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催人入睡的新聞報道,鄭流年逐漸沉入了夢鄉。
凌晨四點。
“醒醒流年!”黑綸推搡著對方:“現在是凌晨四點啦!”
“凌晨四點?”不是因為被推搡才精神起來,而是一聽到“凌晨四點”這個時間段,鄭流年猛地驚醒。
他醒來後顯然很興奮:“終於熬過那倒霉的白天了,走黑綸,出去溜達去。”
“好耶,喵!”黑綸開心地在空中轉圈圈:“去哪玩,流年?”
“這個時間段當然是去夜市啦!”鄭流年邊說邊走到全身鏡前,看到了自己的命運環變成了明亮的紅緋色:“不過,在此之前得要點錢。”
隨後,他從陳舊桌子的抽屜裡拿出了他父親的手機,並加上了早上那倆叔叔阿姨的聯系方式。
紅緋色命運環和白天時的黑鐵色命運環恰恰相反,那時候有多倒霉,那他現在就會有多幸運。
果不其然,在聯系上叔叔阿姨後,她們直接了當地發了不少的錢給鄭流年。
“走啦,黑綸,咱現在有錢了。”
“我可以要好多好多的小魚乾嗎,流年?”走出家門,黑綸期待著說道。
“這個時間段哪給你買小魚乾?不過,黑綸,夜市裡應該有魷魚之類的美食,你倒可以換換口味。”
“也行。”一人一供獸在聊天之際,不自覺地便來到了夜市。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擺放著各式各樣美食的店鋪,有串串、燒烤、冒菜、炒飯炒面等等,當然,夜市裡也少不了一大堆夜不歸宿的人。
“黑綸,你還是實體化吧,不然我老對著空氣說話,遲早會嚇跑這裡的人。”
出於對美食的喜愛,黑綸沒做思索就答應了鄭流年的請求,從他的身邊現出了原形——臃腫的黑貓。
“還有黑綸,你只能像貓一樣喵喵地叫哦!”
“喵?喵。”
看到黑綸如此之配合,鄭流年不免露出得意的笑容。
“現在的我真的是想要什麽就會得到什麽,連黑綸都不反駁我了。”
咕~咕,人和供獸的肚子同時發出饑餓的呐喊。
恰好是在夜市,也恰好有了錢財,饑餓來得正是時候。他們彼此相視,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鄭流年買了許多吃的,有炸串、烤翅、烤面筋、烤熱狗等等,當然也少不了黑綸的炸魷魚和解膩的肥宅水。
今夜無雲也無星,所以只是彎月的獨角戲。
一人一供獸大口朵頤著,黑綸純粹是在吃食,而鄭流年則是在宣泄——終於暫時告別倒霉了!
因為他們獨特的搭配,加上黑綸吃得很不像一隻淑女的貓,當然,黑綸本身是隻粗暴的公供獸,所以,他們受到不少路人的圍觀和議論。
“那隻黑貓好可愛!”
“是啊,它主人把貓養的好胖,一定挺大方的。”
“也是,就是不知道啥品種的貓,好想讓它和我家的貓配種哦。”
路人雖然議論紛紛,但都出於靦腆,都沒膽上去和鄭流年搭訕。
路人靦腆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原因,主要還是鄭流年不希望有人打擾他,畢竟現在的他是如此的幸運,差不離心想事成了,便不會發生他所不願的事。
而且他的注意主要都放在了美食和前方的一個角落裡,哪還顧得及周圍呢。
“黑綸,你夜視能力和聽力都好,你看看前面那個角落裡的人在幹什麽,不過,你要小小聲地回答我,
不然會被人聽到。” “嗯?”黑綸抬頭一看,很快就得出了答案:“那些人在聚眾賭博啦!”
“聚眾賭博?”鄭流年先是陰險一笑,摸了摸口袋後,又歎了歎氣:“唉,沒帶現金,只能報警當作教訓他們了。”
就在這時,一陣清爽的風拂來,它不但吹走了夜市裡的烏煙瘴氣,還神不知鬼不覺地吹掉了許多人兜裡的錢。
恰好鄭流年低下頭躲風,一下子就看見了吹來腳邊的幾百塊錢現金。
出於拾金不昧和要教訓賭徒的念頭,他決定先撿起錢。
“走,黑綸,教訓教訓他們!”
