一下。

　裁判組沒有立刻給出答覆，隻答應會把問題器械送交器械部檢查後，再給她答覆。

　凌城燕也沒指望立刻就有處理意見，反應完問題，就回去休息了。

　進入複賽的有五名特訓隊隊員，一名是外單位參賽的張振明。

　凌城燕給未能進複賽的五個人放了假，讓他們自由活動，晚飯前按時回駐地就行。

　這些人雖然有遺憾，卻還算平靜，都笑著搖頭表示要留下來看複賽。

　凌城燕也沒勉強，畢竟這樣集合了全軍最高水平的大賽，能全程參與也是一個學習進步的機會。

　凌城燕吃過午飯，在自己房間裡簡短調息了半個小時，再去賽場時，整個人沒有半點兒疲態，一點兒不比早上的狀態差。

　剛走到訓練場，凌城燕就看到了勞文紅和鄭卓雅，這兩個人也順利過了初賽，進了複賽。勞文紅的成績不錯， 95.6環，小組第三出線;鄭卓雅的成績略低，94.3環，以小組第五名出線。

　這樣的成績，完全能稱得上一個‘神槍手’的稱號了，但是拿到全軍最高水平的大賽中，稍稍有一點弱了，有進最後決賽的機會，但進前三名的可能性不大。

　勞文紅看見凌城燕就笑著跑上來，“上午我們打完你已經走了，問你的隊員也說沒在一起。”

　凌城燕笑笑，沒有解釋自己去做了什麽，隻招呼兩人往賽場走，一邊聽勞文紅嘰嘰喳喳說自己初賽時的經歷:“嘿嘿，燕兒姐還誇我比賽心態好呢，我上午比賽時，手都是麻的，打完後一手心的汗……”

　鄭卓雅默默走著，凌城燕笑笑道:“全神貫注做事，這也是難免的。下午好好比，爭取發揮出最好水平就行了。”

　勞文紅繼續嘿嘿笑:“我可是打出過99環的，希望這一次老天爺保佑，能讓我再打出來一回。”

　鄭卓雅忍不住翻個白眼兒:“勞文紅同志，請切記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