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沙飛將水杯砸個粉碎，捏著三腳貓的領子，口水就像浴灑，噴得滿頭滿臉。

　　“你知道丟下去的都是什麽嗎?這是洛米達人核心處理器，這些資料只要破解出來，他們就是一個沒穿衣服的女人！這要少死多少人?你想過嗎?”

　　三腳貓冷哼一聲:“所以你就拿自己兄弟的命去換。”

　　“現在兄弟們回來了，硬盤丟了！”

　　“那總比丟了咱兄弟好！”

　　“夠了！”沈淵打斷兩人。

　　屏幕上仍播放著陸戰隊員頭盔攝像頭拍到的資料。洛米達士兵在高斯炮打擊下四散奔逃，他們有的人被重機槍打中，有的直接被碎片斬做兩段，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沈淵定住畫面指向兩具屍體。

　　“他們兩人剛才誰做對了，誰做錯了?”

　　兩人皺眉思索片刻，都搖了搖頭。

　　沈淵這才語重心長的拍著兩人的肩膀:“兄弟們，戰場上只有死人和活人，哪有誰對誰錯。咱們軍艦為什麽戰無不勝，就因為兄弟們團結一心。”

　　“沙飛，你的想法很好。是！這些情報很重要，可這些東西能影響戰局嗎?打贏戰爭不是靠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而是靠民心國力。你明白嗎?”

　　丟掉硬盤裝人，大家的士氣就還在。丟掉人留下硬盤，以後就沒人肯賣命了。

　　“沈大人，今天學生受教了。”

　　“去吧，把數據破解出來。”

　　沈淵微笑點頭，送走沙飛。

　　三腳貓笑道:“小娃娃長大了。”

　　“不比你，越活越年輕。”沈淵翻開那份安全檢查表，“這不是寫明白危險值了嗎?全灌進去可以，你得考慮逃跑的時間吧?”

　　“大哥你知道我的，咱要懂，那不是上國學院了嗎?”

　　“你不懂，他懂啊！人形計算機。你不會問問他?”

　　“額……”

　　“你啊！做兄弟沒得說，可不能總做狗肉兄弟吧。”

　　“啥是狗肉兄弟?”三腳貓一臉懵。

　　“都他媽一鍋燉了不就是狗肉咯！”

　　“是是是！”

　　沈淵怒了:“是什麽是?大哥面前還敢敷衍。”

　　啪！

　　檢查表直接朝腦袋上敲。

　　“是……是什麽。”

　　“是不懂就問！不存僥幸！”

　　“是！艦長！”三腳貓立正敬禮。

　　正要離開艦橋，卻被沈淵叫住了。

　　“在這些文件上簽名。”

　　“啥?”

　　“你們炸了戰略儲備庫，不跳龍門說不過去。”

　　三腳貓突然一把抱住沈淵，親了三大口。

　　“還是親哥哥向著咱。咱要姓什麽?毛?茅?”

　　“閃開！簽字！”

　　三腳貓突然想起什麽，掏出那幾張紙:“咱在他們保險櫃裡繳獲的，具體是什麽不清楚。”

　　“聯邦債券?”

　　“值錢嗎?”

　　“值錢，這些足夠我們全艦上下買到房子了。就是兌換不了。”

　　三腳貓思索片刻，突然拿出一串數字:“這個號碼要不打過去試試?”

　　沈淵瞪了他一眼:“哪來的?”

　　三腳貓將那個女人的事情前前後後說了一遍。

　　“這件事你要爛在肚子裡！”

　　沈淵疑竇叢生，看得出來有些緊張。

　　三腳貓並沒有多說什麽，麻利著走了。

　　“等等！”沈淵追上去，將一精美絕倫的扁盒子塞到他手裡。

“下回，記得活著回來啊。”　　出艦橋，18號已經等候多時了。

　　“我的事情……”

　　“咱沒說。”三腳貓拆開煙盒，取出一根粗壯雪茄。

　　18號有些感動，為了自己的安全，三腳貓連大哥都隱瞞了。

　　“吃不準！咱真吃不準！”

　　“沈大人是好大哥，我信他。”18號笑笑，從容不迫，如石立中。

　　三腳貓猶豫片刻，終於還是敲了門。

　　18號沒有任何隱瞞，反正歷史也不複雜。從那口金屬冰凍棺材再到基地火災，然後是如何脫離。沈淵吸一口就看醫生的一氧化碳，18號吸了幾十口屁事沒有。普通人挨一槍就倒的子彈，18號連皮都沒破。普通人80公斤的體重，18號高達158公斤。

