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他想了很久很久,又窺到了掩藏在底下的肮髒角落。
為什麽彭琴明明不喜歡明祈卻還要假裝看重想要湊合她和宋思北;
為什麽彭琴說宋輝現在不答應她們聯姻,等見到明祈就不會抗拒了。
彭琴明明知道他的心思的……
他們兩個對明祈、或者說對她母親,都懷揣著不可言說的惡心心思,對明家一家都抱著某種畸形的想法。
宋家一家人……實在是太扭曲變態了。
包括他。
在想通一切之後,宋南飛的第一想法是推波助瀾。
既然他們想害明祈,他順著他們心意又何妨?
溫思韻,宋輝得不到。
她的女兒,他為什麽不能得到?
宋輝病倒後,商量聯姻的事被擱置,是宋南飛說動彭琴,加速步伐。
“明康時一定會同意的,他巴不得和宋家聯姻。宋思北也喜歡明祈,明祈若是對宋思北沒想法,怎麽還會答應來參加宋家的聚會?”
如此拙劣的說法,彭琴居然也同意了。
不過是隨了她心意罷了。
後面的發展超脫所有人預料。
明祈還沒有什麽動作,就招來了封槿上門。
當封槿指著他鼻子罵時,他惱羞成怒,最後扭打一團。
宋家名聲毀了,他不在意。
這個宋家,骨子裡早就爛透了,外面的光鮮遲早被剝落。
他只是在惱怒。
宋南飛捏緊手中的花,花枝上有些凸起的莖刺,戳在手上生疼。
他無動於衷,一路爬上山,尋到那處墓地。
墓地上照片裡的女人有張端方的臉,柳葉眉彎著,連笑都拘謹含怯。
林晶。
一個普通的名字,一份平凡的家世,一紙平淡無奇的人生軌跡,卻因為肖似那個女人的長相而人生巨變。
被宋輝作為替身折辱,又被彭琴欺負,最後死得不明不白。
她又何其無辜?
宋南飛垂下眼,將花擺到下方,又拿出煙,坐在墓前一邊打量一邊抽著煙。
他從胸前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那照片四周焦黃,泛著老舊的年代感。
宋南飛眯著眼看:“的確很像。”
尤其是眼下那顆痣。
宋輝上林晶的時候,腦子裡想得都是溫思韻吧?
嘖,真是惡心。
溫思韻是個禍水。
宋南飛彈了彈煙灰,落了一地。
——她明祈也是個禍水。
不過一個訂婚,就惹了封槿砸門,還有上次在包間傷了他的男人,宋思北也曾追求過她。
還有他的昔日好友程鴻鈞……
宋南飛眼神陰翳。
明家易主的事傳出來,宋南飛就忍不住動手了。
殘廢的身體是不可磨滅的硬傷。
明祈到底太年輕見識太少,以為自己單單有些心機手段就能坐穩家主的位置?
那些明家人不過是一時失了主心骨才跟隨她罷了。
明海覬覦明家家主之位那麽多年了,會任由她一個沒有根基的女孩當家主?
天真。
宋南飛要讓她看清現實。
一旦明家遭受打擊,家族勢力受挫,明海絕對會伺機而動,趁勢拉她下台,明家其他人也會集體倒戈。
……只有讓她先經歷足夠多的痛和打擊,拔掉她的銳刺和翅膀,她才能乖乖服軟。
溫思韻的女兒,呵,就該和他這個替身的兒子永遠綁在一起。
此生都脫不開乾系。
宋南飛站起來,招手示意身後的心腹。
“對明家的攻擊,不要停。”
“找到宋思北,不惜代價弄死他。”
“盯著宋輝和彭琴,一旦有異動,直接解決了。”
——
明家,書房。
明海站在下方,匯報。
“崇禮街在城南新區,是新區最熱鬧的娛樂場地。人流量大、商業資源集聚,消費群體幾乎涵蓋各個階層。一直以來也是我明家主要的商業投資地,大多數地產和投資都在那塊。”
“目前也是遭受宋家打壓最厲害的地方。”
明海說著,遞上資料∶“他們的打壓也沒有遮掩意思,像生怕我們不知道是宋家人下的手。”
明祈接過資料翻了翻。
大多數打壓的手段堪稱粗暴。
找一些打手,拿著狼牙鐵棒,往明家投資的娛樂場所、商場店鋪裡鬧上一鬧,一通攪和。
或者商業惡性競爭,低價傾銷、截斷貨源、買通人披露商業秘密,甚至通過部門管控頻繁上門找麻煩……
不擇手段,隻為打壓明家資產。
對方已經把故意找茬寫在明面上了。
明祈垂下眼,語帶嫌棄∶“這個宋南飛,下手未免太過拙劣。”
明海愕然。
他以為明祈會不高興,或者不知所措。
畢竟還是個二十歲的小姑娘,對這些問題難免彷徨無措。
明祈放下資料,挑起眉∶“這麽粗糙的手段,你們還解決不了?”
“叔父,我想這些問題應該不需要來找我吧?”
明海在明氏集團經營這麽多年,能在明康時正值壯年當權的時候從他身上活生生咬下一大塊血肉,自身手段絕對不簡單。
商業上的惡性競爭,再刁鑽的麻煩都遇到過,明海不可能連這麽簡單的問題都解決不了。
和明海相比,宋南飛才顯得急躁低劣了。
明海眼光閃爍。
他的確是心生了拿這些問題試探明祈的想法。
雖然他的確服從她,但更多還是因為明正陽當年的手腕。
說是相信明祈,不如說相信明正陽的女兒。
所以他要試探。
如果明祈慌了,說明她也是虛張聲勢,心性也就這樣了。
如果明祈給出了解決方法,那就證明她確有本領手段。
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明祈反過來質疑他的能力。
這讓他心裡的小九九顯得格外可笑。
明祈轉著玉扳指∶“叔父,如果你自認手段不夠,何不舉薦點能人上來?”
“也免得我們在這裡相互蹉跎浪費時間了。 ”
明海心中一突。
直覺告訴他,明祈沒有開玩笑。
他當即面容一肅,也不敢托大了,忙說∶“家主,明海明白了。我馬上去安排人解決。”
“等等。”明祈喊住他,又說∶“叔父,我希望你明白。宋家是目標,但不是唯一目標。”
“如果你我不能齊心,趁早解散。你在明家的權力我不會觸碰,我也不想在收拾外敵的時候還要解決內亂。”
明祈的眉目冷下來∶“那不會讓我失措,但一定會讓我不高興。”
而明祈不高興了……結果很不好說。
畢竟某些人已經列入了死亡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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