“喵?”
“不是打架,是讓他們試試一貧如洗的感覺,好讓他們戒掉賭癮。”
懷揣一個正義的心,鄭流年領著黑綸去到了那個陰暗的角落。
不得不說,從夜市看進這裡,很難看出他們是在聚眾賭博,畢竟這個角落陰暗就算了,還被賭徒圍得水泄不通,眼力再好的人也看不出這裡的情況。
推搡加硬擠,鄭流年勉強進入了包圍圈並佔了個賭位。
看著桌面上千篇一律的撲克,又盯著莊家給每人派了五張牌,鄭流年雖然不明白其中的玩法,但隨他便吧,只要圍觀的人知道勝負,他也懷揣贏的想法即可。
“小夥子,你要玩嗎?”見到鄭流年地不請自來,莊家引誘說道。
“當然!”鄭流年故意壓低嗓音,使自己的聲音變得蒼老,以表現出他並不年輕的假象。
“那好,一百元起步。”
“才一百元?”鄭流年可不想細水長流,那樣太費時間了,就一下子把所有的現金都擺上了賭桌,看似足足四百有余。
見到鄭流年如此的爽快,莊家也不磨嘰,立即開始發牌。
等發好了五張牌,賭徒們立即一把將其捉起,並都把牌放在了自己的臉前,或是藏在桌面底下,又或是將牌捧起來,以供自己一人查看,總之,他們就是想細細品味自己手中的牌。
只有鄭流年比較乾脆利索,直接在桌面上翻牌。
他這一舉動讓許多圍觀群眾都不用伸長了脖子去竊探,他們都只需隨意一瞥,就能看清鄭流年的牌面。
“哇,是牛牛耶!”看到了鄭流年的牌,圍觀群眾個個都發起了喝彩:“剛來就牛牛了,這小夥子真幸運。”
其他賭徒們陸續露出了自己的牌,牛一、牛二或是無牛的比比皆是,那麽,鄭流年顯然贏定了。
隨後,趁著幸運,鄭流年又玩了十幾局,因為贏得錢實在太多,以至於兩個褲兜都裝不下了,他才欣然離去。
“黑綸!”錢乃身外之物,既然自己身上裝不下了,鄭流年當然得叫黑綸幫忙裝些:“出來幫我裝錢!”
“來了來了。”機敏的黑綸聞訊立即從地底躥出,在看見了流年左一手現金右一手現金後,它不免發出了感歎:“哇, 流年,才這麽短的時間你就贏了這麽多的錢?”
“我不贏多點,他們怎麽知道痛呢!噢,對了,等會再報個警,讓他們痛上加痛。”
黑綸本來還在吃著流年手上的現金,一聽到他說等會要報警,它立馬停止朵頤,好空出嘴用來吐槽說:“喵,流年你也太狠了。”
“黑綸,這你就不懂了,人只有得到足夠大的教訓才會吃一塹,長一智。”
“把錢都放你肚子裡。”鄭流年把現金都塞給黑綸後,順勢報了警:“黑綸,再備些食物看戲。”
“喵?我們不先回家嗎,你要知道你也是參與人員之一,不怕被抓嗎?”
“有我的運氣加成在,而且,這不還有你嘛,咱們不會有事的。”鄭流年摸了摸下巴,似乎又想到了什麽:“況且我又不是出於惡意,在下身正不怕影子斜,更要留在這裡不走。”
在這個凌晨四點多裡,鄭流年報警才過了幾分鍾,警察們就如期而至了。
很快,高效率的他們即刻捉住了所有賭徒,也準備即刻凱旋回去。
不貪依靠運氣而得來的金錢,鄭流年吩咐黑綸把所有贏來的錢都歸還給了那些賭徒。
這可不是為了讓那些賭徒再度擁有資金,而是因為黑綸吐回他們兜裡的錢,遲早也會被警察們當作賭資沒收的。
只有秉著不貪圖名利的心,鄭流年才會真正心安理得的。
那麽,對於他來說,今夜是多麽舒暢,但是,舒暢歸舒暢,有家的人還是得回家的。
所以,一人一供獸便坦蕩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