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重回這個現實矛盾。
門口車來車往,人聲喧囂。
此刻卻紛紛停下來,圍觀這場好戲。
宋南飛站在原地,一手插兜∶“不讓。”
他死皮賴臉,道∶“明家主,這路這麽寬闊,佔點道如何了?你們若想過去,繞唄。”
若真繞了,那就是低頭服軟的意思了。
一眾旁觀者興致勃勃,等著明祈反應作為。
究竟是饒了服軟,還是不饒……繼續扳扯?
所有人掩不住興奮,坐等好戲如何收場。
而焦點中心,明祈輕嘖,心底嫌棄。
幼稚。
他想在這兒丟人,她可沒興趣陪他丟人。
明祈向來是沒什麽耐心的,“你確定不讓?”
“不讓。”對方斬釘截鐵。
明祈垂下眼,回過頭沒再和他多說,朝前方喊道∶“茂叔,撞過去。”
一眾人瞪大了眼睛,包括當事人宋南飛和在旁邊看戲的方文檸。
方文檸大驚。
這、這、這就是明祈的解決方法?!
何茂得了指令,二話不說啟動車輛。
所有人瞠目結舌。
這……這手法也太粗暴了吧!
在明祈下指令前,大家都以為這位明家家主是打算和宋南飛打一打嘴上官司,頂多吵贏了拿回面子也就算了,誰能想到她居然這麽直接……直接撞上去???
一眾人以為自己幻聽了,不然,哪家家主行事這麽放肆荒誕的!
可事實卻告訴他們,沒有聽錯!
發動機發出轟鳴,黑色轎車徑直向宋南飛站立的方向撞了過來!
宋南飛也沒料到明祈說做就做,車身及至眼前他才趕忙逃避,手上夾著的煙也扔了,向旁邊狼狽的躲開。
等他晃了下身站穩,才對著明家車的車尾咬牙切齒∶“明、祈!!!”
黑色轎車速度不減,向前開去,眼見著馬上就要撞上宋家家車。
那宋家司機也沒料到他們如此乾脆的行動,當下失了準備,手足無措的打著方向盤倉皇躲避。
黑色轎車如箭,勢不可擋的破開阻攔,向莊園內部而去,很快趕上了前面帶路的侍從。
它後面,一輛輛明家車輛穿過宋南飛,穿過躲開的宋家車,仿佛嘲笑一般晃過他們,帶出一陣尾氣,緊隨離開。
留下門口的眾人呆滯在原地——看傻了!!!
這位明家家主,行事也太邪性了吧!
而宋南飛站在那兒,臉色陰沉得能下雨。
有手下過來,小心翼翼的看他臉色勸道∶“家、家主,先離開吧。”
他掃了一圈旁邊看戲的人,這下,他們宋家又要成談資,丟臉丟大發了!
“走。”宋南飛眼神陰鷙,恨恨的甩手上車。
身後手下緊隨離開。
方文檸瞧見他眼色,看著他的背影,心下鄙夷。
明祈惹不得,這麽簡單的認知,程鴻鈞都知道,偏他宋南飛從來不懂。
就算是那些豪門世家,對上明祈也不敢輕易硬碰硬,而是選擇在背後聯合小心翼翼下陰招。
也就這個人,三番四次,屢教不改,撞了南牆也不回頭,難怪被明祈各種打臉開虐了。
不知道他求的是什麽,嘖,蠢貨。
宋南飛上了車,宋家車輛跟著一輛輛離去,門口霎時空了一截。
在場不知有多少豪門家族的人,這會兒見了明祈第一次在人前露面出手,心下皆是各有思量揣摩。
有人私底下交談感歎∶
“這位明家家主,原來也是個囂張的,這行事也太隨性了。”
“早就聽聞她為人狂妄,這下一看還真了不得,這行事、脾氣,還真是恣肆。”
“之前那個鄧書紋大師不是還被她打臉過嗎?後面還死得不明不白的,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沒那麽簡單。”
“那個宋家家主不講章法就算了,沒想到還有比他更狠的人,這個明祈是專門來治他的吧!”
“哈哈哈哈哈……”
方文檸隻當不知,穿著女式西服帶人迎客,笑意大方,窺不出半點異樣情緒。
門口車流如織,來往賓客各個端著得體熱切的笑,仿佛剛剛那一幕並未發生。
長長的如流水的車輛後方,易伯生坐在轎車裡,目送著那輛車遠去。
車窗半闔,透過半開的窗可以看到少女靠在椅背上,平和的直視遠方。
易伯生遠遠看著,少女的側顏絕美,眸若深空,靜謐深邃。
狂妄?囂張?沒有章法?
若真如外人所說那般膚淺,為什麽那雙眸可以做到如此平和,如此巋然不動?
易伯生盯著她離開的方向,心緒未知。
“怎麽樣?”
安靜的轎車內,旁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那聲音婉轉,如林籟泉韻。
易伯生回過神,微低下頭說道∶“不可小覷。”
“是嗎。”
女人反問,卻沒有質疑意味。
“呵呵,有趣有趣。”
連笑意都分外動聽悅耳。
——
另一邊,何茂衝出了阻攔,原本無波樣的眼神發亮,似乎覺得很是解氣。
在後排,明卿雲撫平書上的褶皺,說道∶“小姐,剛剛看見易伯生了,他在觀察你。”
“那位?”明祈點頭∶“也是個老狐狸。”
“方文檸說過,易伯生是方平最想聯手的對象,當初為了拉攏他還親自去了易家。”
明卿雲想了想,“易家這幾年越發低調下來了。外人都說他們沒落了,可縱觀幾個老派家族,除了封家,也就易家還保持了昔日的雄厚底蘊。”
明祈,“這人城府深,輕易不會出手。既然能答應方平的合作,原因沒那麽簡單。”
明卿雲道∶“只怕這一位,才是最不好對付的。”
明祈頷首認同。
明卿雲又道∶“方平聯絡各大豪門,想借此混水上位,又怎知自己不是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天下熙攘皆為利往,答應聯手的家族,都有各自的打算。”
明祈語氣淡淡∶“勢力之交,互為棋子罷了。”
明卿雲∶“而最重要的是,鶴山這個地方,是誰定下的。”
明卿雲看向明祈,兩人對視一眼,其中藏著的默契不可言說。
明祈淺笑∶“的確,總算釣出大魚了。”
勢力之交,互為棋子,也只是棋子。
那背後下棋博弈之人,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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