　　沈淵聽完，沉默許久。

　　“我知道為什麽洛米達人瘋了一樣搜索本艦了。那個不能說的原因就在這裡。”

　　沈淵點上一支雪茄，他幾乎從不抽煙，艦橋連個煙灰缸都沒有。

　　掐掉雪茄，沈淵抬頭。

　　“這件事就我們三個知道，無論如何，我不會把自己的兄弟交出去做試驗。”

　　三腳貓喜上眉梢:“你看，我就說咱大哥靠得住。”

　　“從今天開始，十一兄弟在B炮塔擔任計算兵。”

　　“啊?他當計算兵?”三腳貓笑道，“那不如咱去食堂切菜算了。”

　　“好啊！”沈淵欣然同意。

　　“操……”

　　三腳貓惱得滿臉憋紅，卻始終不敢發作，叼著雪茄自顧自走了。

　　等他關上門，沈淵才給了一句至關重要的評價。

　　“肥貓人是笨了點，可他知道自己笨，就這一條比不知多少人要強。船上人人都敢笑話他，他呢，人人都容得下，這份憨厚又比不知多少人強。有他在，是我們軍艦的福氣。”

　　18號搖頭:“不！我覺得，能容得下一個笨人的地方，本身就存著福氣。”

　　沈淵哈哈大笑:“馬屁拍的不錯，下次不許拍了。”

　　沈淵看著不知所措的18號。

　　“我理解你的痛楚。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從哪來，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這件事大哥記下了，無論如何會給你一個答案。當然，我也知道你會自己尋找答案。如果有什麽需要，直接來找我。”

　　“謝謝。”這是18號唯一能說的話。

　　“不過，有件事我必須要做。我需要你的血液樣本，我想你也希望知道點什麽。”

　　十分鍾後，醫務室。

　　18號沒有進去，沈淵已經打開了腕機，所有信息他都可以實時共享。

　　沾著唾液的血樣在大個子軍醫手中很快分成幾個部分。

　　“大人，這份樣本哪來的?”

　　“執行命令，不要問。”

　　軍醫沉默片刻，回道:“你知道嗎?我們人類有24對染色體，但是這份樣品卻是23對！”

　　“意味著什麽呢?”

　　“昂克人的染色體也是23對。但是兩者完全對不上！”

　　沈淵心想這當然對不上，綠皮和黃皮咱還是分得清楚的。

　　“你的意思是……”

　　“這是新物種。”

　　“什麽?”

　　“或者是，這根本就是人工編輯的胚胎。我懷疑是在昂克人的基礎上進行剪輯產生的。如果真是這樣，洛米達人的基因技術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

　　“你能讀懂他嗎?”

　　“這不可能！如果是帝國科學院的人，也許能看出點什麽。我們的儀器也就這點能耐了。”

　　“你還有什麽發現嗎?”

　　“有的！這份血液中的細胞非常活躍， 分裂速度遠遠超出常人。”

　　沈淵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這份情報非常重要，我要向曼羅王爺親自匯報。你可千萬別說漏嘴。”

　　“大人放心，規矩我懂。”

　　沈淵親手銷毀樣本，開門走了。

　　“走吧。”

　　“去哪?”18號問。

　　“我只知道，你很可能是洛米達人培育的戰爭機器。既然這樣，在他們資料庫裡，可能有答案。”

　　黑島下面有個數據庫，是帝國情報機構不知道的。或者說，沈淵根本沒有資格知道。

　　但是有句詩說得好，天空沒有留下翅膀的痕跡但鳥已飛過。

　　總有人，總有那一瞬，總能看見什麽。倒霉的是，那個人總會泄密。

　　“來吧，看看伊勢家私藏了什麽秘密。”

　　“大人。這裡有很多伊勢家的私人郵件，還有洛米達政府的官方郵件往來。”沙飛點擊鼠標，隨意挑出了幾樣東西。

　　“竟敢用私人服務器存儲官方資料?”

　　“是的！”

　　“簡直是無法無天！不過我喜歡這麽愚蠢的敵人。”

　　“可惜，所有已知的資料裡沒有你要的資料，您還能提供點別的什麽嗎?”

　　沈淵皺了皺眉頭，如果18號真的是人工製造的生物兵器，那麽數據物理隔離是說得通的。

　　讓一個完全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留在船上，確實有些風險。

　　“大人，有一樣東西您一定感興趣，洛米達人似乎在造一艘超級戰艦。”